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約定即成,遊梅再現(終)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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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秋天的涼意可以侵蝕人的心,就算現在還是陽春三月,我的心也早已涼透。與皇上的木塔之約沒有在預期中實現,失落了我的心,並且驟生起雲祥舒的內疚。僅憑自己的力量還是沒能把爹從那陰寒的天牢救出!
    那日無法熄滅的火光一直久久蕩漾在腦海,其他一切都不能顧及了。原來已經痛不欲生的疼,加上生死不明的爹,連自己都相信將會進入生死輪回的齒輪。但是想著便要孤身一人的娘,內心翻滾不能自已,久久掙紮!
    墜落木塔之時,耳邊近呼著祥玉的呼喊,但劇烈咆哮的風隨之便吞沒了我所有的意識。隻是感覺重心一直在下落,但不久便落入一個緊實的懷抱。
    直到我從顛簸中醒來,才發現自己正被人護在胸前,策馬而前。
    抬起頭,這人麵上還護著一張黑色麵紗,露在外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清亮。他正專注地駕著馬,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醒來。夜風本來就涼,尤其駕馬迎風而行顯得更加刺骨。寡棱的風一片片地照拂在臉上,生生的疼。若是開口呼氣,急速而來的風就會刺激你的喉間。
    “咳咳···”胸口還是悶熱,想要換口氣,沒想到卻被風欺負了一回,“咳咳···”
    聽到我的咳嗽後,背後的人隻是捏緊護著我的風衣,然後把我盡量移向他的胸口,盡量讓我暖和,他也許是覺得我冷了。當我想要伸手扯下他的麵紗時,疾行的馬居然撕裂地叫了一聲。
    這聲音這般熟悉。
    再看清楚。
    竟然是過風,是我朝思暮想的過風。現在它正活生生與我一起馳騁。
    “過風!”沒有壓抑住驚訝,我還是歡呼出聲。
    過風?!是過風!那背後是誰?!是阜洛嗎?!
    我猛然回頭,想把他看清楚。但他已經自顧把麵紗揭了下來,露出下麵那張朝氣的臉。
    “夏恩姑娘。”
    是阜雲。
    他怎麼會在這?
    “阜雲?”
    “莊主命我來請姑娘。”
    “是不是月齡出事了?”如果不是這樣,如果阜洛不能夠像當初告訴我的一樣,他會一直護住月齡的性命,直到我去。如果不是他已經做不到了,那怎麼會讓阜雲從千裏之外的阜縣趕來,讓他連夜把我帶去?!一定是月齡的病再也拖不住了。
    “夫人已經昏迷十天,育齡花對此毫無作用。莊主說無論如何一定要請姑娘過莊一趟。希望姑娘答應。”
    原來是這樣。我和月齡可以說是命線一體。她的靈魂寄存在我的身體裏,如今真正的主人命懸一線,靈魂當然有共鳴。所以我才會感到疼痛。
    “姑娘不必擔心夏進將軍,天牢的火勢並沒有傷到他。”
    阜雲說的是真的?!可他怎麼會知道?
    “阜雲,你說得可是實話?”我忐忑地問。
    “姑娘不必懷疑阜雲,在起火之時我正和夏進將軍在一起。”他說話了明,沒有半分拖遝,顯然是實話。
    “和我爹在一起?天牢你也能進?”天牢這樣嚴密的地方,沒有許可是不能隨意進的。就算武藝高強,也未必能進就進。
    “阜苑莊每年秋季都會為皇上奉上一批稀有花種。這次莊主因為夫人的事無暇顧他,特此命阜雲帶上眾多花種列隊而來。為表歉意,莊主另附信函。至於我如何能見上夏進將軍一麵,也許是因為那份信函。”
    “信函?”
    “對。因為皇上看完信函後,便命阜雲前去天牢見夏進將軍。”
    “你為什麼要見我爹?”
    “因為莊主有些話要讓阜雲轉達給夏進將軍。”
    有話要和爹說?阜洛和爹並不認識,他會有什麼話要對爹說呢?我不禁好奇。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阜雲的。
    “阜雲,謝謝你救了我爹。”
    原本嚴肅的眼神演變成幾縷笑意。
    “夏恩該謝的是皇上。”阜雲終於不再叫我‘夏恩姑娘’了。
    “為什麼要謝皇上?”
    他衝我看了一眼,“要不是皇上及時的聖旨——釋放了夏進將軍。如此凶猛的火勢,也許你爹就已經葬身火海了。”
    聖旨!
    聖旨!
    皇上下聖旨了,他早就已經有安排了。和我的約定隻不過是為了堵住眾多口舌,是為了可以釋放爹有個充足的理由,是為了讓我和雲祥舒可以盡心。再確切地說,他是想讓雲祥舒不再內疚。
    就算被關天牢又如何!爹,終究是夏家勝利的,因為皇上還是相信我們的。這就是世代為國的價值吧。
    過風的速度極快,它迅速帶著我們衝入了夜幕中····
    在此之前,我竟然忘記了問阜雲,阜洛到底有什麼話要對爹說····
    還有嚴加看守的天牢為什麼能起那麼大的火····
    而這些,我都來不及問,因為黑夜已經吞沒了一切。
    知道爹安然無事,總是懸浮的心也終於安定下來。爹已經自由了,他就會和娘團圓。就算朝廷中再有什麼不滿之聲,既然皇上定然下了聖旨,那他必然可以平息任何聲音。至於娘的腿疾,我相信有朱墨在就不用擔心。
    雲湘,不知道那晚有哪位男子摘得駙馬的頂帽。無論如何,都希望你幸福,你的命可是由哥哥換來的。
    雲祥舒,謝謝你的幫助。祥玉,也謝謝你的保護。
    希望京城的一切都好。
    “阜雲,離阜苑莊還有多遠?”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我們就這樣讓過風間斷地跑了四天。
    如此周而複始地奔跑,可目的地卻看不到頭。時間能耗,可月齡的命不能等了。
    “我們不去阜苑莊。”阜雲含了口水壺裏的清水,說話的聲音隨著他的吞咽而些許模糊。但這句話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不去阜苑莊!”那我們要去哪?月齡和阜洛不是在等著我們嗎?
    “恩。我們得先去一個地方。”他放好水壺準備駕馬。
    “什麼地方?”
    “餘香縣。”
    過風除了哥哥外,就屬我能駕馭它了。但現在,它竟然被阜雲訓得服帖,對此我真的感覺不可思議。它是認主的,是有靈性的。
    對於這個問題,我當時還問了阜雲。隻不過他的回答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怎麼能夠讓過風聽從你?”
    “人有感情,馬也一樣。我照顧它久了,自然就熟悉了。”
    過風自我離開阜苑莊起,就消失在我視線裏。但現在又如此完好地出現我麵前,不免有些疑惑,那時候它被月齡帶哪裏了?
    可從阜雲口裏得知的是這樣一番話:“那時過風中了血源毒,盡管莊主用藥後有了好轉,但其實毒性並未出盡,隱患極深。你要知道,畢竟過風以前是夫人的馬,就算夫人再怎麼不記得,其中的微妙感情還是在的。夫人是帶過風去治傷了,怕你不肯離開過風,隻好瞞著你了。”
    對於阜雲這樣的說法,我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再追問。再問什麼呢,現在過風不是好好的在我麵前嘛。
    餘香縣的美麗隻因那裏有一片開滿奇特風景的大地。如今,我第二次來到這裏,有幸可以見到。
    “阜雲,我們來這到底要幹什麼?”過風在阜雲的引領下已經踏步到餘香縣最北處之地。
    “我們來找最能入味的藥。沒有它,想救夫人也是徒勞。”
    麵前橫著一條小溪。越過小溪,眼前便是視野開闊。
    我隨阜雲涉溪而過。
    “這些是什麼?”
    “遊梅。”
    小溪對麵空曠無垠。望去,滿眼便是黃綠的草。近看,便可發現它葉根到莖皆是黃色,隻有葉尖才是綠色的。很是奇怪。
    據此地人說,此草隻有秋冬兩季方能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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