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 第三十一章 將軍下筆開生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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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陽光如鮫綃般帶著金色的透明,慵懶的鋪滿西都城的每個角落。陽春白日風在香,廉王府裏的花開的燦爛,花間彩蝶翩翩紛飛,十分的美。隻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沒了觀賞的人,這滿院的落英繽紛倒帶上了幾分愁思。
保定四十年三月初七日,保定帝複立皇太子夏侯礽,滿朝文武雖心中希望皇帝立八皇子夏侯禩為太子,隻是皇上既然開口了眾大臣也不好反對,畢竟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儲君是十分不好的。
同日,保定帝下達詔書任命廉王夏侯禩為撫遠大將軍率領精兵五萬進攻高羅。沒想到夏侯禩提出隻需兩萬人足矣,隻是他要親自挑選兵馬。此話一出滿堂皆驚,沒想到皇帝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一時間這位年輕有為的皇子風光無限,廉王府前又是熱鬧非凡。
保定四十年三月十八日,撫遠大將軍夏侯禩帶領精兵兩萬前往高羅,那日整個西都的人都出來看大燕戰士的英姿,初春的風還帶著微微的寒意,卻又夾帶著幾分軟軟濕意,吹在人的臉上感覺十分清爽。大燕的軍隊就在這和煦的春風中,踏上了討伐高羅的漫漫征途之上。
在那之後幾日保定帝又下詔稱身體欠安,由太子監國。任命太傅邱放,吏部侍郎仇淩等幾位年輕的官員從旁輔助。因太子當時已經和琅琊王府的翁主宓雪成婚,保定帝決定趁此機會鍛煉太子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他故意安排一些年輕的官員協助他處理國事,就是為了給太子登基後打下良好的基礎。有吩咐朝中的幾位大臣從旁協助他們,以此來彌補他們經驗的不足。
就這樣這場高羅之戰已經漸漸拉開序幕,在未來的史書上將添上濃重的一筆。百年之後翻開史書,手指撫上那些泛黃的書頁,是否能感受到當時的年輕將士的意氣風發。
關外的天氣比起中原來還是十分寒冷,冷月寒星下幾點火光給這蒼涼大地帶上幾分人氣。篝火下有人影在晃動,原來的守夜的士兵在調班。這麼寒冷的夜晚,他們臉上卻沒有半分懈怠之意,明亮的眼睛注視著周圍的黑暗中的風吹草動。
這片空地之上設有許多帳篷,其中最大的帳篷中此時燈光明亮,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在這寒冷的夜晚顯得十分熱鬧。大帳中央七八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凝神看著桌上的地圖商討戰事。這幾日都沒有出兵,一直都在軍營裏,軍中已經開始出現一些流言。但夏侯禩卻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對流言置若罔聞。好在夏侯禩在軍中威信極高,身邊的幾位心腹大將亦是對他十分信任,故那些流言很快就消聲滅跡了。今日夏侯禩突然召集大家都帳中商討戰事,眾人不免摩拳擦掌對即將可以出征充滿期待。其中以夏侯俄最為激動,年輕的臉上不加掩飾的興奮,他等這機會很久了,恨不能馬上就上戰場。不過興奮歸興奮,此時還是要認真的聽敬愛的八哥如何部署。
“金渙此人很是自負,又手握重兵。這種人往往自稱為君子,最不恥以陰謀詭計害人。是以,”他手指向地圖中的一點,“他會在此處排兵布陣。”
夏侯禩微微揚起嘴角,白皙的手指在褐色的地圖上分外醒目,他胸有成竹地說:“我大燕素以鐵騎精兵令各國聞風喪膽。這裏地勢平坦而且後麵的夾桃山又是到高羅皇都的必經之路,是以他一定以為我們會在此處決一死戰,然後再直取昌州。但我們就是要劍走偏鋒,讓他們措手不及。”
校尉林辰提出疑問:“將軍,末將覺得如果直接在這攻破高羅的防守,對我軍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還可以激勵士氣。為何還要大費周章贏這場本來就是要勝利的仗?”
聽了林辰的疑惑後,其他人也紛紛覺得夏侯禩有點故弄玄虛。麵對大家的疑惑,夏侯禩很耐心地向他們說了自己的計劃。
夜幕深深,天與地在地平線交集在一起,肅殺之氣被這黑暗隱藏起來。此時一支軍隊如準備狩獵的狼群,在黑暗的掩護之下,慢慢布置陷阱,大隊人馬行動居然沒有發出什麼聲響,著實讓人唏噓。
第二日果不出夏侯禩所料,金渙帶領大隊人馬在夾桃山前布陣埋兵。上好的牛皮地圖上用細線勾勒出複雜的地形,視線仔細地劃過地圖上的每個部分,乾坤盡在手中。
站在戰車上眺望大燕的軍隊金渙臉上露出一絲不耐。兩軍對峙已經快四個時辰了,軍中士氣已經開始下降。畢竟麵對是大燕的軍隊,壓力可想而知。本以為夏侯禩會利用這裏這裏的地形發起進攻,可是他們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般馬上采取進攻,而是按兵不動駐紮軍營。不管他們如何在陣前謾罵挑釁,大燕軍隊就是不出戰。身經百戰的將軍心裏也開始有些亂,隻是麵上還是得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來穩定軍心。
西邊的天空慢慢由湛藍變成橙黃,風也失去的白日裏的溫度,變得有些淩厲。抬頭望了望天色,看來時候到了。夏侯禩微微揚起左手,身後的一個年輕將領馬上會意。整裝騎馬到軍前,銀鎧長槍,威武不凡。他一揮手中長槍,銀光流過充滿肅殺之氣。
“金渙速速出來,讓我取了你項上人頭好早些過這夾桃山。”
終於有動靜了,看來人不過是個少年,說話甚是狂妄,金渙並未生氣,視線穿過少年落到對麵整齊的軍隊上。他在高羅早就聽說過大燕廉王的事情,這位年輕的王爺少年得誌,大破北元軍,絕不能掉以輕心。眼睛微微眯起,雖不知夏侯禩到底有何打算,但這一帶他早就已經布下人馬,隻要把大燕的騎兵一發起攻擊,便是他給他們致命一擊的時候。他揮揮手身後的大將早就按捺不住了,看到他的手勢立刻出戰,怒道:“無知豎子,看我來收拾你。”話音未落已經到敵軍麵前。
隻是幾回合下來,派出去的手下就被那少年取了首級。少年長槍直指高羅的軍隊,桀驁地揚起頭:“我們乃是帝王之師,以義行也。我大燕自問對你們高羅不薄,沒想到你們居然敢行刺我父王。今日你們最好馬上投降,否則。”長槍挑起地上的屍體,丟向高羅的軍隊,“這就是你們的下場。”還有溫度的屍體落地的時候揚起厚厚的塵土,深紅的血液濺向天空再如血雨般落下,一片死氣。金渙臉色一僵,心中知道大事不好,軍心已經開始渙散。唯一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否則——必敗。
這人居然稱大燕皇帝為“父王”,難道!金渙驚訝地看著那個英氣的少年,隻見他金鎧甲,大紅袍,玉帶束腰,麵如美玉,唇若塗朱,粗略一看還以為是那裏來的少年郎,但瞧他眉目間英氣勃勃,手持銀槍更是風姿威武。
“敢問閣下是大燕皇帝的哪位皇子?”看他的年歲應該不是廉王夏侯禩。
少年揚眉驕傲地說:“你們聽好了,吾名夏侯俄,大燕的十殿下,你們的十爺。”
金渙看著夏侯俄冷笑:“我們高羅雖不是大國,但也不是任由你們大燕欺淩。眾將聽令,今日就叫他們大燕知道我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