他忙不迭地奔過去，舀起一勺小餛飩就往嘴裏塞，燙得呲牙咧嘴地跳腳。
    “你急什麼？雞湯油厚最是難涼，快吐出來！”陸慵寒簡直哭笑不得。
    卻見他把那顆餛飩在嘴裏捯飭來捯飭去也舍不得吐，嚼兩下幹脆囫圇吞了，直燙得眼淚都要飆出來，睜圓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陸慵寒：“我餓了。”
    忙碌了半夜，既要揪心元清清的生死，又要琢磨這裏麵的彎彎繞繞，早朝時還在殿上站了一個多時辰，他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那莫名可憐的模樣成功的把陸慵寒快要出口的教訓給堵了回去，隻能無奈道：“吃吧。”
    哪還用得著他說？
    楚南歌已經大喇喇坐下，呼哧開幹了。
    陸慵寒也不說話，隻坐在旁邊陪他。不時為他布個菜盛碗湯。
    一碗小餛飩下了肚，楚南歌才算是徹底活過來了。
    放下碗，他瞥陸慵寒一眼：“你昨日夜裏不是特關心那元清清嗎？還威脅我不許讓人死了。怎的今日一句也不問了？”
    陸慵寒淡然道：“人不是沒事麼？苟禦醫早朝前就過來無極殿回過話了。”
    他倒是個會拍馬屁的！楚南歌腹誹一句，依舊眤著眼：“你就沒什麼要跟朕交待的？比如元清清，比如秦肅，比如安國公。”
    楚南歌一聲“朕”，陸慵寒哪會不懂。這是拿身份壓他呢。
    他思忖了一會：“這事原該稟你，隻是事件錯綜複雜，牽連甚廣，而且我還沒拿到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才拖下了。你可還記得年前北川水患，朝廷撥下了三百萬兩白銀以作賑災之用？”
    “當然記得啊，三百萬兩又不是小數目。”楚南歌想想都覺得肉疼，“此事與當時賑災有關？”
    “皇上應該知道，自古賑災便是個肥缺，十萬雪花銀過了手，用到災民身上的，能有一二便是萬幸。”
    “那是過去，那是別國，絕不是今日之大梁！”楚南歌麵色冷下來，“你到底查到了些什麼？”
    “這三百萬兩白銀，是交由戶部尚書秦肅采辦賑災物資，再將米糧、衣物、藥品等物資直運北川十州二十八個官倉。”
    “這有什麼問題？”
    “表麵看確是布署妥當，物資入倉時也由當地官員一一檢收清楚，我記得當時北川上報的折子裏都說朝廷發下的物資充足，且全是最好的，一派歌舞升平，各個都隻叫著謝皇上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可是皇上不知，有封折子卻被半路截了下來。”
    楚南歌眸色一冷：“誰的折子？”
    “北川署下十州之一，青州庚吏元奎。”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府上管事的崔浩老家便是北川的，我看他憂心家中災情，便允了假讓他回去探親，機緣巧合之下，他自北川救回了兩個人。”
    “元奎和他的獨生女元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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