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神算子宇文逍遙篇 第8章 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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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剛剛好,空氣中夾雜著一絲絲小雨。雨不大,打在人的臉上,冰涼涼的,倒是十分的喜人。江南的初夏本來就是冰冰涼涼的,猶如嘴裏含著一口甜絲絲的冰糖。
花九沒有撐傘,腰帶上別著那一把沒有一絲特色的白板刀在江南小道上閑晃著。身後卻緊追著一個黃衫姑娘,她高高挽起的鬢角上別著一朵黃色的玫瑰珠花。小跑時,珠花一顫一顫,十分可愛。她追不上花九的速度,一張上了黃色胭脂的小臉順勢漲得更加可人。
花九明明有看到了她,卻總是假裝沒看到,直到那個女子喘著氣,清脆的聲音在他身後大叫道:花公子,等等奴婢。
花九這伶香惜玉的心才軟了下來,停息腳步看著她道:喂,你老是跟著我幹什麼?
黃衣姑娘喘著氣跑到他麵前,才道:公子趁玫瑰夫人不在時,偷偷跑出來,如果夫人知道了,非打死奴婢幾個不可。公子還是趕快回去把。夫人吩咐了,收拾了東西,明日可是要去泰山的啊。
花九歎氣的搖了搖頭道:這位姐姐怎麼稱呼。
“奴婢不敢,奴婢黃小憐。”
花九微微一笑,帶著幾分欣賞道: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黃小憐垂首道:奴婢多謝花公子讚賞,隻是公子,天已快正午,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花九道:要我回去也可以,那你告訴我,玫瑰夫人此次來江南真的隻是為了找月神?
黃小憐道:奴婢隻是個小奴才,哪比得過紅香玉姐姐在夫人麵前的地位呢?怎能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花公子還是自己去問夫人吧。
花九的臉說變就變了,像川劇變臉似的,他別過頭道:你不告訴我,那我就不回去了。他說完就走。黃小憐急得快哭了,隻能追著他身後道:那公子還要去哪呢?
花九道:當鋪。
二.
‘銀號’當鋪已經遍布了整個江南,沒有任何一家商號能夠與之匹敵,所以花九自然隻能來到‘銀號’當鋪,浮橋分號。
店鋪的小夥計見花九領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進了鋪子,忙笑嘻嘻的迎了上來道:爺,請坐,可是要當點什麼東西?或者是來取東西的?
花九坐了下來,黃小憐就像個小可憐一樣乖乖的站在他旁邊,大氣不敢出。她不知道花九全身上下精光的窮,除了那一身看起來還算過得去的白衫外,哪裏還有什麼可當的,就算是街上的乞丐都可能比他富裕。花九卻不這麼覺得,他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悠道:把你們掌櫃叫來,我有東西要放他這存當,是很貴重的東西。
小夥計看著他外表瀟灑俊俏,一看就知道是侯門的花花公子,定是有什麼奇珍異寶珍藏著,於是趕忙將他引進了內帳。佟掌櫃精瘦的身子套著一件上好的絲綢坐在桌前,見有客人,笑眯眯的站了起來恭敬相迎。
屋外幾縷透明的陽光折射進屋子,把屋子的奇珍異寶折射得閃閃發亮。花九卻連看都美看上一眼,他露出淺淺的酒窩,笑看著掌櫃。佟掌櫃趕忙道:這位少爺,請坐,不知找老朽可有什麼事?
花九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道:不瞞掌櫃的,在下有樣東西想放掌櫃這,些日子。
佟掌櫃的眼睛笑得快成一條縫了,摩拳擦掌的道:可不知是什麼東西,對公子而言,一定是十分貴重吧。
花九笑了笑道:貴重倒也不見得,隻不過覺得嫌拿身上,實在是太麻煩了。想把它丟掉呢,又覺得放在身上這麼久了,實在是不舍得,還不如將他寄放在‘銀號’呢。一來安全,二來也不心疼。
佟掌櫃嗬嗬一笑,道:這個,公子可就是選對地方了,不是老朽自誇,我‘銀號’做生意,信譽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公子把東西寄放在這裏,不管什麼時候來拿,那絕對是安全的。
花九露出有點調皮的酒窩,才道:很好,剛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不知是何物?”佟掌櫃又問。
花九不緊不慢的將腰間的那一把沒有一絲特色的‘菜刀’揭開了繩子,放到了桌上。
刀片白生生的,就好像一塊從豬身上割下來已久的肥肉,連油分都沒有。甚至連個像樣的刀柄都沒有,就這樣的一把刀,花九竟然想把它當成寶貝,當到當鋪裏。
佟掌櫃愣愣的望著這一把刀片,他很希望自己可以從這刀片中看出什麼精美花雕,或者玄機,可惜他失望了,這刀就算是賣給門口屠夫,都有可能沒人要。他終於笑得有點像哭,道:這?
花九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我要當的就是這把刀,你可別小看這把刀,它跟了我整整7年了。
“就算是把菜刀跟了皇帝100年,可他依舊是把菜刀。公子,你當真是要當這把刀片?””佟掌櫃苦笑道。
花九點頭,理所當然道:是啊,掌櫃,你好像很有意見?
在一旁的黃小憐終於‘撲哧’的笑了出來,她也覺得花九是個神經病。佟掌櫃的那張瘦臉陡然一變,可為了銀號的信譽,他還是忍氣吞聲,半笑不笑的道:那敢問爺,你打算押當多少銀子?
花九從口袋中摸出一文錢推到了他麵前。
“一文錢?”佟掌櫃一對小眼睛睜得像綠豆似的,終於忍不住拍桌大叫:我看你是來成心來搗亂的。
花九一點都不惱,不緊不慢的道:我可是聽聞白天銀那小混蛋說,你們‘銀號’,不管是乞丐還是皇帝,來典當都是一視同仁的。我聽掌櫃的口氣,怎麼是像看不起在下呢?
提起白天銀,佟掌櫃才微微停了些氣,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花花公子居然敢叫鼎鼎大名的白爺為小混蛋,他頓時有點吃驚。內帳中剛巧一陣動響,嚴守一一身黑衣勁裝冷冷的走了進來,不知發生何事,便大聲道:什麼事情?
佟掌櫃忙起身迎了上去道:原來是嚴隊長,隊長來得正好,今日莊中有人來成心搗亂。
嚴守一抬起頭看了花九一眼,那雙冷傲的目光才微微一收斂,客氣道:原來是冥王,不知冥王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小號?
花九笑道:在下不過是來典當個東西,看把掌櫃給嚇的。
佟掌櫃哭喪著臉,指了指那桌上的刀片,道:這位公子,如果你不是成心來搗亂,怎麼會拿一文錢當一塊刀片呢?
花九含笑的站了起來道:非也,非也。這刀片對各位來說可能隻是一把刀片,可對在下來說可包含著7年的感情,就算你給我金山銀山,我都不賣的。而且掌櫃的似乎還沒聽我把話說完。兩個月後,在下還會回來取,到時還是會在付掌櫃一文錢的。
“一文錢?”掌櫃懷疑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聽錯,還是花九的嘴巴長錯了。兩文錢居然想在銀號典當兩個月活期。嚴守一的目光冷峻的望著花九,才道:冥王是不是還有話沒說完?
花九笑了,道:還是嚴隊長聰明。自然,兩個月後,如果在下取不到我的刀,那,我將血洗‘銀號’。
他的語氣詼諧又帶著玩笑,可卻沒有人笑。誰敢去否定鼎鼎大名的冥王所說的話呢?雖然這個冥王很窮,看起來又很花。嚴守一的目光冷冷的注視著花九的那把刀,許久才道:佟掌櫃,麻煩把冥王的那把刀,好好包起來,並送到白爺麵前,送入總庫保管。
佟掌櫃一愣,想在說話,可看嚴守一臉色十分不好,也不敢在做聲,維諾的答應了,並吩咐小夥計帶刀,並放入錦盒中,次日在送到白天銀手中。花九滿意的望著這一幕,起身就要走了。
嚴守一卻伸刀攔住了他道:冥王到此,真的隻是要當刀而已?
花九笑:那你覺得呢?
“冥王就沒有話要讓在下帶給白爺?”
花九笑: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白爺吩咐的事出了點意外。待等花九泰山歸來之後,事情自然會見分曉。他說完,真的走出了‘銀號’分號。嚴守一連攔都不敢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