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複活篇 第21章 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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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排練已接近尾聲而且伴隨著校慶的來臨整個S大的師生們都處於一種莫名的亢奮中。寧柯也在如火如荼的加緊準備,璁翎依然往返於學校齊家醫院三角地帶輪流轉忙得也是昏頭轉向卻也不易樂乎。
天藍藍的,萬裏無雲的天氣著實讓人心情舒暢起來,連吹來的風都夾雜著馥鬱的芬芳。
璁翎捧著懷裏的書輕快的走在校內林蔭道上,心裏想著哥哥的病逐漸平穩下來開心的都要哼起歌來。她疾走快步趕著去和寧柯排練,可步子逐漸被眼前一叢叢花樹牽引下來。
金秋時節滿園桂花吐露芬芳空氣中四處飄逸著那香甜溫黁的月桂香令人真想就這麼沉浸其中。
不知為何學校就數今年的桂花開的繁開的盛開的……最美。那一眼望不到的頭的粉白猶如煦爛的白櫻引得璁翎步入桂花樹從,一顆顆碩大吐蕊的月桂樹縈繞在著她左右。
好美的月桂,阿波羅所追逐美麗少女的化身,你的甜蜜與妖嬈連天神都在窺伺,我怎麼能不駐足來欣賞你的美!
“月桂……美嗎?”魅惑中帶著慵懶的女音從璁翎身後傳來,她轉頭看去,花雨翩然而起,一個猶如從月掛花叢中走出清麗佳人立在她麵前。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好一個宛在水中央,那秀長明亮的眉眼、豐盈飽滿的紅唇分明就是那日雨中擁吻的女子!!!
“你!!!”璁翎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卻差點跌倒好在對方及時扶住她。
“小心,後麵有石子。”神秘女子的話語親切,和善的臉上盡是一片無害的笑。
“……謝謝。”璁翎小心翼翼致謝可心裏還是莫名的恐慌起來,那天的具體情況她之後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是再次遇見這個女人依然驟起一種不可名狀的熟悉感覺,自己以前肯定是認識這個女人的!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神秘女子咯咯地笑起來,“我們現在不是就見著了嗎?”她捋了捋垂肩的發,“我姓夏!單名一個‘梵’字,是來辦入學手續的。”
“夏……梵?”不,不,不!!!——她根本不叫夏梵,她,她應該是夏……夏……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痛,疼得要裂開一樣。
“你不舒服嗎?”夏梵極為關切的上前扶住璁翎親拍她的背。
“不……,沒……沒什麼。”璁翎連她輕輕的微碰全身都會為之一顫急忙抽身。
夏梵倒沒在意,“如果頭痛的話多聞會兒這桂花就好了,……曾經我有位故人跟你有同樣的毛病,現在回想起來我和她初見的時候也是在這麼一個月桂樹海。嗬嗬,那都是多久的事了,我都快忘了,可今天……在這遇見你我又都想起來了。那你……都還記得嗎?”一轉眸夏梵深深的凝住璁翎的雙瞳將她帶回那如夢似幻的回憶……
那日也是這麼一片片絢爛的月桂花海,一眼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粉白,泛著香甜味的月桂香——好似玦洛身上的味道。
偷凡下界的羽翎也被這人間的花海鎖住翩然而下卻隻為尋一個所戀之人的味道。
樹叢中遠遠傳來低低的哭泣聲,羽翎疑眉隨風輕舞過去。
可惡的王子佳,居然恥笑我,為什麼,為什麼我是王姬不是世子,那樣母後便不會夜夜垂淚,為什麼我不是男兒身!
“嗚……嗚……”一個身著華服大約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兒正抖動著稚嫩的雙肩低泣。一陣異香襲來她微微抬頭一看不禁一愣。
清風卷著花瓣將她包裹,一位衣袂飄飄的妙齡少女竟悄然無聲地出現在她麵前。
天啊,好美麗的姐姐,她是人,還是魅!小女孩兒忘記了哭泣眼睛直直的盯著對方。
羽翎被小女孩兒的樣子逗樂,“小妹妹,有誰欺負你了嗎?”
小女孩這才回過神急忙擦去臉上的淚痕,“誰被欺負了?我……我隻是頭疼的難受而已,奶娘說都聞聞桂花香會好點才會來此,本……本宮乃是王後所生的嫡公主怎會被他人欺負?”女孩的聲音軟糯入耳卻帶著幾分倔強。
“可是你的眼睛明明和兔子一樣紅彤彤的呀!”羽翎依舊輕言逗弄她。
“大膽!”她小小年紀卻已有了幾分王家威儀嗬斥羽翎。“你是哪裏來的妖精竟敢如此羞辱本宮?”眼前這個女子生得如此嬌媚簡直要奪人魂魄肯定就是母後所說狐狸精變得,女孩兒心裏這麼想著,警惕著向後步步退去。
“妖精?嗬嗬……你們人類可真有趣!”羽翎笑言宛若開落得蓮花引得女孩兒又是一呆。
“你……你果然是妖精!”
“好好,我就是妖精,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羽翎不想再和她執拗下去。
“你……你來此作甚?”女孩兒故作鎮定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這桂香牽引而來,這桂香……是屬於他身上的味道。”決洛,我走了這麼久你會想我嗎?可是……我每天都在想你,念你,……望你!
“他?你……說誰啊?”小女孩兒見羽翎不曾有什麼可怕的動作於是不像剛才那分害怕倒是大著膽子好奇的問。
“他!……一個世間最為風輕雲淡的男子,一個不屬於我的男子。”羽翎飄渺的聲音聽在自己耳裏也是如斯寂寥,自己的心也在一點一滴的消磨殆盡。
“風輕雲淡……”女孩兒輕輕重複羽翎的話,轉瞬突然興奮地叫起來。“那是不是就猶如扶蘇一樣的男子!”
“扶蘇?”羽翎蹙眉而問,“他是誰?”
“你沒聽過‘鄭風’裏的‘山有扶蘇’嗎?”
羽翎疑惑著搖頭示意。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鬆,隰有遊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小女孩兒嬌嫩的童音朗朗吟誦這首鄭風猶外動聽。“母後說扶蘇是世上最為清新俊逸驚才卓越的男子,母後還說有方士在我誕生時就曾預示我長大後就要嫁一個像扶蘇樣的男子為妻。”女孩兒歡欣的雙眼如同黑周裏閃耀的星星滿是無限的期許。
“宛若謫仙的扶蘇……你們人世間怎會有如同扶蘇一樣的男子呢?”這世上卻隻有一個決洛。
“有,肯定有。”女孩不服輸的糾正著,“恩……方士說就在西方,對,我的扶蘇就在西方。”
“西方……”羽翎回眸遠眺,“人世間怎麼有第二個決洛。”
“有,母後說有就一定有,不然……本宮和你打個賭!!!”
羽翎瞧她一臉的嚴肅不好拒絕隻好說:“那……賭什麼?”
“就賭……看我們誰先找到那個扶蘇似的男子如何?”
“好吧!”反正留在人間時間也長,就和這個人類孩子賭一場又何妨!
“那我們就以這根鳳羽為證以十年為期,十年後你將這鳳羽投入火中我自會來尋你如何?”羽翎將那根火紅閃著耀眼金光鳳羽遞到女孩兒的柔夷中。
“記住我叫羽翎,是浴火而生的天女,鳳羽是我和你之間信物。咱們十年後見嘍……”一陣風起,羽帶飛舞,女孩兒從未見過如此光華炫目的美麗的場景,羽翎身著五彩羽衣冉冉升起逐漸消漠與天際。
女孩兒用盡全身氣力向羽翎消失的方向大聲呼喊:“我母後叫我和與!!!——我是齊國公主……總有一天我會贏你的……你的……”
“那好吧……小和與……我等你啊……”羽翎宛轉悠揚的聲音遠遠傳來,永遠印在了小和與也就是不久後紫韻夫人的心裏。
多年後……我果然在西方的驪山遇到了一個高挺如扶蘇樣的男子,不過……當時他說他叫趙政!
如果一切可以重頭來過,她一輩子也不會跟和與打那個賭,那麼……自己也不會變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趙政,趙政,嬴……政!你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要欺騙我,欺騙我!!!
啊——
“啊——”璁翎極盡虛脫的跪坐在地上,頭疼得要炸開一樣心中滿是無由的怨懟。
為什麼我的心裏像是插著一把刀抽也抽不出,還在一寸寸向裏剜著,刀刀……都是自己的血。淚水止不住的流,胸腔中也是虛無的可怕,沒有什麼能填滿它,到底……有什麼能終止這種絕望的痛苦!
夏梵冷眼看著痙攣在地的璁翎不帶一絲感情的笑著,猶如看到當年被囚在深潭裏的自己一樣。
痛苦嗎?絕望嗎?是否已經覺得已生無可戀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奪去的靈魂還給我,讓我去完成我的複仇,你……本來就不該存在,多餘的東西!
夏梵如墨般的長發驟然如蔓草一樣迅速生長開來逐漸向璁翎襲來。連呼吸都困難的璁翎自不知道身後的危機,幾根黑色的發絲宛若蝮蛇在不經意間牢牢纏住她的喉部,陷入混沌的璁翎卻依然渾然不知。
嗬嗬,隻要這麼稍稍一用力,這個有著和與麵貌的女孩兒就能消失了,嗬嗬,多麼容易啊!再見了,“璁翎”!
夏梵笑得鬼魅而惑人,發絲一扯一緊,璁翎恍惚的好像感覺不到痛苦任夏梵予取予求連靈魂也在一點一滴的抽離。
“梵——梵!”一個陌生女人的呼聲從另種傳來,夏梵眼皮一跳眨眼之間伸出的發絲以迅雷之勢收攏回來,璁翎這才得以逃離她的掣肘。
可惡,還不能暴露我的力量,我還需要這個身份的偽裝。葛璁翎你的命還真長,不過……就是貓有九命也有用完的時候,嗬嗬,我會等著的。
“姨媽,我在這兒,就來了。”夏梵扔下璁翎匆匆走出月桂林攔下走來的姨媽找了接口幾時離去。
璁翎醒來時天幕已垂全身虛脫無力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周遭的一切如同夢境一般虛幻與真實彼此交替,她真的已分不清到底是身在夢境還是現實。
也許……一切都是虛幻的,隻有這月桂香才是所有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