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38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掉下去了的,真的掉下去……
但明明已經掉到地麵上了,為什麼還是繼續掉下去……
“啊!”
一聲不大不小的痛叫在安靜的小木房間裏顯得格外的響亮。
“閣下,你醒了?”
捧著一箱子‘咯咯’東西的伊紮拉進房間的第一眼就是看到那位小閣下從床沿上掉下去的情景。她把箱子往地方一放便急急走到保魯夫的身旁,好笑的拉他起來。
挨摔是痛的,痛了心情自然不怎麼爽。保魯夫賭氣似的推開了伊紮拉伸過來的手,胡亂的撫起自己麻痛麻痛的頭部。很快,那一頭燦爛的漂亮金發就窩亂起來了。
“可惡!這裏又是什麼鬼地方啊?”
“閣下,這裏是……”
正在伊紮拉想著該怎麼解析的時候,一陣腳用力踩地麵的‘砰砰’聲就從遠至近的傳了過來。
還未等保魯夫站起來,小木房間的門就‘啪’的被大力推開了!
還未等保魯夫翻出自己的佩劍,一位身型高大花胡子爺爺就衝進來了!
“艾麗莎啊我的艾麗莎!你終於還是能醒過來。你爸爸我實在太高興了啊!你知道,醫生說你今晚醒過來的話就……就……”
那位花胡子爺爺越說越激動,以大熊撲小貓之勢把保魯夫整個‘包’起來,哭叫不止。
“夠了,你這瘋老頭。我是個男的,不叫什麼艾麗莎,更加不是你的孩子。你……快給我放開!”
保魯夫在花胡子爺爺的‘包’中拚命的掙紮,而此刻的情況讓他想到了他的母親大人……
伊紮拉帶上一麵暖和的微笑走上前來。
“閣下,就是這位爺爺救了我們。我們跟陛下倪下他們掉下來之後失散了,被困在了一個奇怪的森林裏走不出。這位爺爺告訴我他知道走出來森林的路,隻是……”
“隻是他隻是個胡言亂語的瘋老頭吧!夠了……瘋老頭,快點放開我!!”
看到保魯夫閣下氣得漲紅一臉,已經瀕臨要揍人邊沿了。伊紮拉帶汗急忙補上一句。
“隻是這位爺爺有點健忘,暫時不記得出森林的路。不過他會記起來的,閣下放心吧……”
“這個那門子的放心!!”
花胡子爺爺全沒有受到某團不斷升溫的火焰所影響似的,臉上充滿了愛的祥和。
“啊好了,愛麗絲你的病剛好要多點休息,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伊紮拉好好看著他吧!”
花胡子爺爺自覺把名字也換了。
“是,老爺爺!”
花胡子爺爺把保魯夫安置好到溫溫上後就笑嗬嗬的退出房間了。
小木房間又重新回到了安靜……暖烘烘的小火爐燃燒著,使小木房間幹結而舒適。與外麵潮濕的環境截然不同,屋內有一種細微的溫馨感。
“伊紮拉,難道你真要相信這個瘋老頭嗎?”保魯夫怒惱的整理回自己一身貴族裝容。
“我們困在了森林,是這位老爺爺救我們的,他應該是個好人。”
“那麼我們要一直在這裏等這個健忘瘋老頭記回路向嗎?有利他……”
‘砰砰砰!!!’一陣剛剛才響過的吵雜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打斷了保魯夫的說話。
門又再一次‘啪’的被推開,花胡子爺爺再次出現!有所不同的是,他的背上多了一個大窩,左手一把鏟子,右手一把骨刀。
“你是哪家的小混混,居然敢闖我女兒的房間!!”
鏟子直指到保魯夫的方向。那麼他口中的‘女兒’就是指伊紮拉了?
伊紮拉遙了遙手:“老爺爺,我們是……”
“放心吧女兒,爸爸會親自幫考驗這個小子的!”然後轉身起抓起保魯夫的肩膀,“好了,你現在就跟我砍柴去!”
“砍,砍,砍柴!?”
不顧嘴角和額頭都協調抽搐起來的保魯夫,花胡子爺爺就打包似的,拉起他大步誇出房間了。
“那麼的話,衣服就讓我來洗吧!”
伊紮拉一臉笑容,期待的也跟了出去。
一個圓柱體的木樁,一把大斧子,一位花胡子的老伯,還有一個纖細柔質的美少年。
怎麼看也不是個協調的組合。
“你還等什麼,快點拿起來它!”花胡子握起那把粗糙略鈍的大斧頭遞到保魯夫的麵前。
“不要!”保魯夫撇開臉,用很絕很絕的語氣拒絕了。
那把斧頭,別說潛藏在裏麵的重量有多大,就是那個斧柄也不是保魯夫用兩手合用所能握住的。
“連把斧子都拿不動還想娶我女兒!”
“伊紮拉不是你女兒,我也跟你沒任何關係!”
“小子你的本事就隻有聲音大嗎?”
“你說什麼!”大聲。
“不服氣就把這個拿起來!”花胡子爺爺把大斧子又再向前遞過去。
“說什麼也別想我碰這個東西!”
這個成何體統的,他保魯夫拉姆可是真魔十貴族的馮比雷菲特啊!
正在兩個僵持不下的時候,另一邊響起了伊紮拉清亮的聲音。
“柴都好了嗎?我已經準備好做飯了!”
“哦啊!艾麗莎你現在應該好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才對啊!”轉身向保魯夫,“瑪利亞,你還愣這裏做什麼,快點去幫你姐姐準備晚餐!”
………………
保魯夫質疑再質疑,這個老頭到底是真瘋了還是假傻的!
一個轉換下來,保魯夫變成了在廚房裏削馬鈴薯。
看著在手裏削著的馬鈴薯,保魯夫想起了那個笨蛋有利!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了……他們都失散了,那個笨蛋不可能保護好自己的……說不定還在幫著那隻要吃掉他的骨頭獸解決麻煩!不過那個大賢者也可能和他會在一起,對他灌輸著一堆什麼跟什麼的思想……他們也常會在他麵前說些他聽不懂的東西……可惡可惡!!
保魯夫就這樣想啊想……完全不知道自己手裏的馬鈴薯已經被削成了怎樣的一個‘不成薯形’了!
可以說,沒有伊紮拉的幫忙,他們的這頓晚飯是不可能弄出來的。
花胡子爺爺,伊紮拉,保魯夫三個人圍著一張小方桌坐。桌子上鋪著一張談橙色的桌布,還有一小棵油綠的劍葉草,有點樸素的溫馨感。
不過桌子上的菜色卻是與這份溫馨感無法協調起來的狼藉。
花胡子爺爺大口大口的吐著自己那個大盤子上的飯菜,還邊吃邊快活的說:“瑪利亞啊,你這手飯菜還真讓我擔心怎麼讓你嫁出去啊!”
保魯夫有種要把手裏的木羹扯斷的衝動。
他把頭側向伊紮拉一邊,輕聲說:“我不認為這個老頭會認路,即使他真的知道森林的路向,他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給我們領路!”
就在伊紮拉正要回答的時候,桌麵上‘嘭’的大響了一聲!把他們倆小的都嚇了起來。
隻見經過狼吞虎咽後的花胡子爺爺把他手上的大飯盤豪邁地砸到桌麵上,以表示他滿心歡喜的心情。
“很好,我吃飽了。”花胡子爺爺不失良好風雅的用餐巾擦了擦他那大把花胡子上的食物油漬,“你們吃飽了後就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們走出這個森林。的確,你們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的……”
帶著後麵咕嚕咕嚕的幾句含糊話,花胡子爺爺離開了小木飯廳。留下了該笑不該笑的伊紮拉和該氣不該氣的保魯夫拉姆閣下。
不過他們倒是真的已經很累了,在這裏一堆又一堆摸不清頭緒讓他們的思維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了。匆匆收拾了後,保魯夫就埋頭趴倒在他的床上了。
像小貓似的把自己蜷縮在薄薄的被單裏,當伊紮拉走進房間看到這個景象時,不禁失笑的搖了搖頭——真可惜陛下不在啊。
而伊紮拉還沒有急著要休息的的打算,她把先前放在牆角上大箱子捧在床鋪前,小心地打開了箱蓋。
保魯夫看著伊紮拉的動作,對箱子的內容產生了很些好奇。於是他悄悄的探頭,以一種盡量不明顯的姿態,把視線投放到箱子上。
伊紮拉暗裏笑笑的沒有說什麼,伸手把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件的小心拿出!
“哇!這個是!!”
當看到伊紮拉從箱子裏翻出來的東西後,保魯夫立即失掉掩飾的驚呼而出。
“嗬嗬,閣下看這個怎樣?”
伊紮拉把手裏一塊唯一保持完整的頭骨近距離地展現到保魯夫的麵前,還問他怎麼樣。這使保魯夫想不到自己該回答些什麼。這位中士大人的可怕不是他今天才見識到的,更加不是一朝半夕就能見識完的。
“你……居然還留著這個??”
讓保魯夫感到可怕不是因為這是個頭骨,魔族從來就不怕骨頭!隻是……隻是這個怎麼這麼像他先前用劍砍爛掉的那些……
“這種鹿的種群裏隻有雄性,他們是靠異體交配自體繁殖的。”伊紮拉再次重複了她之前的短介,“還有翅膀的,可愛嗎?”說著,她拿起一塊類似於翅膀組織的骨件趣味的晃了晃。
保魯夫卻失措的漲紅了一臉,努力的再掩飾著些什麼。但越是想要掩飾掉這種情緒,他那張白瓷一樣精致的臉就越漲紅得厲害……
“其實‘生孩子’嘛也不是那麼一回事的,”伊紮拉很直白的說出了這個讓保魯夫拉姆難以啟齒又懷心好奇的問題,“男人總把它理解成大肚子,嘔吐,和沒有性生活的形象。”
“其實我不是在在意這種硬邦邦的骨頭怎麼生孩子的事……”保魯夫拉姆刻意的把頭壓低,手不自在的把玩著身下的被單。
“懷孕呢,就是指卵子和精子在輸卵管內邂逅,然後結合成受精卵,受精卵就是一個寶寶的最開始,受精卵會被輸送到子宮腔,到了之後它埋藏在營養豐富的子宮內膜裏,之後,一個健康可愛的寶寶開始成長,很美妙吧?”伊紮拉邊說邊認真的把一塊快散碎的骨頭拚合起來,“但到現在依然讓人費解的是,這類骨族的生物是怎麼完成這個過程的,我們甚至連它們的表皮和肌肉都不知如何分別出來。”
伊紮拉的興趣是觸摸不定又古怪嚇人,有時甚至超出某些界定範圍,她卻本人卻毫不在乎。在這個能讓龐然大漢都感到害怕的少女麵前,保魯夫拉姆無疑是處於被動狀態的。
她說得如此沉迷又陶醉,令保魯夫拉姆隻能不哼一聲的靜靜聽下去,而他臉上的紅潮遲遲難退。
在伊紮拉拚好最好一塊後,那副鹿似的骨架便瞬間獲得了無限生命似的,在小房間活蹦亂跳起來了。甚至帶跳到保魯夫拉姆的床上,忍不住要想蹄子來親吻他!
保魯夫又閃又叫又罵,還叫伊紮拉趕快牽製住這頭骨獸,但伊紮拉卻看著這幕有趣的畫麵哈哈的笑起來。
吵鬧中,有利那副爛好人傻樣閃過了保魯夫的腦海中,他怎麼想起他來了?
又是他‘勝利’了嗎?每次都是那麼膽怯怯的和自己說不是,但每次到最後好像又是他所說的的確成了是。無論他怎麼想法如何,最後總會被他的想法覆蓋下去,有時甚至連自己也失掉了自己的方向,漸漸的變得追隨了他的步子。、
他不要這樣,絕對不要這樣。哪怕隻有那麼一點機會,他也要證明,事情不是這樣的!
這種想法在保魯夫拉姆心裏暗暗的隱藏著,然後在這個森暗的森林裏慢慢地揭展開來,變為了很大很大的衝動。
這時,外門的走廊又響起吵雜的腳步聲。不用想就知道是誰來。
就在花胡子爺爺大力的推開那小木門的時候,保魯夫和伊紮拉已經做好了心裏的準備,猜他這次會給他們安排上個怎樣的角色。
這個習慣了倒是有點意思的事情。
但花胡子爺爺衝進去後沒有看房間裏的男孩和女孩,而是把目光緊緊的鎖在那隻蹦蹦跳的骨鹿上。
“啊,我的波斯拉啊,你終於回家!終於回來了哦~~~~”
花胡子爺爺大步撲前,一把抱住那頭骨鹿又是哭又是笑,好不動情!
“爺爺,它是你的寵物嗎?”伊紮拉問。
花胡子聞聲抬頭,看著伊紮拉,再轉頭看著保魯夫拉姆。眼中充滿的卻是疑惑……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花胡子向他們驚訝地叫道。
“什麼!?”保魯夫拉姆用差不多驚訝的口吻反答回花胡子爺爺。
“我們昨天才把你們送出森林,你們怎麼又回來了!?”花胡子爺爺邊安撫著他們的骨鹿邊略帶不安地說,“你們可不能這樣長時間地留在這片森林裏不離開噢,這樣下去你們都會被孵化出來的!”
“什麼叫‘孵化出來’!?”
聽到了可怕的詞彙,保魯夫拉姆一個衝動的上前抓起花胡子爺爺的衣服逼問起來。
伊紮拉想要起身給保魯夫拉姆按按情緒,花胡子爺爺卻舉手示意她坐下來就好。隻見他抖顫著粗大的手,越過保魯夫拉姆的肩膀伸向床邊的櫃子,直接用手把小木櫃上的那根蠟燭按滅了,房間頓時漆黑一片……
在黑暗中,響起了“啊”的一聲痛叫,保魯夫拉姆發現自己的手被那頭骨鹿嚼了一口!
保魯夫拉姆忍著怒氣的用魔力燃起一個小小的火團重新照亮房間,隨即又‘砰’的一聲,不客氣的在花胡子爺爺的上頭記上一個!
“老頭,別想搞氣氛了!快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你剛才有問我什麼問題嗎?”花胡子爺爺一臉茫然地抓著腦袋,眼望天花。
見到保魯夫拉姆有想把手中的火團直接往這老的頭上燒的衝動,伊紮拉還是要出聲了,“閣下,你的魔力可以被控製住了?”
“啊?”被伊紮拉的話提醒了一下,保魯夫拉姆恍然地看著自己手中火團,“在那裏啟動炎術的時候,隻感到有股莫名龐大的魔力不斷地湧上身體,力量強得令我也控製不住。但在這裏卻……”
“這裏可不同於外麵哦,”花胡子爺爺在此時開聲了,“上遊森林的河道是‘維礫庫茲麻斯’城分界點,而這片原生森林則是分界點的一邊,也就是城主的蛋!”
“蛋?……”保魯夫拉姆完全聽不懂花胡子爺爺的在說什麼。
“進入這個蛋這裏太久的話,自然也會被它孵化出來了。”骨鹿蹦蹦的跳到花胡子爺爺的身邊,他溫和的給它撫摸了幾下,眼中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意味。
但還是被伊紮拉察覺上了,“爺爺那麼說的意思是……我們就像受精卵那樣跑進了一個‘蛋’裏麵,然後就要被孵化出新的東西來了?”
“什……什麼……”
伊紮拉的大膽比喻如驚天一劈,保魯夫拉姆覺得自己的嘴角正在僵硬的抽搐著。
“原生森林要負責孕育這些新生,所以富集了魔力。但魔力的泉源還是來自另一個遠古的地方,”花胡子爺爺轉頭望向有著受驚表情的保魯夫拉姆,“不過,照你剛才說的,就是你的魔力有那份遠古的血緣卻顯然還很嫩!”花胡子爺爺往他那雙碧綠清澄的瞳上深深的看了一眼。
“那……那我們在這裏會變成怎麼樣?”無心情去跟這個老頭去追溯遠古,保魯夫拉姆隻急著想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
“老爺爺,你說的這個森林還要負責孕育新生,那麼這些新生是指這裏的……”伊紮拉把目光轉到那頭骨鹿上,對這個結論感到一種探索與發現上的新奇。
照明房間的光火就隻有保魯夫拉姆手中的那個小火團,在微微地拂動著昏暗的光,安靜中的氣氛有點緊張。
花胡子點點頭,有沉穩的聲調回答:“進入這個森林裏,如果迷路而走不出去的話,就會被孵化成骨……”
“不行!!有利他!”
沒等花胡子說完,保魯夫拉姆已經情急的跳起來,拿過豎到床邊的佩劍迅速跑出了房屋。
“閣下,等等!”伊紮拉連忙也跟著跑了出去。
隨著兩人的離開,房間頓然沉入一片漆黑之中……
——————————————————————————————不修邊幅的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