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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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成宣起程的一切事宜已經做好。傅清墨把自己關在房門,他很累了,這兩天他特意用國事來壓榨自己的體力,一刻不停的麻痹自己,到了現在卻依舊不能睡不著。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麼,隻是在默默的等。閉上眼睛,午時一過,那人就真的走了……猛然睜開眼睛,到最後一刻,還在毫無尊嚴的傻等。以為一回眸,又能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這陰暗的房間隻獨留清冷不安分的飛舞起來。
良久,垂下的手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真好,他勉強勾了勾嘴唇,走了,那個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對他胡攪蠻纏了,以後永不相見……,可是,該死的,為什麼……
“不許哭。”無人的房間裏,清墨咬牙對自己警告,“不許哭!”不要掉淚,那人不值得你哭,那份心疼,你受不了,所以,忘記吧!
什麼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都隻是一句空話,隻有他這個傻瓜才會相信,這下可好,報應那麼快就降臨了,活該!傅清墨,造成今日這結局都是你造成的,什麼討厭,什麼不屑,不過是安慰自己蒼白無力的借口罷了。
清墨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像經年累月被風霜侵染的雕像一樣。¬;
耳裏聽著容妃的絮叨,成宣的眼睛一直往後麵看去,卻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出現。目光忽然停在了遠處一株正淺笑輕搖的桃花樹上,一時之間,他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心裏有點冷,以後年年歲歲桃花再開的時候,你會不會……在偶爾之間想起我這樣一個人呢?
此經一別,怕是永不相見了吧!成宣心裏苦笑一聲,隨後斂回心神,對容妃道,“皇姐,保重,宣兒走了。”說完跨上馬,背上的人身材消瘦卻讓人不容忽視,臉色有些蒼白,他的嘴唇緊抿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次向四周飛快地掃了一圈,便對一旁的蠻大道,“蠻大,走吧。”然後眼裏再無半分留戀。
兩匹馬絕塵而去,揚起了煙塵滾滾,容妃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裏有濃濃的憂傷。旁邊忽然有婢女驚呼,“啊,下雪了!”天上忽然下起了雪花,容妃輕拍了下身上的雪花,對身邊的婢女道,“回去吧。”雪花仍然落著,仿佛懷著淡淡的哀傷。
成宣忽然勒住馬,抬頭仰望上空,輕柔而潔白的雪花輕輕地落在他的肩頭、發稍,成宣忽然劇烈地咳嗽著,雪花飄落在他嬴弱的身體上憑添了幾分婉轉的淒美。忽然一口鮮血噴出,點點濺在白得無瑕的雪上,明豔如花……眼前一暗,便從馬上跌了下去。
意識被黑暗湮沒前,他忽然想起相師臨行前為他算的那一卦,“此行乃死卦,你若去了便會遇上你此生最大的劫,隻怕會凶多吉少……,”
清墨,我不能再陪你了……
清墨,清墨……
一聲聲呼喚,伴著漫天的雪花,冰冷的,連指尖也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血也是冰冷的……
是誰說的,不離不棄……卻被上天捉弄,生死兩相散。
他生性溫潤謙和,可偏偏纏身的絕症又讓他每日每夜麵臨死亡,他本已看破紅塵,可是現在忽然貪戀生死,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那個叫傅清墨的人就是他的劫。
香燼斷,道情纏,血遍染,誰沾?世未喑,斂春寒,未眠恰憑欄;隻影單,燭影泛,黃泉路,誰伴?笑語殘,綢繆斷,生死已了然。
一隊人馬走在空曠無人的草原上,馬蹄踏過之處濺起點點濕泥。鐵騎上的人蒙著風塵,個個都是箭袖長靴,弓箭不離身,颯爽而英姿煥發。他們的身後則卷起了滾滾煙塵。
為首的那人身材頎長,臉上戴著一個暗黑的半邊麵具,隻露出半邊臉,另一半邊麵具則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露出輪廓分明的嘴唇,雖看不清他的容顏,但那不經意流露出的高貴氣質,已經顯示他的身份不平凡。
忽然前方出現煙塵,隨後一人一騎漸漸接近,待到跟前時,便翻身下馬稟告,“世子,前方便是我軍陣營,餘將軍已在前方等侯世子。”
“知道了,出發。”說完眼睛一閃,便策馬向前。
待行到樹林時,這片樹林極其茂盛,有各種巨大的樹木,枝幹交錯著,飄蕩著淡淡鬆香味,整個樹林顯得幽深而神秘,靜謐的樹林清晰地聽見馬蹄的聲音。
忽然從樹後閃出無數把強弓,枝枝上了弦的箭如密雨一樣直射向那黑衣男子,人馬受此突襲陣腳一下子變得慌亂,隻聽“嗖”的一聲,一枝利箭射來,射中了他的左肩。
那男子向後閃了一下,隻覺肩膀麻木一陣,隨後便是一陣疼痛感襲來,他用右手捂住左肩傷口。
“保護世子!”人群中有人看見那男子中箭忙把男子圍在中間。
樹林一下子很多黑衣人蜂擁而現,林中變得一場混亂,直殺得天昏地暗,飛濺的鮮血和雪白的鋒刃交接在一起,殺戮、鮮血,兵刃撞擊著兵刃,身體碰撞著身體。
那男子眼神一凜,用力一扭扭斷肩頭上羽箭的箭頭,然後從馬背上抽出一枝長戟,槍上的銀光乍現,沒有理會肩上的鮮血直流,奮力迎戰,敵人不斷衝上來,廝殺不斷繼續……。
忽然,遠處傳來了悶雷一般的馬蹄聲,震動著大地,有人喊,“西昭軍來了。”
遠處來了一隊人馬,旗上赫然是“西昭”兩個大字迎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