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屍降·濫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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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秦飛下樓的時候,吳若風和舒亞已經在吃早飯了。
“嗬,早呀……”秦飛打著哈欠向女友及死黨問好。
“你真慢啊!”舒亞怪道,“我們等了半天了。”
“若風那口子不是比我還慢麼。”秦飛走到桌子旁,端起一杯熱茶啜了一口。說實話,師婆婆這茶真是太香了,不知道是什麼種類的。
“說得對哦,阿潔太慢了。我上去叫叫這個小懶蟲!”舒亞把茶杯拿在手中暖著手,就走上樓去。兩個男生便悠閑地喝著茶,吃著早飯。
“阿潔?阿潔?你這——”停頓,“啊——!”然後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聽到舒亞殺雞般的慘叫聲,秦飛來不及思考就馬上衝上樓去,吳若風緊跟在後。
兩人跑上樓,隻看見舒亞癱坐在白潔的門前,手裏的茶杯已經變成了一地的碎片,她一隻手捂著嘴巴,說不話來,另外一隻手顫抖著指向屋裏,兩隻圓睜的美目裏全是驚恐。
屋裏,白潔——更準確地說是她的身體——直挺挺進地躺在地板上。
屍體的身上披著羽絨服,赤著兩腳,兩條腿朝向房間的門,看起來好像是半夜下床開門時遇襲。屍體的頭部沒有了,頸部之上隻剩下一片暗紅色的斷茬,除此之外,屍體全身衣物完好,並沒有其他外傷——
白潔竟是被人活活斬首而死!
秦飛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渾身上下如墜冰窖。
“阿潔——”吳若風先是嚇得呆住了,隨即慘呼一聲,衝進屋內。
“哇……”舒亞剛在秦飛的攙扶下站起來,就扶著牆開始嘔吐。秦飛安撫著女友,就聽到背後又是“啊……”的一聲驚叫,回過頭來看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宋恩雅渾身癱軟地倒在丈夫懷裏,好像是嚇暈了,而李宏則手忙腳亂地把妻子扶回了房間。
“你們這群人怎麼了,為什麼吵吵鬧鬧的?”師婆婆一邊用沙啞的嗓音問著,一邊慢吞吞地走了上來,看到地上茶杯碎片、茶葉和嘔吐物一片狼籍,又厭惡地說:“這些東西你們自己收拾幹淨……啊呀。”
對於白潔屋內的慘象,師婆婆的表現比起亂作一團的其他人來說不知冷靜了多少輩,不過或許她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冷血的人吧,隻是輕叫了一聲之後便立在原處不動作了,雖然隔著古怪的麵具看不到臉,不過想來她的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宏從屋裏走出來大聲問道,她的妻子正躺在床上,看樣子一時半會還緩不過來了。
“阿潔,阿潔……”吳若風撫屍痛哭。
“飛,好可怕啊……”舒亞大口喘著氣,這場景對她的衝擊可確實是有點太大了,剛剛險些背過氣去。
“沒事的,亞亞,沒事。”秦飛也是麵白如紙。
“嗯……那女娃的手裏,有東西。”師婆婆在短暫的沉沉默之後突然說道。
“什麼?”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了一下,離屍體最近的吳若風連忙看向屍體虛握著的右手,並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紙條。
看到紙條的出現,其他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看著吳若風讀著紙條的內容,雙眼越睜越大,表情越來越可怕,臉色也變得比剛才更加慘白,那表情活像是見到身邊的白潔詐屍了一般。
“不!”吳若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猛地揮動手臂想把紙條甩出去,可是輕飄飄的紙片隻是在他的麵前飄落,他又大叫著掙紮著要把那張紙條踢開,好像那小紙條是什麼吃人的怪物似的。
秦飛看到好友這個樣子,皺起來眉頭:“上麵寫的什麼,把你嚇成這樣?”他讓舒亞扶著牆站好,自己撿起紙條放在眼前,看過之後也同吳若風一樣立即臉色大變!不過他顯然要理智一些,一邊大聲叫著“這不可能!”一邊把紙條揉成一個小紙團扔了出去。不得不說這個方法確實有效多了,紙條——現在是小紙團了——落在了離他很遠的李宏腳邊。
李宏打開紙團念道:
“冤有頭,債有主。我來找你們了。吳若風!下一個就是你!仇小楠。”
“怎麼辦,她來了!”吳若風跳起來抓著秦飛的衣服大吼道,“她來了,她會把我們都殺死的!你說,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啊!”他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一樣歇斯底裏地大叫著。
“若風,你他媽給我冷靜!”秦飛罵了一句髒話,扭開好友的手,使勁一推,“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仇小楠是什麼人啊?她為什麼要……”李宏皺著眉問道。
吳若風被秦飛的一推弄得重心不穩載倒在地,不過這也讓恐懼過頭的他稍微冷靜下來了一點,他用發抖的聲音回答:“她……她是小飛的前一個女友,後來小飛遇見了亞亞,就把她給甩了……”
“那後來呢?這個女孩不會就是那個——”舒亞眯著眼睛問道,她的心裏對於這個名字似乎有一點印象。
“沒錯。她死了……”吳若風用一種極恐懼的眼神看著秦飛,“她被火燒死了……”
“什麼?……真是那個人,怪不得那天警察來問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舒亞用手捂著嘴叫道,她伸出一隻手指著秦飛,“是你殺了她?”
“我沒有!”秦飛原本帥氣的麵孔變得猙獰,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似的,他向前跨了一步,兩手攤開大叫道,“你也說了那天跟我在一起!亞亞,你是我的時間證人啊!”
“你……你說得沒錯。”舒亞把兩手放在胸前,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緊握著,“那、那她為什麼會來?那個女鬼為什麼要害我們!”
“亞亞,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鬼怪這種東西的存在的!”秦飛一一看過眾人的臉,“這裏發生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搗鬼。”
“什麼……”
“你是說有人在裝神弄鬼嗎?”李宏糊糊塗塗地問了一句。
“沒錯,而且那個人一定還在我們之中。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報警。這裏有電話嗎?”
師婆婆搖頭:“線路早就被雪弄壞了。”
“那麼……”秦非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吳若風就突然跳了起來。
“是她要讓我們都死在這裏!我要離開這兒!……我一定要離開!”他推開麵前的人(差點把師婆婆撞倒),發瘋似的跑走了,可是打開門剛剛跑出幾步,就被屋外的風雪給逼了回來。
其他人跟在吳若風身後走下樓,看到外麵的情況後,李宏無奈地說:“這樣的天氣根本就走不了啊。”
“而且外人也進不來。”秦飛自言自語道。
舒亞緊緊抓住了秦飛的手:“飛,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等。”秦飛深吸了一口氣,“等待天氣變好,或者其他人找到我們——如果長時間不回旅館去的話,他們一定會報警的。而在那之前……”
“我們……和一個殺人犯被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