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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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午後的黃昏曉意、安寧,淺薄的塵埃靜靜的舞動在空中。
一個身穿龍袍的男子坐在最上邊的椅子,他眼神淡漠的掃視一眼下麵低眉斂目的男子,緩緩道,“免禮。”
“謝皇上。”亂弦起身,正襟微站。
“天河,你還是不肯原諒朕嗎?”西昭王的眼裏閃過一絲愧疚,“我知道是朕愧對你……。”
“微臣不敢,皇上對亂弦來說是亂弦最大的恩人,亂弦此生此世都為皇上肝腦塗地,萬死不辭。”亂弦冷肅著臉道。
“朕……,還是希望你不要怪朕。”西昭王的眼裏掩藏了太多太多的深意,卻再無下文。一陣靜默過後,西昭王才開口,“這次尋獲皇子你功勞最大,想要什麼賞賜盡管說。”
“微臣不敢居功,為皇上效命是臣的職責所在。”亂弦淡淡的說,“隻是臣擔心傅君顏不會甘心留在西昭。”
“那愛卿認為應該如何?”皇帝憂心的問。
“臣認為……。”
午後的黃昏下,卻有不知明的陰謀在衍生。亂弦沿著宮廊裏跺步前行,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落寞的皇宮。又是一年春來早,奈何宮廷闈暗爭不休。眼角瞥見花兒吐蕊、青草鋪地,自有一番暖暖春意。
不經意間忽然看見一個青墨色的背影,那背影孤傲的獨立於這清冷的世間,午後淡淡的斜陽傾泄在他的身上,仿若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芒,他靜靜的站在一棵枯藤的老樹前,煢身而立,他的指尖好像藏著億萬顆星星的孤獨。亂弦怔住了,雙腿就這樣定格在那裏,這樣的背影讓人的心無端端的感到揪緊。
思索片刻,仍是舉步上前,“傅公子近來可好?”傅君顏轉身,一張精致的臉上依舊冷漠無半分表情,長而淡的睫毛下,雙瞳平靜如一泓幽深的湖水,剛才那蒼寥的背影似乎隻是一種錯覺。傅君顏隻是輕勾了勾嘴角,表情不喜不悲,“亂弦公子,久違了。”
亂弦聽了輕點了下頭,走近他身邊,“傅公子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賞樹?”
傅君顏的視線落在那纏繞在老樹的枯藤沒有吭聲。那枯藤常年就纏繞在老樹身邊,歲月荏苒,仿佛永遠沒有盡頭,它已經和老樹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也許一直到死不罷休。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曆經幾載,亦糾纏不休。世上隻有藤纏樹,人間哪聞樹纏藤;藤死樹生纏到死,樹死藤生死也纏。君灝,你與我,是否也如那樹藤纏繞至死不休?而今我這境地,又該何去何從?
良久,傅君顏才開口,“亂弦公子,敢問君顏什麼時候能回古陵?”
亂弦沒有半分驚訝,他嘴角似是勾了勾,“傅公子難道是怪西昭招待不周嗎?”
“我隻答應和你來一趟西昭,如今我守約了,亂弦公子是不是也應該如期讓我離開。”傅君顏轉過臉,冷靜的談判。
亂弦輕笑一聲,“傅公子,我們西昭大軍現駐紮在山峽關一百裏外按兵不動,如若傅公子現在離開,亂弦不敢保證西昭軍下一刻會不會麾兵直闖山峽關?”
“你……,”傅君顏的指尖深深陷入手心裏麵,“你究竟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傅公子難道真不想認祖歸宗?”亂弦眼裏閃過莫明的情緒。
“那祖那宗與傅君顏何幹,傅君顏隻是傅君顏,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傅君顏冷冷的說。
亂弦的表情有些嘲諷,“原來這就是傅公子所想,亂弦明白了,那亂弦可否再問一句?”……枯藤纏老樹,相思穿腸過,心若一動,便已千年。
“不知亂弦公子還有什麼可說?”
“傅公子不想認祖歸宗,那不知君灝忚的生死是否也與傅公子無關呢?”亂弦貼耳問道。
“你若敢動君灝忚,傅君顏絕不會放過你……”傅君顏厲聲道。
“公子亂弦可不怕任何人。你說,若是我拿你威脅君灝忚就範,他敢反抗嗎?”亂弦胸有成竹地接著道,“傅公子還是乖乖地呆在西昭為好,不然可別怪亂弦對君皇子不利。”
“公子亂弦,算你狠,傅君顏領教了。”傅君顏拂袖而去,身後是亂弦邪惡的笑聲。
傅君顏去西昭已過了半月,君灝忚在山峽關實在是等不下去,決定隻身前往西昭一探究竟。
這一日,君灝忚本正與成宣,傅清墨在廳中飲茶。尋思著傅君顏與君灝忚約定的半月之期已過,不知為何卻是遲遲不歸。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清墨說過半月必歸,現在都已經二十天了。”君灝忚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按在桌上。
“君兄先別急,許是君顏正在回來途中。”成宣安慰道。
“我怕那個公子亂弦又想出什麼陰招對付君顏,真不知他讓君顏去西昭意欲何為。”君灝忚心中焦躁不安,開始在廳中來回踱步。
“不如乘機三國聯盟攻打西昭。”傅清墨開口道,這正是絕佳的機會,出師有名。
“不行,到時候君顏會有危險。”君灝忚與成宣齊聲表示抗議。
“成宣,沒想到你對君顏感情頗深啊。”傅清墨納悶地看著成宣,心想道君灝忚如此緊張是正常,成宣什麼時候跟傅君顏關係這麼深。
“君顏當日助天魔守下山峽關,成宣現在怎能不顧及他的安危。而且,成宣與清墨也算是知己。”成宣對清墨道。傅清墨看著成宣,咧嘴陰笑,心想私下非逼問成宣兩人何時竟成了知己了。
“我決定了,明日我就去西昭把君顏找回來。”君灝忚大聲宣布著自己的決定。傅君顏,當日不該讓你獨自去西昭的,君灝忚後悔聽你的話留下來等你。
“君兄,你別衝動,你這樣去也未必就能見到君顏啊。”成宣勸道。
“成兄放心,灝忚自有打算。就這麼決定了,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君灝忚一心隻想著快點出發去找傅君顏,成宣的勸自是不顧了。身後,徒留兩人麵麵相覷,搖頭無奈。
多少春秋音塵絕,終日望君君不見。肝腸寸斷又奈何,明月伴君君何去?一路山巍峨。相思隨風去,與君琴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