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的血水隔斷了整條街也隔斷了舒揚和鄒凱的最後一點牽絆。
    即使曾經對他有過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舒揚不知道那算不算愛，也許隻能叫做依賴或是眷戀
    ——沒有了，全都消失了……
    兩個男人呆立在馬路邊，怔怔的望著車輪下鮮血淋漓的屍體，一個瘋了似的衝了上去，一個丟了魂似的逃開。
    舒揚睜開眼時已經是淚流滿麵。
    這條命，到底是自己虧欠了母親還是鄒凱虧欠了自己！
    為什麼在訂婚宴上會任由他把自己拉走？
    是在期待他幫助自己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還是根本就想要像他一樣灑脫，衝破束縛？
    “記得你十八歲成人禮之後我們一起去酒吧喝酒那天嗎？”
    鄒凱望著舒揚深深皺起的眉頭緩緩垂下眼瞼，坐到了他的身邊。
    舒揚轉頭看向鄒凱
    ——還是和從前一樣深邃的麵部輪廓，隻是更加突兀的線條多了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那天我們玩的很瘋喝了很多酒，醉酒駕駛差點出了車禍，車撞到了路燈，所以那晚我們是走回去的，還騙家裏把車丟了……”
    “你錯了！”
    鄒凱突然傾身靠近舒揚，臉和臉貼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不穩的呼吸。
    舒揚詫異的看著鄒凱苦笑的臉，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的那個版本是通過我知道的，可是真正發生的事我卻一直沒有向你提過……”
    ……
    那一天鄒凱和舒揚在酒吧裏都喝了很多酒，鄒凱開著車載著醉醺醺的兩個人。
    因為是淩晨兩三點，馬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車。
    一隻狗突然衝拐角的入口衝出，刹車得不夠及時，鄒凱下意識的就往右邊打方向盤
    所幸車子不輕不重的帶過了路燈，沒有直挺挺的撞上去或是翻轉。
    車內的顛簸和離心力的驟然停滯讓頭昏腦脹的舒揚暈暈乎乎的就紮進了鄒凱的懷裏。
    舒揚抬起頭的同時鄒凱正低著頭看著他。
    曖昧的對視仿佛是讓兩個人一直模糊不清的關係在那一瞬間得到了證實，這就是相互之間曾經被撩撥過也被刻意的忽視過的觸動。
    為什麼從小到大他們總是喜歡形影不離，為什麼有客房兄弟倆還總愛擠一張床，為什麼看到表哥的女朋友表弟會麵色陰沉一整天？
    都是因為那種點點滴滴在無意中滋長彌漫的喜歡，一種普通人的思維從來不會去考慮的感覺。
    “表哥，我、我喜歡你……”
    舒揚滿是醉意的吐出了這句弄不清是真言還是玩笑的醉話，把頭靠在鄒凱的肩膀摟上了他的腰。
    “揚揚，你醉了。”
    鄒凱的心裏咯噔一聲頓時清醒了不少。
    舒揚抬頭迷蒙的看著鄒凱，呼吸中滿是濃重的酒氣，
    昏黃的燈光灑進了莫名的情愫焦灼纏繞的車廂，兩個人的半邊側臉同時陷入了陰暗。
    灼灼的熱氣像是同時在勾引著對方靠近，逐漸貼緊的雙唇伴隨的是融彙到一起的呼吸。
    現在和自己擁抱的是曾經看呆過多少次的人！
    吻著的是多少次有意的貼近卻又在最後一秒錯開的唇！
    相互攫取著對方的呼吸，鄒凱的手漸漸攀上了舒揚的肩，把這個十幾年的玩伴緊緊的摟進了懷裏。
    舒揚積極的回應著這場由鄒凱主導的激吻，劇烈喘息著勾緊了鄒凱的後頸，整個人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冰涼的手掌伸進鬆散開的衣服，舒揚輕輕的顫抖著卻依舊繼續著這個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