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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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齊霄與楚慕白到花廳時客人泰半已至,有相識的正在閑話敘舊,有些便是不識,但終是江湖習性,朋友自是越多越好,於是不多時也熱絡起來;因此隻見得廳內一片熱鬧景像,主未至,賓客卻先自成歡。
君齊霄知鬱青楠不喜人多,眼光掃了一圈,果見他遠遠地在角落的桌旁坐著。
盡管鬱青楠已坐得遠了,仍是有許多人注意到他;以風雲樓在江湖中的行事與聲名,他這個樓主又甚少現身人前,一直頗為神秘,時日一久,便被人傳出那“三寶”的話來,誰人不好奇?今日見著本尊,偏偏又是個讓人不易移開眼光的,有心人倒想上前招呼一聲;可那人一進門便是一臉冷然,誰也不看,直直在角落坐了,於是再有心結識,卻又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眾人麵前這麵子問題仍是十分的重要,誰要去自討沒趣?
君齊霄見這場景便知緣由,一路與人見禮,與楚慕白走過去坐下來,笑道:“你倒是先到了。”
楚慕白也同他招呼道:“鬱樓主,又見麵了。”
鬱青楠麵前擺著自己常用的茶壺,此時放下手中茶杯,難得的回了楚慕白:“楚穀主。”
楚慕白聞言輕笑,坐了下來。
鬱青楠轉頭問君齊霄道:“他怎麽樣了?”
君齊霄道:“已醒了,在楚兄院中歇著,一會可要同去看看?”
鬱青楠沈吟了一會道:“好。”
君齊霄不料他會答應,隻當他是擔心花小七的來曆,心中笑他也太多疑了些,那麽個孩子能有多複雜?正想著,就聽得門外一聲朗笑,接著一人大步進來,一身玄色錦衣,人微有些黑,卻一臉端正,長髯及胸,年過半百,目中精光閃爍,一麵行一麵與從人抱拳見禮,是正是藏劍山莊莊主慕容天。
行至主座,慕容天再一抱拳道:“眾位前輩及各位武林朋友遠道而來,藏劍山莊蓬蓽生輝,若有招待不周不處,慕容天在此致謙,萬望海涵。”
此話一落,倒有數聲回應,多是稱讚之詞。
慕容天又道:“此次確因名劍現世,山莊廣邀各位前來,想必眾位也已發現,此次與往次不同,在座的除用劍好手之外,尚有其他派門高手及前輩,這個中緣故```唉```隻因這天絕劍在藏劍山莊的消息在邀各位之前不知何故為人知曉,自此暗擾不斷,山莊護衛已有數人傷了性命,無奈之下,請大家來作個見證,山莊已設下擂台,未來七日有意願者可上台比劍,最終獲勝者可攜天絕劍三年,三年之後藏劍山莊擂台再開,仍由比試結果決定天絕劍所屬;如此,一來為寶劍覓得名主,二來眾目所注,也不致讓奸邪之人得了逞;卻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卻多有人抵不住名劍誘惑,點頭附和。
鬱青楠冷笑道:“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眾人爭個頭破血流,這劍最終還是他家的,不過是拿別人的東西帶在身邊讓人覬覦,蠢是不蠢!”
君齊霄左右看看,幸而這桌並無旁人,廳內又人聲未歇,不然這話非得惹來眾怒,不由得苦笑道:“青楠,這裏不是風雲樓,慎重些。”
“哼!”鬱青楠抿唇不語。
楚慕白輕笑道:“我倒覺得鬱樓主所言不差,這慕容莊主的計劃,實是擺明了圈套,讓眾人看得明明白白,卻偏又忍不住往裏鑽,實在高明。”
君齊霄搖頭,雖對慕容天此舉無甚感想,卻無奈遇上麵前這兩人,若真每日與他二人同行,隻怕全武林的人也得罪光了。
花廳內人聲漸靜,慕容天的聲音再度響起:“既然決議已定,那慕容天這便著手準備,明日便可開始試劍大會;現下山莊略備薄酒,望諸位不嫌,開懷才好。”說罷雙掌一拍,便有莊中下人魚貫而入,一一擺上酒菜,倒頗為豐盛。
君齊霄與楚慕白提箸償了,就見鬱青楠隻顧飲茶,楚慕白奇道:“鬱樓主這是```````”
君齊霄笑道:“望星攬月兩位美人早為他備了吃食,這會兒不用理他。”
楚慕白微愣,他平日脾性再是被人稱作古怪,也決計不會如此,今日倒是長了見識,卻又更覺得鬱青楠這人有趣,心裏盤算著如何親近;
席至一半,楚慕白沒了興致,鬱青楠也不願在此久待,偏此時幾名君齊霄識得的朋友提著酒壺過來敘舊,這兩人便起身先行離了席,君齊霄知他二人脾性,也不攔阻,見他們走得遠了,便回頭與人說話。
宴席方要散時突聽得外麵嘈雜聲響,人聲雜亂,不一會一莊中護衛急急奔入,在慕容天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慕容天立身而起:“當真?”
那護衛點點頭,慕容天朝看向他的眾人一抱拳:“莊中生事,慕容天先行,諸位慢用。”
眾人見他焦急,有熱心的也要一同跟了去,慕容天不好推卻,也允了,君齊霄也隨了去。
到得地頭,發現管事杜如海正帶人守著,一臉凝重,正是楚慕白所居小院。
君齊霄大驚,推開眾人擠進屋裏,就見楚慕白被人放在床上,已然昏迷,嘴角與胸口留著血跡,旁邊躺著花小七。
被匆匆請來的莊內大夫正為楚慕白看傷。
君齊霄搶上前,大夫正解開楚慕白衣襟,左胸一團不大的黑印,他忙將人翻過來,背後赫然一道掌印,清晰地印在心髒所在的位置!這一掌隻怕是用足了全力,勁氣透體,任誰也承受不了。
君齊霄心中一陣後怕,隻他與楚慕白自己知道,楚慕白天生反心,這心是長在右邊的,如若不然,此時他看到的隻怕是楚慕白的屍體!一掌抵在楚慕白胸口,緩緩渡入內力,盞茶之後楚慕白的臉色明顯好了一些,他才輕輕將人放下來,那大夫又過來替他施了針,方才鬆了口氣。
君齊霄見他表情便知楚慕白是保往了,再去看昏在一旁的花小七,掌傷卻在肩頭,此時就聽得杜如海向慕容天稟報:“一隊巡夜護衛在遠處聽得此處喝聲,便發了信號急奔來看,到此上時正與幾隊護衛會合,撞開院門隻見一道人影自窗戶逃走,楚穀主與這名少年都被傷在屋中,屋內一片狼籍;那人身形極快,待眾人追出,已是不見蹤影。”
慕容天道:“可有人看清那行凶之人的麵目?”
杜如海搖頭道:“回莊主,並無人看清。不過我已派人封了各處通道,並加派人手向凶手逃竄的方向追去了,目前並無發現,也無任何異狀。”
慕容天沈吟道:“在莊內竟出了如此大事,實在對不住各位```````君大俠!!”
君齊霄並未聽清他後麵喊了什麽,因已飛掠向鬱青楠居處,近前看見窗外燈光,他也顧不得許多,砰一聲撞開門,室中無人,他心中一震,又聽得屏風後聲響,不及細想便掠了過去,一掌蓄勁,一掌推開屏風,卻見水氣氤氳中鬱青楠一手伸在半空,站在浴桶中一身光裸,漆黑的長發披散,滴著水珠貼在身上,白瓷般的肌膚上閃著水光;此刻他紅暈滿臉,也不知是水氣薰的還是氣的,一雙星眼正怒視著君齊霄,他的衣物,被君齊霄那一掌連著屏風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