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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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之所見,一片焦黑廢墟,坍塌的院牆內,原本三進的房宇全毀,倒塌的房屋尚在冒著黑煙,數具被燒焦的屍散在各處,有的手中仍握著自己的兵器;廢墟不遠處一輛馬車已四分五裂,拉車的馬亦倒在前麵,幾具屍體倒在一旁,看那服飾,與方千山昨日所帶隨從相同,眾人的心立時沈了下來。
君齊霄早已縱身掠了過去,胡亂推開四分五裂的馬車,裏麵空空如也,隻有無數尚未幹涸的血跡,眼光掃過一處,伸過手去拽出一物來,一隻結著絲絛的白玉蝴蝶,上麵沾著血,那是楚慕白的隨身之物!君齊霄眉都擰到了一處,攥著玉蝴蝶飛向掠向那片廢墟,撤出長劍,翻找起來。
慕容天等人也趕過去,同他一起在廢墟中搜尋。
在廢墟中一處空地上,被眼前所見震驚,眾人停了下來。
一黑衣人的屍體被一柄長劍釘在空地當中,劍身沒入鋪陳空地的青石中,周圍有數十具沒被火燒到的屍體,皆穿夜行衣,散在地上的數十件兵器亦十分奇特,由烏金鏈連著,一端如袖箭,兩頭皆利;一端為尺餘長的利勾,尖帶著寸餘長的倒刺,兩端皆如此,有經驗者一看,便知適於某種陣形,圍殺高手。
現下這些兵器許多被利刃斬斷,君齊霄與慕容天走上前去,認出那釘著屍體的長劍,乃是方千山所持的橫嶽,當年在武林大會上,他持此劍敗各方高手,奪得盟主之位,罕有人敵;如今劍在,人卻無蹤,眾人的心又沈了沈。
君齊霄上前,凝具內力將劍拔出來,劍柄上墜著的兩粒明珠猶自擺動,映著劍身上的血光,詭異莫名,令得君齊霄心中悲怒交加,十分擔憂。
眾人聚了過來,李長星對慕容天道:“慕容莊主,我與幾位已檢查過了,此處```已無生者。”
慕容天沈聲道:“看情形,來襲之人組織應是相當嚴密,並且下手狠辣,這裏應是方盟主最後與其交戰處,卻不知方盟主如今`````````”四處望了望,看見那些被燒焦的屍體,沒再說下去。
杜仲卿道:“三年前武林大會上我曾一睹方盟主出手,武功高絕,斷不會為這些小人得了手去。”
君齊霄將橫嶽拭淨,看了眼地上那人手中的鐵勾,上有幹涸的血跡,眼中寒光乍現,手腕一翻,橫嶽一挑,將那烏金鏈挑斷,撕下衣擺將那鐵勾包好了同橫嶽一起背在背上方道:“我亦相信,以方盟主的能為斷不至如此輕易被害,唯今之計,須盡快查出這批來襲之人的來曆,同時查訪方盟的下落```````還有``楚穀主。”
慕容天道:“也唯有如此了,眼下先尋些人來將死者收埋好才是。”
話音方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得有人遠遠大喝:“好大膽,做下如此血案,還敢留在此處!來人,拿下!”
眾人回頭,卻是一群青衣捕快,提刀急奔而來。
到了近前都抽出刀來,為首之人又喝道:“還不快速速放下兵器隨我等歸案!”
慕容天忙站出來道:“趙捕頭,你誤會了,我們也是接到消息才趕來,藏劍山莊離此較近,才比眾位先到,這案卻不是我們犯下的。”
趙姓捕頭見是他,略一沈思,收了刀上前道:“原來是慕容莊主,你如何得知此處出事?”
慕容天道:“此處主人原是武林盟主,昨日在藏劍山莊做客,今日一早便有人來山莊求援助,我等才趕了來,不想已是遲了。”
趙捕頭道:“原來如此,那麽接下來便不勞煩慕容莊主了,還望莊主見諒!”
慕容天點頭答應,桑岐倒有些不忿:“你們這群```。”
話未說完,卻君齊霄打斷道:“桑掌門,我有事與你相商,可否移步?”說罷不待他反應,便將他拉開數步,低聲道:“桑掌門何必與他們計較,這本是他們職責;而方盟主遇襲,必定傳遍武林,少不得江湖中又一是番動亂,武林中人有武林中人的做法,何需與官府爭?”
桑岐聽他說得有理,也不再發作,聽得那邊那趙捕頭又在對慕容天道:“還望慕容莊主今日撥冗到州府一趟,向秦大人說明此事。”
慕容天道:“自然當去,那麽趙捕頭,我等便告辭了。”說罷與眾人招呼一聲,一齊離去。
看著一行人漸行漸遠,趙捕頭身後一句捕快道:“頭兒,你就這麽讓他們走了?”
趙捕頭笑道:“方才上義鎮上的人不是說了麽,他們才剛來。”
那捕快道:“頭兒英明。”
趙捕頭道:“少拍,做事去,指不定秦大人一會便會趕來。”回頭看著這一片廢墟,眉頭擰成了結。
此時在藏劍山莊的鬱青楠卻發起了高燒,迷迷沈沈間聽得攬月急促的敲門說有要事稟報,他知若非要事攬月絕不會來擾,隻得讓她進來。
攬月進門才發現她家樓主倚著軟枕,一臉緋紅,呼吸有些急促,不由驚道:“樓主你怎麽了?”
鬱青楠擺手道:“隻是染了風寒。”
攬月忙道:“我去找大夫。”
鬱青楠道:“先說是何事讓你如此驚慌著急?”
攬月猶豫了一下,卻看見鬱青楠表情沈鬱,隻得道:“方才莊內都在傳,說```說```擎雲居被襲```那報信之人滿身是血,傷得很重````。”
鬱青楠聽得擎雲居被襲沒什麽反應,他知道方千山的能為,可聽到後麵那句報信之人滿身是血卻吃了一驚:“什麽?”一怒之下便要起身,卻發覺全身無力,頭痛得厲害,伸手強撐住身體又問攬月:“誰人在傳,可是事實?”
攬月道:“是真的,慕容莊主與君大俠等人已經出發去擎雲居了。”
鬱青楠聽得此言平靜下來,慢慢又靠了回去。道:“那便等他們回來再說罷,也別去找大夫了,你回房將徐老備的藥取一付煎了來吧。”
攬月道:“是;樓主。”轉身輕輕關上門急急地下樓去準備濕帕及藥草去了。
鬱青楠靠在軟枕上,一手撫著仍在發燙的額頭,又是擔憂又是惱怒,擔憂方千山,知依那人的性格,若是無虞定不會讓人來報信,更遑論報信之人還一身重傷,如此看來定是有了危險;一時又惱自己這個時候毒患未解還受了內傷,現在竟生了病;
也說這鬱青楠,年少情竇未開便遇上君齊霄,不久便知道自己對君齊霄的心思,自是從未碰過別人,更別說被別人碰,昨夜那自是生平頭一遭,此時哪裏知道自己因何發燒,還隻當是昨夜在那山上受了風寒,叫攬月去煎的那藥,也不過樓裏醫者徐啟敬為他備的治風寒的藥;
此時咬牙切齒隻惱君齊霄昨夜中了那藥竟那般能折騰,以致他如今仍是全身無力,腰痛,那難以啟齒的地方亦痛,真是苦不堪言;一拳砸在床欄上,仍是泄不了那怒火。
再說慕容天一行人回到藏劍山莊,慕容名及司馬越等眾人早等侯多時,卻見回來的人個個麵色凝重。
慕容天將情形大致與眾人說了,又問那報信之人如何了,杜中海回說人方清醒,隻等他們回來,眾人忙隨杜如海一同前往偏院,果見那人業已醒來,隻是十分虛弱。
看見慕容天等人進來十分激動,掙紮道:“盟主`````盟主``````怎麽樣`?”
坐在旁邊的方老醫生一把按住他道:“別動,你傷得很重。”
慕容天也道:“你躺著別動,我與君大俠已去過擎雲居,沒有發現方盟主,也無線索;如今尚需你說出擎雲居發生的事,方能追查。”
那人聞言愣怔半晌才道:“是;昨夜````本來如常,哪知後半夜擎雲居內突起大火`````````大家`````忙作一團在救火的時候突然數十名黑衣人````出現````````見人便殺;盟主不`````常來擎雲居```````因此守衛極少``````在黑衣人的重````重圍攻下幸而盟主武功卓絕``````帶著眾人拚殺``````後來`````盟主獨自阻下黑衣人````命```我們護送楚穀主離開```````哪知到了莊外`````才```才發現還有數十名黑衣人由一名蒙麵的紫衣人領著``阻住去路`````大家盡力拚殺`````幾名兄弟拚死讓我逃出來報信``````我```我仍是晚了呀``````。”說完淚水長流,嗚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