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快速的低下頭，憑著本能的反應，她將頭一偏，左手就準備揮出去。然而更快的，風塵抓住了她的手，他慢慢的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裏。
    看樣子，是自己低估了她。低估了她的抗拒，低估了她的反應速度。風塵暗忖。
    怎麼樣，傷口沒有裂口吧？一出口，卻是無比的溫柔。
    莫素衣沒有說話，隻是用一雙沒有感情的眸子冷冷的看著他。就如同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你習慣和病人一起睡覺嗎？
    那好吧，我們可以協調一下。我先說明幾件事。他坐正，俯視著她。
    你的傷口沒事吧。終究，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想揭開被子。卻被莫素衣按住了，她的眼中有明顯的敵意。
    風塵皺了皺眉頭，縮回手：好，我先說吧。第一，我們必須睡在一張床上，你必須盡快適應我。
    沉默了一陣，她依然看著天花板。
    風塵調侃：想不到天花板居然比我還好看，真是讓我這個超級美男子傷心啊！
    ……
    風塵有些無奈的說：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倔的人，你一時也睡不著吧，我們談點正事。你坐起來。
    他伸手過來，想要扶她。莫素衣擋開了他的手，掙紮地坐了起來。
    胸口的血滲了出來，他看著，目光深沉，而莫素衣卻絲毫不在意。
    他直覺的要叫人進來為她換藥。想了想，又頓住了。
    你是單純的怕男人碰，還是怕所有的人碰，你這樣子，根本無法讓人替你換藥。你以前受傷了，是怎麼樣治好的。
    自己動手！
    歎了口氣，風塵說：看樣子，是閻王爺不敢收你吧。真不知道你怎麼活到現在的。
    是呀，天堂與我無緣，地獄也進不去。孤魂野鬼一個。語氣裏摻進了一絲嘲諷，可一說完，她就後悔了，自己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對一個是敵是友都分不清的人說這樣的話。
    風塵卻聽出了深深的落寞。一陣心疼：素衣！
    莫素衣不由自主的轉過來，他的聲音如此溫柔，就好像是凝聚了千年的柔情。
    對上他的眼。讓莫素衣狠狠的痛了一下。
    他的眼裏有著什麼？憐惜？
    是的，憐惜。
    素衣，以後，我會陪著你，你不會再孤單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她直覺的想躲開。
    別動，素衣。你必須習慣我，他加重力道，深深地看向她的眼睛，好像要看穿她一樣：素衣，相信我，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你以後不會再是孤單一個人的。
    相信他？
    現在還有什麼能讓自己相信的呢？相信一個傳說的中的假君子？莫素衣麵無表情。這麼好笑的笑話，居然出在風塵的身上。
    而他，他深遂的眼睛就如同大海，讓人陷在裏麵，就再也出不來了。裏麵有著複雜的感情，堅定？憐惜？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