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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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殘照離,煙花鳳眸低。
緣由奈何天,彼知難自抑。
很多時候不是不知其意,知道突然消失的痛,了解寂寥無助的滋味,隻是還是得走。至少心中最期許的事已經完成,此去若真是後會無期,成宣隻盼來生早相遇。絕崖隨君同,生死魂難離。此緣此份,若真是無果,又為何心靈相惜。
翌日。
清晨。
“樺安,你見到成宣沒?”傅清墨一大早沒見到成宣的人影,心中甚是奇怪。不由想起昨天在山頂時成宣也是一副沉默不語,心事重重的樣子,回想起來就有些擔心。
“沒看到呀,成公子可能是出去了吧。”樺安猜想道。
出去為何不讓人知曉,成宣平時可不曾這樣過,傅清墨亦是半信半疑。忽然,耳邊傳來憶塵的聲音,“你不用找了,他已經走了。”
“什麼意思?成宣他去哪了?”
“自然是離開你了,傅清墨,還記得我問你的問題吧。”
傅清墨眉目一緊,低頭不語,這個一直纏繞於心的難題,剪不斷理還亂。
傅清墨失魂落魄地走著,那些過去一起經曆過的點點滴滴浮現於腦海,如果雙眸複明的代價是失去他她,傅清墨,會如何?曾經一度以為,你的離開才是最好的結局,一切回到從前,依舊是那個孤寂無情的昨日人;曾經那麼急切地想逃離你,隱而難開的愛戀,糾纏難斷的情愫,讓自己變得不再像自己。
一個人的世界,沒有了你陪我看夕陽殘照,沒有了你陪我共酌情醉;看不到你的明眸,觸不到你的發際。其實早已發現,天下和你,放不了天下,更棄不了你。若終因天下失了你,傅清墨隻剩一生的寂寥,萬般的徒然。
你到底在哪裏,難道真要留我一人,直到生死別離?
成宣走後的幾天裏,傅清墨一直留在憶塵那,看似與平時沒有什麼差別,隻是不怎麼出門,獨自呆在房內,思索著什麼,有時會去山頂看夕陽。沒有發瘋似去尋找成宣,沒有追問憶塵他的去處,樺安有些時候也會想成宣對於這個人來說,到底有著幾分意義。
成宣離開後的第五天,傅清墨似有所悟地跑了出去,直奔憶塵的房間。
“治我雙眼的條件是讓成宣離開對不對?”
“你倒是聰明。成宣留在你身邊隻是更早地殞命而已,我答應過我哥要照顧他,治好他的病,不然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
“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才對吧,傅清墨。"
“我早該猜到,你姓蕭,你跟蕭靳塵就是當年蕭貴妃的兒子。當年父皇將你們流放,沒想到……”
“沒想到我們還活著吧。當年母妃是被人陷害,那個昏君居然聽信讒言,將我們母子三人流放塞外,如果沒有遇到師傅,我跟我哥早就客死他鄉了。”
“宮廷之內本就是個爾虞我詐之地,有太多的冤假錯案。蕭貴妃的案件父皇後來又徹查過,派人去找過你們,可惜你們音訊全無。蕭憶塵,離開皇宮不也是件好事,沒有了你爭我鬥,也更自由。”
“你來這裏不是想隻是跟我認親的吧?”
“成宣在哪裏?”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會。你想讓蕭靳塵安心。”
“不要拿大哥來壓我。你別忘了,你給不了他幸福。”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會跟成宣在一起。”
憶塵聽後一下子愣住,這熟悉的口氣,三年前大哥也對著自己這樣說過,憶塵,我會跟成宣在一起。那神情,憶塵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現在,居然在傅清墨的臉上看到了相同的神情。
“傅清墨,這就是那個問題的答案嗎?”
“是。”
“你跟我來。”
思憶園。
傅清墨隨憶塵來到一座荒廢的園中,匾名“思憶"。傅清墨心中疑惑,莫非成宣就住在此處,可又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我帶你見我哥。”憶塵望著不遠處的孤墳低聲道。傅清墨不語,隻是跟在後麵。
“哥,我來看你了。還帶來了一個人,他是那個人的兒子,成宣跟他在一起,你會同意嗎?”憶塵站在墳前,獨自喃喃地說著,好像蕭靳塵就在身邊。
哥,他跟你很像。憶塵心中暗暗道,也許成宣注定要跟傅家人在一起。哥,傅清墨說那個人找過我們的,可是難道這樣就可以被原諒嗎?額娘的傷,我們的痛誰來醫?
“憶塵,不要再活在仇恨裏,放下怨恨,我想這也是你哥希望你做到的。”傅清墨低聲說道。
“不要以為我帶你來這裏,就代表你有權利說這些話。傅清墨,我告訴你,你沒資格。”
“你的身體裏流著傅家的血,無論你承認與否。我說的,都是我這些天裏悟到的,天下與成宣,不用比,因為在我心中已經早有答案。無論成宣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他。”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憶塵頓時顯得有些局促,傅清墨,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傅清墨見憶塵沒有說出成宣處所的意思,隨即轉身離去,隻撂下一句,你不說,我也能找到。
蕭憶塵望著漸漸走遠的背影,倏地開口道:“他在小樓。”
“謝謝。”傅清墨突然怔住,悠悠地道謝。本沒想到蕭憶塵會說出成宣的去處,現在看來,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恨自己,畢竟,那些恩怨已經沉澱了太多年。
“傅公子,你急匆匆地去哪呢?”傅清墨出了憶園,四處尋找著小樓,心裏正後悔改問清楚小樓的位置。恰好遇上樺安,傅清墨倒是有點欣喜。
“樺安,你知道你家主人口中的小樓在哪嗎?”
“知道啊,那是主人研究藥物的地方,一般很少去那。傅公子問這個幹什麼?”
“樺安,你快帶我去,成宣在那。”傅清墨急急得催促道。樺安心下不解,這成公子怎會去了那個地方。無奈被傅清墨拉著帶路,也無心多想了。
普天之下,萬物如塵,唯汝是吾心頭之珠。滲吾之骨,融吾之血,割舍不得。成宣,這次傅清墨會拉起你的手,再也不會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