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啊，果然是麻煩。善水來找我，就說明我們是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可愛正太露出真麵目，天然係少女恢複惡女本性。這樣的發展才正確嘛。
    “一月，你先出去，我要和善水單獨呆會兒。”
    從床上起身，拉拉衣服，我的目光與不懷好意坐窗台上的善水碰撞在一起。視線裏的善水，微微側著頭，背光的半張麵容與迎光的半邊麵容組合成奇怪的影象。晃動著的雙腳，本來是表現可愛的一種方法，在我看來，那每一次晃動並無輕鬆，反而一下比一下沉穩。
    光與暗的疊影，造就了這樣的善水。
    一邊裝可愛，一邊在沉穩的思考，那麼此刻，善水，你想做什麼？
    歐陽少仁站起了身，卻並沒有離開。
    我抬眼，寒起臉來嚴厲的質問：“怎麼？你要違抗我？”
    歐陽少仁伸過來的手，停頓了下又放了下來。
    “掌門，我就在外麵，若有事，喊一聲我就會進來。”
    “多嘴，還不快快退下。”我怒道。
    少仁，就相信我吧，這一次，就請相信我吧。既然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那麼所有的敵人，都由我自己來對付。
    善水咯咯的笑道：“梨姐姐好溫柔哦，對待下人不是該更嚴厲點的麼。”
    我的手在袖子下抖動了下，偏頭麵無表情。
    “是麼，看來我真是太溫柔了。”
    那個時候，陽光撒在歐陽少仁的影子上，與那黑暗融為一體，我看到歐陽少仁微微僵硬了身體。
    我的心，被攪亂了。
    少仁，對不起，我不是想傷害你。隻是，你鬥不過這個善水，我也不會讓你去與他鬥。
    我想，我唯一能為這些人做的，就是用我21世紀的眼光，來看透一切陰謀，來觀察一切可能存在著的危險。
    歐陽少仁的武功，自然不在善水之下。但是善水自進這個房間後，就一直坐在窗前，歐陽少仁在我身邊的時候一點都沒動。他的手縮在袖子裏，就在剛剛，我坐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明顯向袖子的更深處縮了下。
    善水的衣服並不大，顯而易見是藏了什麼東西。我可不認為他好心的藏了送我的禮物。
    不用想，一定是毒啦，至於什麼毒，這個我不敢說。但我手中的五鬼彩麵折子扇，定是能與之一較高下的。
    在一切計劃啟動之前，不能出一點差錯。這孩子聰明的緊，不是白癡，肯定是來威脅我的。
    可惜啊，可惜，姐姐是嚇大的。
    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先知道其目的，看能否拉攏，拉不來，就別怪姐姐狠了。姐會讓你死於意外的。抱歉，我電影有些看多了，借鑒點應該不算侵權。
    歐陽少仁走出去後，屋子裏安靜了許多。
    我坐在床前，輕輕歪頭靠著柱子，善水沒有走過來，也如我一樣，輕輕偏頭靠在窗上，窗戶外麵，大片大片的白色花瓣翻飛。
    “現在，我們要做什麼？談什麼？”微笑著，善水問道。
    “這個嘛，要看善水了。善水，名為善水，是上善若水之意嗎？”
    “梨姐姐是這樣認為的嗎？”他眨著狡猾的大眼睛，吐著舌頭問我。
    我嗔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水染萬物之色，我不知道善水染上了什麼顏色。可以的話，撕開水的表麵，讓我看看內裏吧。”
    抬眼，我認真的看他。
    他咯咯的笑著，笑著，前仰後合的樣子，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我很討厭這個笑，很討厭很討厭。
    真是的，非要我動手揭穿麼。若是你真的喜歡，那麼姐姐奉陪到底。
    “一直裝可愛，不覺得討厭嗎？”我微笑，手中的扇子輕輕揮舞，甩過陣風，桌子上的杯子飛起來，衝著善水飛去。
    善水伸手打碎了杯子，四散的水花撒了他一臉。
    他不笑了，低著頭，小聲的嘟囔：“討厭啊……”
    我微微昂頭，邪惡的勾起嘴角：“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啊。”
    哼，這才對嘛，既然是小孩子，就給我有一點小孩子的樣啊！該死的！我最討厭腹黑陰暗的小孩子了。一提起這類孩子，我就會想到我那個該死的叫上官風的弟弟。
    “我說你很討厭啊！假的要死的死女人！”一把撥開額前的發，似一頭小野獸一樣，善水表情猙獰的對我笑著吼。
    我笑了，怒火上湧。
    “我也很討厭你，愛裝可愛的死正太。”
    對視中，善水的手微微動了下。
    我挑眉，問道：“袖子裏藏了毒？或者是暗器？勸你還是三思而行，我不如你想象中的好對付。”
    “哼，你以為我怕你？”
    “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怕你。既然攤牌了，就別東拉西扯。我不是笨蛋，相信你也不是。若在這風雲樓裏殺人，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整理下衣衫，我盡量顯的不和他計較一般。其實我恨不得衝上去掐死他。
    什麼什麼？假的要死的死女人？老娘我若不是要在這江湖混飯吃、辦正事，老娘用得著裝？
    善水也明白現在威脅無用，雙手環胸，一臉鄙夷的問我：“怎麼？想拉攏我？看少爺我心情吧。”
    我翻了個白眼。
    靠，一揭穿之後，就這副死德行了。還不如裝可愛時候好點呢。
    “好，那就來說一下彼此的目的吧。我來這次，是要成名，要那下抓上官晴的案子，一舉登上俠者的顛峰。”我昂著頭，堅定的說。
    這話怎麼還是覺得這麼怪啊，就算練習了很多遍，可是自己說要抓自己，很別扭啊。完全沒辦法習慣。
    “女人果然是無知的動物，傻的讓人敬佩。”善水不屑的說。
    我聳肩，要不說，孩子的世界總是單純的，就算是不單純的孩子也一樣。孩子的總是自以為聰明的，就算他是個比較聰明的孩子。這孩子比大人好對付多了。
    “好了，該你說了。”我環著胸，隨時準備嘲笑一下他。
    善水嘴角微微勾起，邪惡的眯起眼睛，說道：“我想要一個人。”
    我的心不明所以的抖動了下。
    要一個人？
    “誰？”
    “朝流。”他望著我，堅定的說。
    我的心，迅速的跳動起來。
    朝流……
    這個孩子，沒有問題吧。
    沉下臉來，我問他：“為什麼？”
    他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他是我見過的最美的雪豹。我見過他的全貌，那是讓人忍不住迷戀，忍不住毀滅的美。你不覺得，親手摧毀這種美麗，很有意思嗎。所以，我要得到他，不擇手段。”
    在我的麵前，絕對不是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年。
    他是一個魔鬼的化身。
    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一個多麼可笑的笑話。
    一個魔鬼，企圖毀滅另一個魔鬼的笑話。
    可是那一刻，我笑不出來。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朝流美的讓人忍不住想毀滅。
    愛，會生恨。這如同我現在，想要毀滅朝流的心情一樣。
    不擇手段。
    “善水，不如，我們合謀吧。合謀……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
    陽光照不到那個瞬間的我。在向善水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我似乎被拖入了黑暗中。
    腦海裏，是那夜，妖精一樣的朝流，他溫柔的對我說：“來……殺了我吧。”
    我想要，將你強加在我身上的戲劇，再還給你。
    隻是，這樣而已。朝流，隻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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