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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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有意風中去,
微笑無語須菩提;
念念四生滅四相,
心若一動,
便已千年。
傅君顏被帶到一間古香典雅的房間便不再有人過問。公子亂弦已經離開去覲見皇帝,至於亂弦帶他回來的原因,傅君顏無意深究。他隻是靜靜地等著,良久身形未動一分。
門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傅君顏聽見聲響便回眸,清冷的眸子裏映入一襲明黃色的袍子,劍眉星目,清眸鬢飛,麵容生冷不怒而威,尊貴的氣質渾然天成,傅君顏第一次看見了傳說中的西昭王。
西昭王的眼睛隻是驚愕地看著他,仿若看著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他的嘴好像動了動,傅君顏卻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被人盯住的感情如坐針氈一般,傅君顏蹙了蹙眉宇,清冷的聲音不卑不吭的道,“古陵國二皇子傅君顏參見西昭王。”
那西昭王似是怔了一下,爾後聲音低沉著道,“傅君顏,君顏笑,負君顏,生死為搏君一笑。”最後眼神淩厲的看向傅君顏,“你就是傅君顏?”
“在下正是傅君顏。”傅君顏心下雖異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平靜的道。
“好,好,好,好一個傅君顏,阮清荷,你騙得我好慘!”西昭王一連說了四個好字然後一拳擊在旁邊的窗欞上,震得上麵的欞木發出響動。爾後西昭王在傅君顏平靜的心湖上投下一個炸彈,一字一頓,“君顏,我是你的父皇。”
傅君顏耳畔聽不見那人的解釋,他的心很冷很冷,頭腦似乎已經不會思考,他看見那自稱他父皇的人的嘴一張一合,可是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你先出去,我想冷靜一下。”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飄渺猶如來自遙遠的國度一般。後者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沉默了一會走了出去,門內隻有他一個人,顯得特別的寂靜,風吹進來,泛起些微的冷意。他的指尖被蜷得發白,他的心疼得難受,一陣一陣的刺痛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是西昭王的兒子,真是天大的笑話!心被撕扯痛得無法呼吸。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冷然。
星月寂寂,月沉星隕。一盞暈黃的燈光搖曳在孤寂的夜裏,光線昏黃,把飄落下來的落葉染成溫暖的顏色。君灝忚一人在亭內飲酒,表情若有所失,清冷的月光襯得他更加清逸出塵,隻是眉尖的那抹輕愁卻久久不散。
“酒可消愁,亦可添愁,不知君公子所為何愁?”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站在他麵前,款款笑靨。君灝忚並未抬眼,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隨後不動聲色地抬眼,“成公子,那你可有雅興與君某共飲一杯?”
成宣但笑不語,眼波流轉溢光,端起酒杯,“今日我們不談國事、家事,成宣與君兄共醉,如何?”
君灝忚微愣了一下,隨後了然一笑,“如此甚好。”
隨後成宣落座,言笑晏晏,輕啜一口,隨後閑閑地道,“君兄可是在想傅公子?”
君灝忚身形僵了一下隨後抬眼望向成宣,“你認為呢?”
“傅公子傾國佳人,自然連成宣也忍不住為之心動。”成宣笑意淺淺輕啜一口隨後望向君灝忚緩緩道。
黑暗處似乎傳來輕微的響動,君灝忚意味深長的看了成宣一眼,隨後淡淡的說,“你故意的。”君灝忚平靜的指出事實,成宣並未回頭,卻已知那人已經走遠,臉上浮現淡淡的輕愁。
我是故意的,我希望他的眼光不要再停留在你身上;我是故意的,我私心的幻想他會因我的話而吃醋;我是故意的,我想要他看著我,永遠地看著我;可是,這有可能嗎?成宣可以奢望嗎?成宣是自甘下賤,可是隻要能多看他一眼,成宣情願魂飛魄散。
“成兄,你不追上去嗎?”君灝忚瞥了一眼隱入黑暗中的樹影,寂靜而落寞。成宣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連帶嘴裏的酒也變得苦澀。他的眼裏似有細碎的流光流淌,輕啟薄唇,聲音破碎得近乎顫抖,“追上去了又如何?”
君灝忚一怔,似被他的話定住而有些許的微愣,追上去了又如何?當日他眼睜睜看著他與公子亂弦一起離開,不顧一切追上去,然,追上去了又如何?那人去意已絕,眼裏沒有絲毫的留戀,這樣的人,讓他情何以勘?
一時間,兩人默默無語,隻剩一盞孤燈微弱的跳動著。
"傅公子傾國佳人,自然連成宣也忍不住心動。”那人的聲音猶言在耳,清墨清楚地感覺心中被某種嫉妒的情緒逼得喘不過氣來,他走得很快,隻想快點擺脫屬於那個叫成宣的魔咒,他的指尖深深的鑲進掌心裏麵而渾然不覺,在他聽見那人的那句話之後便覺腦子一轟隨後便落荒而逃。
他為別人心動,那他是什麼,他還能是什麼,成宣,我傅清墨自私、卑鄙,所以遇上你,便直覺遇上了陽光;誰曾想,像我這種在黑暗衍生的生物又有什麼資格企盼陽光,光和影本就是依附的兩個主體,光離開了影,影就不存在了,隻能化為灰燼直至灰飛煙滅;可是傅清墨不是你心中的影,我和你之間,除了是陌生人,還能是什麼?如果……如果我們不是陌生人,我們還能是什麼關係?……
清墨沒有注意前麵而與急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隻見那人倒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清墨抬眼望去卻是整天黏在成宣的苗驍。心下更加煩躁便冷顏的徑自離開。
“傅清墨,我告訴你,我喜歡成大哥。”傅清墨聽了頓下腳步,回眸,便看見那個孩子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一臉倔強的樣子,黑暗裏他的臉熠熠生光,清墨冷笑一聲,說不清楚心下什麼滋味,他嘲諷的道,“你要你就拿去,我不希罕。”
誰料到那孩子一聽,頓時像被激怒的小豹一般竄到他麵前,憤憤不已,“成大哥不是東西!”
“確實,你成大哥真不是東西!”清墨一語雙關,他的眼裏沒有笑意,麵容冷淡得近乎沒有表情。
苗驍氣結,“反正你不準再糾纏成大哥,我討厭你。”小孩子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永遠有強烈的占有欲,不允許別人碰,但是那就是所謂的喜歡嗎?誰又能知道。
“我想你是找錯人了,我沒空跟你說話。”清墨皺緊眉宇冷冷的道。不容清墨否認苗驍斷然開口,“為什麼成大哥喜歡你,喜歡到連自己性命不顧也要喜歡你,你到底有什麼好?你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喜歡。”
清墨感到腦子一陣陣的刺痛,他感到腦袋快要爆裂,嘲弄一笑,“那就不要喜歡,我傅清墨不配,我傅清墨哪、敢。”一字一頓麵容像肅殺的修羅,說完便拂袖而去。
他傅清墨哪敢奢求成宣的喜歡,怎敢奢求成宣的喜歡,是自己癡,是自己傻,才會自以為是成宣喜歡自己,誰知道,最後,自己一個不小心,心就跟著丟了,再也找不回了。所以他傅清墨現在怎敢、怎給,他再也給不起,輸不起了。
夜晚的涼風習習,卻吹不散許多添愁。夜孤寂,誰人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