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白發天銀卷 第20章 魔王開始的行動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9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一。
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是墜樓人!
流水淺淺,雛菊淡淡!日頭升了起來。初生的太陽,透明的日光薄薄的照射在雛菊花叢。無比安寧。
一座小小的墳土包在雛菊花叢中建了起來,一塊幹柴劈開的木頭上,花九用指尖內力刻下了這幾字:玫瑰夫人水懷君之墓,九個娟秀大字,插在了墳包麵前。他起身在雛菊花叢采摘了很多小雛菊編製了一個小小的花圈輕輕的套在木柴之上,才輕輕歎了口氣。
南宮星辰石化般站在一邊望著花九的一舉一動,許久才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花九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你這麼著急的要去找青鳥神窟地圖,就不怕再鑽人空子。三界之中盯著你的人可是不少啊!特別是大漠一戰,四大掌門喪於你手,你的名聲可是風生水起啊。
南宮走近花九一步,眉心已經擰得十分深,她低聲道:四大掌門是慕容三少逼我殺的,我若不殺他們,他就要殺宇文逍遙!孰輕孰重,我也難受。
“糊塗啊,南宮,那老先生呢?”
“死了!”
花九苦笑道;怎麼死的?
“慕容所殺!”
花九沉默了,似乎此事已在他預料之中,他也已經接受了整個事實,並沒有義憤填膺的要馬上去找慕容三少報仇,但宇文逍遙還畢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臉上蘊藏著一種悲痛,無法文字可描述。
南宮內心一陣波瀾難平,恨慕容三少恨入了骨,而她如今神力還未完全恢複,對付慕容,還是困難。她道:你倒是隻顧著玫瑰夫人,難道就沒有察覺出空氣中有什麼味道不對勁?
花九故意深吸了口氣,露出一盞笑道:除了你的花粉香,我可是什麼都聞不到!
南宮冷哼了一聲:看來你花花公子的毛病真是一點都不改,隻可惜我身上並沒擦脂粉。她說完抬起了劍搭在花九的臉上,將他的臉偏向了他們來時的竹林方向,才又冷道:你在仔細的聞聞,這麼濃烈的殺氣,難道你沒有聞出來?
花九一震,嘻嘻哈哈的臉上頓時多了三分正經,他道:殺氣我是沒聞到,但說是奇怪,剛才我進竹林的時候,裏麵就安靜得非比尋常,莫非真是出事了?
南宮收回了劍,道:要挾公孫熏出來的時候,氣氛也不對勁,濃烈的殺氣,卻是一人都瞧不見,我們去看看!
花九道:你不是著急的要去找青鳥神窟?
南宮瞪了他一眼道:天下之大,找夏攸談何容易!
二.
二人剛躍出二丈遠,就見一個紫色的身影像失了魂似的,瘋瘋癲癲的朝他們撲了過來。南宮身軀一重,躍下花叢,瞧清了那個人的臉,才大驚:公孫?
公孫熏紫色的身影已經撲到了她的麵前,他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南宮星辰,就好似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一頭紮進南宮星辰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南宮,隻聽他像三歲小孩一樣,‘哇’的哭了出來嚷道:救我!救我!
南宮當場一棒,打得有點發懵,公孫熏剛才還一副神氣拽拽的樣子離去,如今卻像變了個人似的,見了自己就抱。她又羞又詫異,伸手想拉開公孫熏,可是公孫熏就像皮糖一樣緊緊的粘著自己就是不撒手。
花九趕了過來,道:怎麼了?
南宮意外的無奈,花九見公孫熏這個樣子,又是幹醋,隻道:怎麼回事啊?他幹嘛要抱你啊?
南宮道:他好像是瘋了?
花九低頭一看,公孫熏兩眼空洞無神,唇角發白,緊緊的靠著南宮星辰的肩膀,仿佛被某種東西嚇到了,可是至今三界有什麼東西能讓這個混世小魔王下城這個樣子呢?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道:如果他一直都是傻的,那該多好啊!
南宮不理他道:我們去竹林看看。
花九點了點頭。南宮拍了拍公孫熏的肩膀,半生不熟道:好了好了,公孫,和我們一起去看一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公孫熏還挺聽話的抬起了頭望著南宮,帶恐懼說:死了,全死了?
南宮擰眉,拉過了他的手道:好了,帶我們去看一下。
公孫嚇得蹲了下來,抱住了頭顱直搖頭,嚷著道:不去,不去,他要殺我!!
花九震:看來竹林真的出事了,南宮,你在此地保護公孫熏,我去看看就來!
花九說完要走,南宮卻叫:不行,公孫熏都被嚇成這樣,我不放心你去!
花九歪過腦袋有些發怔,南宮說完臉有些發燙,才低下頭道:一起去。
她說完低頭對公孫熏道:公孫,沒事的,有我在身邊,走吧。南宮說完,死活拽起了公孫熏,公孫熏牢牢的抱住了她的胳膊,三人一步一步的朝竹林走去。
三.
風蕭索的吹進竹林,蕩漾著一股清新的竹葉味道,細細唰唰作響。綠色的竹間斑駁著陽光的味道,映射在滿院子蘭花和藍芷上,淙淙的流水漾著幾片凋零的黃葉,隨波逐流而去。
空氣安詳得有些詭異,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不見!
繞過幾條羊腸小道,走到了正廳大門口,南宮立住了腳步。一股濃烈的殺氣迎人麵而來,好似廳內有千萬孤魂野鬼在對著你張牙舞爪,令你不得不停住腳步。
公孫熏縮到了南宮星辰的身後,指了指裏間,低低說:死了,全死了。
南宮捏緊了鳳凰,大步走入大廳內。
廳外的院子裏栽種了許多蘭花!秋日幽蘭開得無比潔白,整個院子散發著一陣蘭花奇香。赫然見十六個白色的蠶卷一排立在廳外。那蠶卷足足有一個人頭高,兩個人粗,像是千條萬條蠶絲繞起來的,裹成的,春蠶裹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特殊痕跡。
南宮睜大眼望著那十六個大蠶卷,扭頭望了花九一眼。花九走到了其中一個蠶卷麵前,突然揚起手心朝那個蠶卷擊去。
公孫熏此時尖聲大叫起來,跪了下去,抱住了頭顱,不敢看。
南宮立在那裏,傻了一傻,睜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一陣酸水翻湧而上,身軀不住的顫抖。這才別過頭去,不再看。
蠶卷裂開了,一條透明的胳膊露了出來,光禿禿的,已經沒有了皮,隻有筋骨和紅色的血管,一滴滴的黃色膽汁從他的指尖一滴一滴的濺落下來,凝結成了蠟。
蠶卷裏麵黃淒淒的,滿是已經凝結的黃色膽漿。還透明著一個已經死掉的人,仿佛那個人就是被蛋卷吞沒的。
花九也想吐,也感覺到恐懼,如果說當時公孫熏看到了有人在做人蛋黃汁,會被嚇傻,卻是情有可原。花九隻能深深的閉上了眼,不再去看。
那個蠶卷沒一會,裂縫就自動的縫合了,沒有一絲痕跡。
花九才輕輕的拍了拍南宮的背道:沒事了!
南宮正過頭,見蛋卷又合了起來,簡直匪夷所思。
花九怔怔的望著這些人,惆悵莫名的浮上來,道:這到底是什麼功夫?怎麼會這樣?究竟是誰下的毒手?
他說完大步抬起頭踏步走入大廳!南宮和公孫都跟了進來。
廳內擺設精美,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打鬥痕跡。正中央的兩把太師椅都已披上了繡金菊花的絨套,繡工精美。桌角各擺著兩杯還未喝完的茶,而公孫寂就坐在其中一把太師椅上,他的表情也很安寧,仿佛隻是象平常一樣,安詳的和誰一起喝茶而已。
他本是有些黑俏的臉,此時卻萬分蒼白,白得連南宮都比不過,漸漸的,膚色透明。臉上,脖子,手臂上的血管一條一條漸漸的瞧得一清二楚,漸漸的白得露出了血管和骨頭。白森森。仿佛一個個活生生被剝了皮的人。而他卻還坐在哪裏,一動不動。
花九捏緊了拳頭道:不像中毒,至今沒聽說過有哪種毒會這麼恐怖。
一股寒意頓時湧上南宮的頭皮,那隻金色的眼睛也睜得圓滾滾的。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公孫寂居然就這麼死了!
公孫熏把頭埋進了南宮的懷裏頭,嗚嗚的哭了起來,說:姐姐,他等下就要長毛了,成卷了。我們快走吧。好可怕,他把他們全殺了,他要殺我。姐姐救我,救我!花,花要喝我的血!
“花要喝血?”南宮實在不明白,走到公孫寂麵前,側頭一看,隻見公孫寂的脖子間竟真得有一顆很大的針孔痕,漸漸的就透明了。身子好似發黴的糟糕,長了白白的細毛,如絲般一寸一寸瘋狂往外長,好似一會就要將自己包成一個卷。
她心裏頭恐懼著,卻不得不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公孫熏的肩膀,安慰道:你到底看到是誰做的?公孫修呢?他去哪裏了?
公孫熏捧住了頭,搖得像撥浪鼓,唇角不住的發抖道:是他,是他。
花九長歎了口氣道:看來,這個人,公孫熏認識,而且可能他還挺怕他的,否則怎麼會被嚇傻了呢?
南宮望著這座空蕩蕩的竹屋子道:會是誰呢?公孫修又是去哪了呢?
花九搖了搖頭,抬起頭,不經意見那副公孫修所畫的‘美人笑東風’圖上,一行字母隱隱露了出來,漂亮的行書寫著:新佛不現!人界亡已!
南宮也看到了,陡然睜大了眼,心中已定,那是公孫修的字,莫非是公孫修殺的人?那公孫修又幾時練得這身好武功呢?還是幕後有人在作怪?
花九也沒有說話。
氣氛似乎在倒漏鬥,一絲絲的在流。許久,南宮低緩悲傷的語調才道:宇文逍遙死時,曾經告訴過我,他不是新佛,他讓我去尋找新佛。新佛經過七七四十九度輪回,此回就可升天!如果此回死了,便永世不得超生!難道是有人也知道了這個秘密,是來追殺新佛的?都是我害了宇文逍遙,是我錯誤的判斷,才導致了宇文今日的悲劇!
她說著說著,聲音漸漸的低了,隻歎:新佛到底在哪裏?是誰?
花九側頭看南宮,想伸出手安慰一下她,可自己這隻手無論都太不起來,隻道:你不必自責,宇文總算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來是有人要對人界動手,逼出新佛。如今公孫寂死了,公孫熏瘋了,公孫修不見了!我們怕是要趕快找出這一個滅了刑天門的儈子手,否則這也許隻是一個小小的開始!
南宮點了點頭,突然冷眉道:那他下一個目的會是?
花九道:如果是你,你要滅整個人界,下一個目的會是誰?!
“皇帝?”南宮心寒,卻還是繼續道:看來魔界不願意在仁慈下去,已經開始行動了。到底是慕容,還是夏攸。南宮說完擰起了眉心,暗思:休花呢?公孫修腿腳不便,一直都是休花伺候著他。如今公孫修不見了。怎麼連休花的影子都不見了?
她沉思者扭身要走,公孫熏拉住她的胳膊隨她走了出去!
花九立在那裏靜靜入神,心中卻是煩亂一片。
公孫熏拉著南宮的胳膊,孩童般天真道:姐姐,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啊?
南宮麵無表情的回答他道:往西,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