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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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蕭然喜歡坐到關注的人的對麵,我猜想那是因為那種地理位置比較利於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此時,陳蕭然就以很瀟灑的姿勢正對著我和於明浩。我暗笑,我也成了被關注的目標啊。
神經大條的於明浩完全沒有覺察他身邊的我的不爽,還在為“一刻鍾”的問題悶悶不樂。
麥傑最先打破僵局,一改剛才的吃驚模樣,大聲起來,“浩子,你不錯啊,能吻得小默意識不清,神魂顛倒,難以自拔,渾然忘我,厲害,厲害。”
沒看出來,麥傑語文學的不錯啊,四字成語一下就冒出這麼多,不過,除了第一個形容詞,其他全錯。
這麼露骨的諷刺,連於明浩都聽的出來,他說,“麥傑,你從前就很會勾三搭四,這方麵你強有什麼可高興的。”
“那我也是強。”麥傑仍是一副得意樣。還湊進肌肉男懷裏做乖乖狀。
“少得意,我們比比別的。”
兩個人突然默契的相視而笑。
“去年說好的那個!”
“我們還沒來得及實行的!”
“斯米諾伏特加?”
什麼約定?兩個人突然這麼默契。
“拚酒。”陳蕭然換了個姿勢,身體前傾,本來沙發位置的安排就緊湊了些,陳蕭然與我的距離拉近了不少,讓我清晰的聽見了他的話。
原來他在研究我啊,也是,也不出聲在一旁,肯定是在做心理活動。
不過為什麼是我。我打個冷戰,默哀燦爛的日子要離我遠去了。
他繼續說,“去年,有段時期,大家都挺無聊的。那時還沒有king-bar,我們就經常換地方消遣。結果在酒吧,他倆同時看上了個帥小子,出於兄弟情誼,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出馬,總會有人得利。不過那人很不簡單啊,煽動煽動的,明浩和小傑就要拚起酒來,那人給他們選的就是斯米諾伏特加。”
於明浩聽到了,轉頭,憤憤的說,“那個小子那是往死裏整我們啊。以前就聽說過斯米諾伏特加在烈酒中是極品,誰都沒試過。就真要了兩瓶。”
我說,“你一覺得不對,就可以不喝了啊。”
於明浩扁了扁嘴,一句話憋下去的樣子。
陳蕭然輕笑,微眯著眼睛看於明浩,說,“男人嘛,麵子才是最大的,是吧。”
“然後呢?”我忍不住問,就於明浩這樣的,英雄豪邁,抱得美人歸的情形不會出現在他身上吧?
應該不會吧。
“然後?”陳蕭然說,“明浩,你告訴小默,然後怎樣了。”
於明浩支支吾吾的,悶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看他一副躊躇樣,我不禁猜測,難道那個人看上了於明浩?然後趁機吃了他?
於明浩,我鄙視你的智慧,我諷刺你的能力,挖苦你的俊貌。就這樣被人吃了的笨蛋竟然還上了我,我竟然還感覺良好?你對得起我嗎?我守身如玉,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艾滋泛濫,但我還是相當的信任你的,信任你這個傻瓜?
我不是在吃醋!
我在一邊憤慨萬千,陳蕭然另一邊笑的奸詐,笑笑笑,恐怖大王的標誌性笑法。
麥傑似乎總是性急的一個,見沒人說話,他就插進來,說,“我倆一杯下去就蒙了,然後蕭然就漁翁得利了唄!”
“就這樣?”我看著於明浩問。我可是不怎麼相信,看他的表現也不怪我會懷疑。
過了一會,於明浩說,“不是。”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陳蕭然突然朗笑起來,似乎是因為我和於明浩之間的互動,但不知道他所笑的含義了。
麥傑說,“還有什麼?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小子後來對蕭然說的一句話啊?”
我轉向麥傑。
他說,“嗬嗬,小默你不知道,他竟對蕭然說‘看你的兩個馬子在你的身邊還敢獵食,我就稍稍教訓了一下。’”
於明浩爆發了,“我長得這麼man,哪裏像是被人壓的!”這一吼,連天花板都簌簌發抖。
陳蕭然說,“人總有吃癟的時候,男人嘛,要能屈能伸。”
麥傑說,“寶貝,我那時隻是貪玩,我已經改了。你知道的啊。”------他是對他身邊的肌肉男說的。
我混亂。
這群讓人變得混亂的家夥。。。。。。
麥傑說,“算了算了,反正蕭然也狠狠的修理他了。”語氣曖昧,眼神不明,所指“修理”也讓人遐想。
可是我覺得此“修理”非彼“修理”那麼簡單吧。
於明浩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很認真的看著我,“小默,我再也不胡鬧了。以後都聽你的。”一副別人欺淩後終於醒悟要聽媽媽話的樣子。
我絕倒。
麥傑說,“浩子,你別在那邊惡心人了,斯米諾伏特加,到底行不行?”
我搶在於明浩前麵,說,“兄弟間鬧出人命就不好了,講究什麼亂七八糟的,啤酒就行了。”
於明浩滿臉“小默你真體貼”,點點頭,說,“我聽你的。”
結果,我後悔了。
看著麥傑他倆把一瓶一瓶的酒液清空,還沒完沒了時,我想,與其胃穿孔,還不如兩杯斯米諾伏特加就蒙過去呢。
陳蕭然不再笑了,冷沒有表情的臉卻更加恐怖。他小酌一口雞尾酒,目光與我相遇。久久不移。
明浩喝多了,開始搖晃的不知所以,肌肉男把麥傑抱起來,起身離開。
“麥傑,再來!再來啊!”於明浩拉扯我的衣角,語氣胡亂。
喂喂,麥傑早走了。你別拽我啊。
陳蕭然坐過來,拉住於明浩抱在懷裏,不停的摩挲他的頭。果然,於明浩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陳蕭然說,“明浩,像個孩子,需要讓人哄的。”
“你在告訴我,你比我了解他嗎?”
陳蕭然輕笑,“你們認識多久,我比較了解他也是應該的。”
“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
說你愛他。
陳蕭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看著我。許久,才說,“成默,越是單純的人,被世俗的同化也就越少,在他們眼裏,隻有自己的信念,這樣的人,都執著於自己的追求。”
他說,“你是他的追求,我不是。”
“這就足夠讓你放手?”
“成默,在你的眼裏,怎樣才是得手呢?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嗎,是嗎?那麼我能保證明浩一直在我身邊,不過也許是另一種身份,像現在。或者,看時機。”他說,“我們成長的背景早就決定了一些命運,作為男人,就不能隻顧私欲。”
陳蕭然說,“你是聰明人,你以為以你的身份你和明浩能夠無憂無慮的在一起嗎。”
我呼吸驟然緊張,似乎溫暖的光明一下子都消失了,陷入的是無邊的寒冷。寒冷侵蝕入體,凍結我的溫度。
我問,“你知道了什麼。”
“可以知道的一切。”他說,“看來你並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有人在暗中幹擾別人調查你。不然不會耽誤這麼長時間。”
這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激的我支離破碎。
怎麼會,在這世上,我早已無依無靠。
不是不是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到底還有什麼糾纏著我,我還有什麼值得讓人糾纏。
放了我。
放了我吧。
陳蕭然輕輕撥開我掩麵的雙手,細細的盯著我濕潤的臉龐。
他說,“這麼脆弱的你不適合世俗的角逐。哦,你不想的,可是你躲不開。”
他說,“你現在的樣子很漂亮,破碎的表情,真是讓人憐惜。”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死死地盯著他,我說,“落井下石和同情我的人我見的最多,不需要多你一個。”
“我同情你?或許有吧,不過最多的是好奇。負罪的父母雙亡,姐姐絕症而死,被所有的親人背叛唾棄,你卻既沒有墮落也沒有奮起反擊,還能安安靜靜的生活。”
他說,“你很脆弱,假裝堅強的樣子很可笑,卻怎麼也讓人笑不出來。”
他說,“最可狠的是,你一出現就搶走了明浩的所有目光,可怎麼也讓我狠不起來。”
不可置信,他在說些什麼?他想要說些什麼?
我試探著,說,“怎麼,發現池塘裏的魚比精致玻璃缸裏的魚要好玩的多了?”
他的神色變了變,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然後淡淡的說,“好玩?用來玩,也許,會更有趣。”
我再也忍受不了,充滿著恐懼,惱怒,羞辱的情緒,把水晶桌撞得開,發出尖銳的聲響。
我看了看倒在沙發上昏睡的於明浩,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