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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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宣噙著一抹極溫柔的笑容,“好,成宣答應清墨,哪都不去,隻待在清墨身邊。”
清墨聽了似有微微的不自然,微咳了一下,隨後便把目光重新投回到折子上麵。
有時候,兩個人的相處,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也許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心裏所想、所求。隻是當愛變得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時候,當愛變得開始猜忌的時候,人就開始患得患失了。
這日,清墨難得清閑,看著外麵的天氣甚好,不由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忙於朝政似乎冷落了成宣,便擱下手中的筆向成宣的住處走去,想給那人一個意外的驚喜。
踏步走進朱門,裏麵正在掃地的蠻大見了清墨進來似乎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道,“太子殿下有什麼事嗎?”
清墨清了一下嗓子,才有些不自然地說,“你家主子呢,我找他有事。”
“主子外出了,還沒有回來。”蠻大回答道。
清墨聽了眉宇微蹙,“外出了,他去哪了?”
這話的口氣倒像妻子在問丈夫的行蹤似的,蠻大雖疑惑卻依舊照實回答,“小的也不知,不過好像是出宮了。”
清墨往返回的路線走,一路沉思,成宣一個人會去哪裏呢,在古陵他根本沒什麼朋友,那麼,他出宮做什麼,心裏隱隱有個答案,那人出宮去見他口中最重要的人……雖然極力否認,可是心裏卻莫名其妙忌妒得發狂。不可能,他明明答應了我的,不可能背著我去。清墨用力地握住一枝梅花,他緊緊的捏住手裏的花瓣,揉碎了,手慢慢鬆開,零落的花瓣飄落到了他的腳下,像是一些東西的破碎。
成宣來到靳塵的墳前,那裏已經有人在等著他,成宣走過去,低低地喚了一聲,“憶塵。”
憶塵並不回頭,隻是冷冷地說,“你要我辦的事我已經為你辦完,你答應我的事呢?”
“上次的事謝謝你。”成宣說。
憶塵冷哼一聲,道,“用不著假好心,隻是若是我哥地下有知,他會悲哀,沒想到他最重視的人竟然到他死了也要利用他。成宣,我確實小瞧你了,我哥竟然對你說了那件事。。”
成宣的麵上薄冰,“我沒有利用他。”
“你敢說沒有利用他,那你何必告訴那狗皇帝我們的存在,你不過是想利用我哥來討你心上人歡心罷了。”憶塵冷冷地指出事實,“我哥對你掏心掏肺,要是沒有我哥你早就死了,你卻如此忘恩負義,我哥一定死不冥目。”
“住口,”成宣說完便劇烈地咳嗽,瘦弱的身體微顫著,仿佛連肺也會咳出來似的。
憶塵卻視若無睹,冷冷地道,“我今天見你隻為一件事,把我哥的笛子還給我,你不配。”
成宣半餉才緩過來,啞著嗓子道:“笛子不在我手裏,我已經把它送人了。”
“給誰了?你把它給了傅清墨?”憶塵的聲音隱隱有著怒氣,“你竟然把笛子給了他!”
成宣緩緩點頭,“對,清墨是你們的弟弟,我相信靳塵一定也會同意我的。”
“成宣,你等著!!!”憶塵的眼裏閃著冰冷的寒光,隨後拂袖而去。
成宣一直站在那裏,身軀在寒風裏挺得筆直………
成宣走進殿中,看見殿裏的清墨一臉寒冰的樣子不由淡笑問,“聽蠻大說昨日清墨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清墨表情不冷不淡,麵無表情地經過成宣的身邊,向外麵走去,成宣覺心下有異,“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今天要去涉獵,你就別跟著我了。”清墨冷冷地說。
“冬天裏獵物極少,你去狩獵?”成宣不信,見清墨依舊沒半分鬆動的表情,“我也去。”
清墨的眼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扔下一句,“隨便你。”
曙色充盈大地,駿馬踩在草地上,冬天的狩獵場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太子殿下,”樹林附近的守衛見是太子要進林連忙過來稟告,“這幾日林中忽然有猛獸出沒,已經有幾名士兵喪命,不宜現在進去。”
“隻是幾頭畜生,怕它做什麼,進山。”清墨一抖韁繩,隨即衝進了林中,後麵隨之趕來的成宣隻得追了進去。
成宣快馬加鞭勉強超過清墨的馬擋在他麵前,有些惱怒的道,“清墨,這林中附近有野獸出沒,快點跟我回去。”
清墨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幾隻畜生何懼之談,成宣你若怕回去便是。”說完一甩鞭子策馬而馳,成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極惱怒又心疼,隻得緊隨其後。
來到一片林中,傅清墨忽然勒住馬望著前方,前方的草叢裏一隻小白兔若隱若現,清墨一見白兔,抬手拿弓。
“住手。”趕來的成宣眼光一閃,大喝。
而清墨早已彎弓搭箭,箭若流星射向那隻兔子,一擊即中。這時,風裏飄來了一股腥氣,一聲吼叫一隻老虎從密林裏竄出來。
成宣一扯韁繩,急聲道,“清墨,我們殺死了它看中的獵物,快跑!”
清墨卻沒有動,老虎快速敏捷,一下子就撲向了自己。冬日的老虎許是餓久了,特別凶猛,清墨一收馬韁,已來不及,胯下駿馬發出一聲悲鳴,下一秒,馬的脖子就被老虎咬出了一個血洞,隻見它四蹄一軟,便倒在了地上。清墨順勢從馬背滾落,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刺向老虎,老虎一偏頭,刀在它身上劃了道口子。畜生隨即被觸怒得發狂,縱身就撲向清墨,清墨的刀被虎爪一揮掉到一邊,下意識伸出另一手去擋,那老虎則一口就咬住了清墨的手臂。疼痛襲來,眼前是猛虎放大的血紅的雙眼。
就在這時候,隻聽“嗖”的一聲,老虎的後腦被插進了一枝羽箭,箭尾還在微微地顫動著,剛剛還死命咬著清墨手臂的老虎漸漸鬆口,癱軟到一旁不動了。
成宣扔下弓箭,疾步過來查看他的傷勢,待看清他手臂上血淋淋的傷口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成宣既心疼又惱怒的罵道,“笨蛋,看見那老虎你不會跑嗎!”邊說邊動手撕開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然後為他包紮傷口。
清墨忍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咬牙冷冷道,“若是逃跑,我們兩個都得死。”
“受傷了你還嘴硬,要不是我跟著進林子,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掉。”成宣吼道。剛才那一瞬,心髒仿佛不是自己的,若自己再晚一點點,就差一點點,清墨就會……他不敢想。
“不用你擔心。”清墨推開他徑自站起向前走。
“清墨你到底怎麼了,今天一直陰陽怪氣的。”成宣阻去他的去路。
清墨停住,目光淡淡地望向他,“我隻問你三個問題。”見成宣不語便道,“第一,你昨天是不是出宮了?”成宣看著他試圖在他臉上看出什麼波動,但是沒有,便輕點了一下頭。
“第二,你是不是去了上次那個地方?”
“是,但是……。”成宣想說話卻被清墨打斷,“好了,我問完了。”說完便再也不看他一眼冷漠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清墨,第三個問題呢?”成宣追上去。
“第三個問題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清墨背對著他,語氣冰冷,“從今以後你不用再來找我了。”第三個問題,成宣你真的喜歡我嗎?隻是……答案早已知曉。
成宣聽了心猛一震,他上前抓住他沒受傷的手,“什麼意思?清墨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一個月到了,我們的遊戲也該完了。”傅清墨輕輕推開他的手,臉上麵無表情。
“清墨,你說謊,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成宣被他無情的話刺得很痛,他感到心髒的某一處地方被人挖掉了,很空很痛,腐骨噬心。
“成宣,遊戲玩完了,你也該清醒了,從今以後,你不要糾纏我了,我不會再見你的。”清墨望向成宣的眼神冷漠得不帶一絲感情。
成宣因他的表情心裏一顫:“清墨,不要說傷人的話,你知道,有些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我會當真的,所以,清墨你在說氣話對不對,肯定是我說錯話還是做錯事了,所以清墨想懲罰我。”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成宣,我們之間隻是玩玩而已,何必當真。”清墨嘲諷的說。
“清墨,你最愛騙人,你知道每次我都會被你騙過去,可是這次我不會,我成宣不會相信你的鬼話。”成宣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眼中卻有著脆弱。
“信不信由你,反正這場遊戲我已經厭倦了,如果成皇子真的那麼喜歡男子,可以去小倌樓,那裏美貌的男子可多了。”
“清墨……。”
“成皇子,我想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希望成皇子記住了。”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隻留給身後人一個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