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至，寒風起。
    殿內開始細細碎語，對於皇上剛才的那番話，顯然連大家都覺得突兀。看向雲祥舒那邊，他正眉頭緊皺地看著皇上，臉上的表情不明所以。他抿著薄唇，臉色略白，似乎還是沒從病中完全脫離出來。
    現在該怎麼做？是要站出來嗎？
    正當我極力想如何能自然地參與到這場賽時。我聽到了雲祥舒開口。他如此這般地幫我，是對爹的內疚，我無比確定的這樣想。
    “父皇，”雲祥舒離開座位，繞過祥玉來到殿前，麵向皇上，“兒臣認為有一人可以參與到這場賽中，可她是一名女子。不知父皇允不允許？”
    雲祥舒說完，有意無意地朝我看了回，卻又不著痕跡地回過頭去。
    “哦？是哪位女子令祥舒如此讚賞呢？不妨說來聽聽。”皇上算是應許了。隻要我出場就可以了。
    我這樣一來，必定會成為焦點。
    “既然今夜是為雲湘選駙馬，那選定之人必然是人中之龍，優秀之極！”他回身轉向滿朝文武，“祥舒知道有一人才貌雙全，隻可惜是女兒身。但今夜，祥玉鬥膽提議讓她來共同參與。如果連她都勝不了，那何以娶得了當今的雲湘公主呢？！”說到最後，他幾乎喝出聲。
    “五弟說的是！”連當今太子也表示讚同。
    “是啊！”
    “····”
    皇子們接連表示同意。這倒是令我驚奇，他們真的有那麼關心雲湘嗎？
    “祥舒說得是誰？”
    皇上問出了關鍵。
    “夏進之女夏恩！”此話他回答的鏗鏘有力。他似乎把力量通過這句話傳遞給了我，深呼吸，我感到莫名的安心。也許，我是相信他，或者是相信皇上的金口。他答應過我們的。
    夏進之女夏恩！
    如此重要的身份！
    “父皇！兒臣認為不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該有女子加入。”沒想到，祥玉會和我們唱反調。
    他站起身來，露出了腰間那枚圓潤的玉佩，那深深的‘祥’字依然清晰。他看著我，眼神複雜。
    “祥舒，祥玉都說得有理。可朕想聽聽夏恩的意思。”皇上正在一步步履行他的諾言。隻要我站出來，隻要我說可以，那就行了。
    皇上的這句話剛出，殿內便從無數方向射來一道道目光，似是要把我牢牢地定在原地，不能動彈。也許這樣就可以把我看的透了。
    “回皇上的話，夏恩從小就跟隨爹和哥哥，”我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名字，“而且自小夏恩便拜了師，從師父那裏學到很多東西。夏恩自認為並不比男子弱！望皇上成全！”
    說完我便低身等候皇上的話。
    “哈哈····好一個夏進之女！朕就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贏得了？”
    很顯然，皇上的話指的是我要摘得頭彩之事！
    “謝皇上成全。”我的笑顏依然呈現。
    “父皇，就三哥的話而言，兒臣願意和夏恩一同參與。以保證她的安全。”雲祥舒在這個時候開口，明顯把我剛才的話截矮了一段。好在他之後的話算是了明，“當然，兒臣並非質疑夏恩的能力，隻是防止意外，以免落人口實。”
    視線落於皇位之上，隻見依次坐在皇上身邊的皇後和數位妃子。個個臉上流露的都是不同表情。皇後算是波瀾不驚的，她依舊一副淡然笑容，俯視殿內。再來就是靜妃了，剛剛雲祥舒說的話，她不由秀眉緊皺，看來還是在擔心雲祥舒的傷。十多米的木塔，並非玩笑！
    “皇上···”靜妃終於出聲了，她雙膝跪下，“舒兒身上還有傷，請皇上····”
    沒有說完的話是因皇上而斷，皇上握住靜妃的手腕，把她扶起。很明顯，不用靜妃開口，皇上也是不會答應雲祥舒的。他才剛剛脫離危險，怎會能再讓他陷入困境呢？
    “父皇，祥舒身上的傷還沒好，還是由兒臣來吧。”
    祥玉輕輕開口。
    並沒有人如靜妃一般繼他之後出聲。
    “能讓朕的兩名皇兒競相開口。夏恩不一般哪！”
    不知道皇上的這番話的用意何在？他的話讓我如坐針氈。
    當初在禦書房，皇上答應過，隻要我奪得頭彩，那便會答應放了爹。可前提是我憑借一人之力完成，可如今卻要加上祥玉，這般皇上會答應嗎？
    殿內早已嘩然一片。隻是我不想在意而已，在意聽，隻會累了自己。
    皇上沒有說話，算是應許了我，也應許了祥玉。我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理由所在。自從回了京，祥玉的態度忽明忽暗，不能確定。
    參加此賽的男子百來人。看來駙馬這個位子還是有很多人垂涎的，就好像皇位對於皇子來說的誘惑一般。大家已經聚集在殿外了。沒有了殿內的溫暖和香氣，站在這片夜晚領馭的大地上，絲絲寒意隨之而來。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周圍，帶起衣角的片縷，沙沙蕩漾。當頭的月亮，並非十五，卻依舊圓亮，把人照得通透！
    月色倒映在任何一處灰暗的角落。就連那兩座木塔都變得可親。
    此時站立在木塔之下，才感覺到它的高大，而非我剛才從原處所見的那般。木塔像是兩個巨人，望不到頭。
    皇上所說的橫幅就是兩塔間的一線連接，隻要把一端的線頭拉向另一端，順其拉下便是。如此看來，那橫幅是很大的布麵，不知道它上麵有些什麼。一定要在奪下頭彩之後才許拉下！
    皇上和其他人一同站立錦合殿的階梯前。他在最前麵，雲湘在他身邊，十分安靜。雲祥舒也站在那裏，月色完全把他籠罩了，就連他的發也像是鍍上了一層銀。朱墨站立在他邊上，看著我們的方向。而他邊上就是言兒。
    望去，竟是如此浩大的退伍。
    祥玉立在我身邊，沒有說話。而我正在琢磨著如何開口。
    “你想說什麼？”他居然猜中了我的想法。這樣很好，我不必再考慮怎麼稱呼他，怎麼和他說。
    我避開了對他的稱呼，直接說道：“既然你是來保護我的，那就請你盡力阻止別人的靠近。”
    隻要別人不靠近我，我就可以更加順利地進行了。
    “我必須贏了所有人。”
    “這關係到我爹的清白。”
    想了再三，我還是決定喚他一聲。
    “祥玉····幫我。”
    不管怎樣，至少當時他是喜歡我這樣叫他的。
    皇上身邊的太監細尖高亮的聲音宣布著比賽的開始。
    “——準備——”
    大家都處在欲呼而出的狀態。
    “——開始——”
    太監聲音的餘音還未消散，大家便爭先開始攀爬。人群中不乏健碩的男子，他們的動作的確敏捷。三步兩步便躍上了最前麵。可人是這般多，他們被後來居上的人拉住腳踝，拉下。稍微一個踉蹌，便要從頭再來。我雖對自己的輕功滿意，可是十多米的木塔，若非有借手之地，是不能一躍而上的。況且，人潮洶湧！
    祥玉雖然沒有言語，但他的確做到了。此時的他正極力拉開靠近我的人，他有力地抓住木塔間隙上的木杆。
    然後他回頭鏗鏘地叫了我。
    “夏恩！”
    很快地，我迎上他的目光，可是他的臉是那樣模糊····
    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