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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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伸出無形的手抓拉著他的雙腳,而背後的聲響卻向著不斷拉近。當感官距離隻有一步之謠時,洶湧而來的壓抑讓他失誌的掙紮起來,強行地轉過僵硬的頭……
………………
他又開始漫無目的地逃跑起來,但雙腳卻沉重難拔。最後無力地止步於一條狹長的通道內。回望背後,腳步聲在漆黑中若隱若現。一瞬亮光的交錯揮劃間影照出一個身體的輪廓……嬌好極至。晶潤的雙眸反射著冰冷的銀光。
………………
他聽到的腳步聲和他的腳步聲混在這個空間裏的每一個角落,清晰可見的恐怖早已近在咫尺!一道道鋒利的劍影從他的四周飛擦而過,隱約中仿佛帶起了絲絲難以呼吸的腥風,撥亂著他的血液。
………………
不隻一次走過的地點卻生成於陌生的殘像,回旋在重心外的腳步聲,空切而響亮於靜謐的空間。逐漸地擴大的壓逼踐踏著他拉得細長的影麵,暗黑中銀白的揮閃一瞬,是冷裂血管的恐懼,混亂地加快著腳下的步速,周轉不止卻始終逃不出……
………………
光影間的距離是那樣的接近,隔絕中的昏暗是那樣的難觸。他們在這樣的光影與昏暗中周旋互逐,仿佛無始無終……
樹上掛滿了水珠,水滴不斷的傾瀉而落。
有利用手拍掉沾滿在頭上的水珠,這個動作重複得讓他幾乎厭惡掉了。不過水霧壓在頭頂的感覺實在不舒服,他也隻好一再重複著動作了!
有利覺得自己身上快可以長出蘑菇來了。
“喂,村田。我們到底還要在這森林轉多久。”
有利一再回想這次‘小鬼行動’的內容和目的。抓幻影獸,找什麼草藥,體驗導遊樂趣,排解心情……不過在現在為止,骨頭見了一大堆,青苔也沾了一大片,那個所謂導遊好像一直在找路走,而自己的心情也一直混亂難解。他有點解析不清自己剛才幾次跟保魯夫爭吵起來的原因,他隻能隱約的感到,在某些時候那家夥表現出來的東西讓他難以壓製……
“喂,村田,我在問你啊!”
沒聽身旁人的聲音,有利提高了聲調再叫了遍。卻意外看到村田已經不在身旁,而是不知什麼時候走在了他的前麵。
“哼哼!”感覺到背後人受嚇的抽氣聲,村田帶點惡作的哼笑了幾聲。
“拜托,在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
“這裏就是玩笑無處不在‘維礫庫茲麻斯’城!”
“村田你的語氣像要給這裏做廣告一樣。”
“這怎麼說,城主可是個慷慨大方又特別喜歡可愛孩子的人物,表現得好些的話,很容易獲得神秘禮物的哦!”
村田沒有轉身,以輕鬆的步子繼續走在有利的前麵。有利也沒有要跟上去的打算,他下意思知道那四眼仔的鏡片現在正在反光!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什麼‘維礫庫茲麻斯’城的事情了,現在我們和保魯夫他們失散了,也許大家都不知道身處在什麼危險的地方!”
想到這裏,有利一下子焦急起來。
“涉穀……”
沒有給村田插話的空間,有利愈發激動的要說下去:“我們現在應該做的隻是快點找回保魯夫他們,然後快點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都安全的回到城裏!”
“然後涉穀你的困惑就都能解決了?”
“什麼?”
村田的話像滾球似的把有利從激動中絆了一下。
“城主要看看你們,很簡單的看看。看完便能走了。而在此之前,”村田轉身麵向有利,“我們都沒必要離開這裏。”
“他要看誰的就走出來看,為什麼非要把我們困在這裏?”對著村田的‘謎語’有利乏力轉磨的。
“這裏是‘維礫庫茲麻斯’城,這裏的每一絲空氣有蘊含著‘魔’,但它們的源頭卻到另一處。在那裏才是真正的魔境,已經有數千年了。在那裏一直冰封著令智者都神迷心往的秘密,至今仍無人能析透過。那裏現在依然遺存著遠古的魔力,也是最純粹的……很久很久之前的……”話的後麵語氣已變得微細,臉上是充滿回憶的表情。
“喂,村田……”
“不過即使存在未能適應的衝突,他仍然是繼承了這種血統的純粹魔族。”
“那個,村田……”
“相反涉穀,你的力量卻與這種血統充滿抗斥……”
看到友人已經用手托起下巴作出沉思,一層銀白的光片遮擋著後麵深不見底的黑眸……也許是深不見底的吧。
“你就是不會說些我能明白的話嗎?或者,對現在情況有點幫助的話?”
“啊啊,抱歉涉穀。剛才是一時不小心扯遠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有利汗……
不過有利知道,如果是‘很久很久’的話,那十有八九是村田的私事了。村田的私事有利不要多問,這是保魯夫曾經說過有利的。那之後有利也真的自覺沒有去八卦這個了。所以他現在也不打算去八他的卦。
“你剛才說了那個什麼城主要為了看我們不讓我們走的事……”有利頓了一下,“等等!!村田,你是怎麼知道城主要見我們的?”
在進行了那麼多離題話後,有利終於抓上一個要點了……
不過,跟人談話總是不抓重點,亂挖些東西來聽的家夥,如果現在保魯夫也在場的話,那麼有利準要挨上一拳的!!
但有利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而換來的隻是村田有點驚愕的目光,方向是有利的身後……
有利轉身,目光從疑惑迅速轉化成了同樣的驚愕!
一頭狼,一頭銀色的狼,一頭透明銀色的很大的狼,一頭透明銀色的很大的大得離譜的狼,一頭透明銀色的很大的大得離譜的正在向這邊過來的狼……
下一個動作自然就是逃離,有利邊逃還邊想著一件事,保魯夫現在應該在這裏,好讓他看看自己滿心期待的獵物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身後獸類的凶叫聲在陰霾冷結的空氣中格外地恐怖,敲擊著人頭腦中的冷靜,這使有利神慌的不斷加快著自己的跑步。
森林裏的樹木參差雜亂,胡亂著人的方向。
“喂,村田!能做點什麼引開……”
有利以為村田就他旁邊一起跑著,但話還沒落再轉頭,發現身邊已空無一人了。
強自僥幸地想著這又是一個不和時宜的玩笑,可轉頭四顧,有的隻是層層迷蒙的霧氣,還有幾處樹影的輪廓。
在這片幾乎空寂的環境中,有利聽到了自己急速的喘氣聲。有利有力搖搖頭,又拔腿混亂的跑了幾段路。最後,很悲哀的發現自己是迷路了……
其實,打從一進入這片森林後,他們就開始迷路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再多套一環罷,想著有利又有點想笑了。
放緩了腿下腳步,有利散步式的在一片迷霧中走著,還不時隨心的伸手觸摸身邊硬凍的樹木。有利在奇怪,奇怪那麼大的一頭狼走掉了自己卻一點也沒發覺到;奇怪自己在逃離時沒感覺村田會跟不上他;奇怪自己確信著地麵下陷後保魯夫和伊紮拉會跟到一起的,就像自己和村田那樣;然後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了……
一切都像被什麼牽扯著那樣,有利大膽地設想,這裏有某種東西安排著每個局麵中的每一環節。
‘城主要見你們……’
這是村田的話,現在在有利腦中回響一瞬後,耳邊閃過了一串輕細的聲響。
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附近!這是有利迅速警覺起來的意識,右手已緊握起了腰間魔劍的劍柄,奧爾傑夫一聲不發,有利現在才發覺這個愛吵的骷髏剛才一直在異常的安靜,這讓有利納悶自己又要多一個奇怪了。
不過有利沒有馬上拔出魔劍,這是他生怕觸動了那個‘東西’。如果那‘東西’注意到他或者沒興趣把他當作目標而離開的話,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了。
緊張感使有利冒熱汗發冷戰,心裏暗罵自己的反應太誇張。隻是那‘東西’一直徘徊在他的周圍好像沒有一點離開的意向。
有利難忍的拔了一小段劍,想了想又按回下去。劍術武鬥並不是他所擅長的事件,另一方麵,他對自己的體力和速度更相信些,所以‘逃跑’對他來說更為有利!
輕碎的聲音始終徘徊不去,一片片熟悉又零碎的記憶在有利的腦海中開始緩慢的重整著……
濕重的空氣封閉了本已微弱的光線,隻剩下幾道忽明忽暗的亮影在勾畫景物的形殼。
[他又開始漫無目的地逃跑起來,但雙腳卻沉重難拔。最後無力地止步於一條狹長的通道內。回望背後,腳步聲在漆黑中若隱若現。一瞬亮光的交錯揮劃間影照出一個身體的輪廓……嬌好極至。晶潤的雙眸反射著冰冷的銀光。]
………………
有利屏住了呼吸,眯眼安靜的審視起四周……
一道銀影刹那在麵前飛劃而過,讓有利大嚇了一跳,本能的背身向後退出一步,緊張感使他用力抽劍橫掃前方。在一串沒有思考餘地的抵擊後,有利驚訝的感到從劍身傳來觸感,好像的確砍到什麼了東西。
還沒有來得及弄清在前方攻擊他的對象,有利又看到一劃銀光從他的側身直刺而來。那是一把銀劍,即使看不清對方,但從那份直透血管的鋒芒質感上就足以讓有利對刺肯定了。
情況比想象中的更危險,就在有利情急地猶豫著應該奮力擋下這一刺還是盡力閃過去時,銀劍在陰冷的空氣中揮擦出一大道銀亮的擺幅,影照出了有利身前那幕一直隱蔽在暗處的身影……
那是幾天幾夜的夢境中的輪廓,此刻他清楚的肯定著。
那是一副挺拔而纖細的身線,在揮劍刺出的銀光閃爍間,顯得嬌柔又堅韌。
努力地要識認出這道優美輪廓的同時,腦海中又翻起了一幕朦朧的印象。
[他聽到的腳步聲和他的腳步聲混在這個空間裏的每一個角落,清晰可見的恐怖早已近在咫尺!一道道鋒利的劍影從他的四周飛擦而過,隱約中仿佛帶起了絲絲難以呼吸的腥風,撥亂著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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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刺而來的銀光軌跡並非是瞄向他的要害處攻擊的,但力度卻很迅猛。有利使勁舉劍橫向胸前,他的劍刃和對方的劍鋒‘磁’的撞磨出了一道光亮的火花。
在那幾乎一瞬而過的光照間,有利幾乎就要看清對方的麵貌了。卻沒他給幾下反應的間隔,下一道攻擊的銀光又向他正砍而來。
也許在對方看來,自己才是個威脅的對象吧……有利想著,便努力地鎮定住了剛才一直急亂的情緒,持劍擋下了幾攻。對方的招式讓他感到熟韻,這使他在技術遜差的情況下也能招架到幾回。
就在這個在陰暗中摸不清方向對象的情況,陰影交錯飛劃在淩冷在空氣中。漸漸地,有利能聽到雙方略帶急速的喘氣聲,還有……一絲淡而清晰的血腥味。
握劍的手因為過度的用力的而越發生痛了,有利搞不清到底是誰受傷誰流血了,但他有種強烈的感覺,麵前的人和自己有著聯係,是來到這裏後發生的一切事情裏的一個必然的碰到……
可惡,你到底來找我做什麼,幹嘛非要這樣纏著我不放!
有利橫劍後退,極想把心裏的這個疑問吼出來!就是他強使自己涸硬的喉嚨發出喊叫的時候,腳下的地麵卻成了一片空無……
[不隻一次走過的地點卻生成於陌生的殘像,回旋在重心外的腳步聲,空切而響亮於靜謐的空間。逐漸地擴大的壓逼踐踏著他拉得細長的影麵,暗黑中銀白的揮閃一瞬,是冷裂血管的恐懼,混亂地加快著腳下的步速,周轉不止卻始終逃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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