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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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灝忚的心漸漸冷卻,冷冷說道:“好,我答應。”
一語四座嘩然。
傅清墨聞言麵容依舊清冷,未曾有半點的波動,成宣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盯著君灝忚,隨後微微歎息,傅清墨則是一臉陰沉,眼裏流轉著莫名的情緒……
“既然君皇子答應的話那就挑個黃道吉日擇日完婚,”傅臣對這回答似乎非常滿意,龍心大悅,“那就請君皇子趕緊回國準備事宜然後迎娶公主如何?”
“皇上,在下倒有一個想法。”君灝忚臉色平靜的說。
“說。”
“在下想和公主在古陵先成親隨後再和公主一同回國。”君灝忚冷靜的說。
“這個……,”傅臣稍有疑慮,“婚姻大事有令堂在更好吧。”
“回國君某定當給公主一個盛大的婚禮,隻是考慮到公主家鄉情結如在這邊舉辦一下兩全其美。”君灝忚淡淡的說。
“甚好,那便照君皇子的意見辦吧。”傅臣微微考慮了一下然後道,“隻是公主本在宮中,若在宮中成親不是很好。”
公主闌珊一聽到這裏臉都成了熟透了的蝦子,偷眼瞄了君灝忚一眼隨後便嬌羞地躲回裏麵去。
傅臣見此不由微微一笑,郎有情妹有意,豈不是千古佳話……
“在下與二皇子相交甚好,故這次成親的地點想在二皇子那裏舉行,不知可好?”君灝忚繼續說。
傅臣聽到這話臉色微變,但是不好說什麼,便晃晃手,“若君皇子喜歡便在那裏吧,”頓了一下,隨後道,“君顏。”
“君顏在。”傅君顏聞言站了出來。
“這次成親的事宜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不得出任何閃失,知道了嗎?”傅臣淡淡的說。
“臣遵旨。”傅君顏一頓,然後才緩緩道。
“既是如此君皇子便搬去與二皇子同住吧,成親之前男女方不能見麵,住在宮中多有不便。”傅臣隨即下令。
“謝皇上。”君灝忚的眼角看見那人的身影依舊挺得筆直,不由黯然了起來。
婚禮安排在十天後,君灝忚走進半個月不進的陌上仙樓心有嘁嘁然,但見傅君顏依舊是一副冷然的模樣心下不禁變得寒冷,兩人便無再多言語。
十天便如流水般逝去……
夜涼如水,細密如網籠罩這遼闊又靜謐的天地。
時淵在一旁看著主子整晚都站在窗前看著外麵,不由擔心的說,“主子,夜深了。”
“時淵,你說,那人到底有沒有真心?”君灝忚忽然問。
“主子……,”時淵沉默了,自己是看著主子和傅公子一路走來的,也明白傅公子對主子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如果放棄自尊可以換來那人的真心,我也不介意,隻是我現在做什麼,那人也不會接受,他沒有真心,我又怎麼去要他的真心。”
“主子……,”心裏隱隱的感覺到傷感,看著自家的主子黯然神傷,不由諫言,“主子,若主子後悔,不如現在就找傅公子說清楚。”
“時淵,你退下吧。”黑暗中君灝忚的臉看不清楚。
君顏,你當真不曾有真心……
翌日
鮮紅得刺眼的燈籠高掛在各家各戶的屋簷,金黃的穗線微微晃動著,微微燥熱的風此時竟然也帶了少許的水汽,吹拂在臉上竟然讓人覺得有些黏黏糊糊,可是並沒有人多管,因為今天是古陵國闌珊公主的大婚之日,人們現在的茶餘飯後幾乎半句都會蹦出對公主美貌的讚歎,以及對月蕭國君皇子的羨慕。
大婚的地點,是在陌上仙樓。
陌上仙樓原本就是清靜之地,突然之間鋪天蓋地的紅色硬生生的將那份淡然之氣壓抑在其中,觸目可見的鮮豔映照得每個人臉上分外的猙獰,門窗上麵粘貼的“囍”在沉靜天色的映照下顯得有些陰沉。君灝忚站在窗前,負手而立,依舊一襲白衣冷冷看著外麵匆匆過往的人,時淵捧著紅豔的喜衣站在他後麵,看著自家的主子依舊是沒有動靜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子,吉時快到了。”
君灝忚依舊是眼波未動,未言一語,冷俊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冰冷,沒有人能猜透他心中的想法,就如他答應與古陵國公主的婚事一般。
“主子……”,時淵不由得再次提醒。
“放下吧。”良晌,君灝忚才淡淡的道。
時淵憂心地看了主子一眼,然後才遲疑地諫言,“主子,小的剛才看見傅公子了。”
君灝忚的臉一下子變得複雜,星眸黝黑而深沉,到最後卻是轉為一片冰冷,淡淡的瞥了時淵一眼,“他在哪裏?”
“傅公子他正在籌備事宜。”時淵望向主子,卻見後者已經把臉轉向窗外,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然後告退。
隱隱的,街上傳來了銅鑼敲打的聲音,一陣又一陣不停歇,嗩呐的聲音尖銳的刺上天空,仿佛想把天空劃破一道口子,兩個一男一女的小童走在隊伍的前側,一手提著裝滿花瓣的小籃子,一手向空中揮灑著,花瓣都鋪灑在經過的路上,引來眾多民眾的觀看,闌珊一襲紅衣似火坐在高頂的轎子裏麵,朱唇半點,雙目含情,眉目如畫,略施粉黛,雲鬢間金釵甸甸,薄紗輕裹窈窕身段,上挑嘴角似嗔似笑,小心的掀起紅蓋頭,然後又緩緩放下。
“主子,公主已經到了門口了。”時淵進門稟報的時候卻發現主子依舊在站在窗口深思,臉上表情未見半分波動,聽見時淵的聲音,隻是冷冷的回了一句,“那就讓她等著吧。”
許久未見新郎出來踢轎子,停在門口的官員不緊議論紛紛,而轎子內的闌珊忽然感覺一陣心慌,心不由得抽緊,連手中的巾帕也被無意識的攪弄著。
時淵急忙跑到正廳傅君顏所在的地方稟報,“傅公子,我們家主子還未穿喜衣,恐怕……。”
傅君顏聞言淡漠的臉上依舊不動,“是嗎?便等吧。”
午時快到了,朱門大開,卻終不見新郎官的身影在門口出現,闌珊不由心慌了,不由想站起,卻聽到後麵的聲音連連響起:“太子殿下……,”
“這是怎麼回事?”太子清墨的臉上如千年的寒冰一般。
“太子殿下,君皇子還未出來。”手下不由誠惶誠恐的答道。
“送公主進去。”冷冷的發了命令然後策馬到闌珊的轎子前停了下來,“珊兒,你先進去,我去問君灝忚到底怎麼回事。”闌珊聽了這話也隻能答應。
疾步走到正廳,看見一旁的傅君顏,俊顏一沉,“傅君顏,這是怎麼回事?”
傅君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不是已經看見了嗎?何必問我。”
“闌珊可是你妹妹,你竟讓她在外麵讓人取笑,傅君顏,你可是故意?”太子清墨的怒意極寒。
“傅君顏不曾有兄妹,唯太子,也隻是效命一說,又何曾有故意一詞?”傅君顏譏誚的說,眼神冰冷。
“去請君皇子出來。”冷冷的發下命令,看著傅君顏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慘白。
“君皇子,吉時已到,請君皇子盡快換好衣服隨我出去吧。”清冷的熟悉的聲音讓君灝忚一怔,然後快步打開門,便看見了傅君顏一襲青衫站在屋外,心不由得重重的擰了一下。
“君顏……,”君灝忚的眼裏滿是傷痛,這個人,真如此無情?
“君皇子,我國公主已等候多時,請君皇子快點出去行禮。”傅君顏依舊是冷冷的說。
“你真希望我成親,若我成親,你不會後悔。”君灝忚保持著冷靜的麵龐,唯恐下一秒,自己就撐不住,那虛假的麵具就會落下。
“君皇子說笑了,傅君顏與君皇子隻是萍水相逢,請君皇子快點更衣吧。”不悲不喜的麻木的機械的聲音讓君灝忚的麵容漸漸生冷。
“你我之間的情誼你就當真隻是萍水相逢?傅君顏,你狠。”君灝忚的聲音漸漸變得冷硬起來。
“吉時快到了,請君皇子更衣吧。”傅君顏的表情未變。
“那我就遂了你的願。”冷哼一聲,然後拂袖而進。
而傅君顏就保持那個姿勢站在那裏,然後再抬起頭時,眼神隻留下一片清冷的餘光,隨即轉身而去,留下的,隻是一片即將入秋的落葉。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眾人一見君灝忚一襲紅衣出來都怔住了,仿佛紅衣是天地間最適合他匹配的顏色一般,紅衣飄飛,麵容清冷,劍眉星目冷若寒星,站在那裏迎風而立仿若如天神一樣讓人不敢侵犯,那人冷冷的一記眼光卻是已讓眾生顛倒,為之沉迷。
半響,才有人驚醒過來,“吉時到,新人入堂。”太子清墨坐在了左上角,一雙鳳目極是複雜的看著紅衣似火的君灝忚,那人,果然如神邸一般讓所有人忍不住為他傾倒。
而坐在太子清墨下邊的傅君顏則隻是雙眼一直在看著那茶水裏麵葉子的卷舒起伏,似是對這對令人羨慕的新人毫不在意。偶爾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眼裏卻全無波動,沒有人能看得出他心裏在想什麼,他就這樣坐在那裏,一姿一容,一眉一目,卻是萬種風情。
君灝忚緩緩的走近傅君顏,眼睛未曾半分投到他的身上去,他就這樣與他擦肩而過,看也不看傅君顏一眼。傅君顏曾經見過他誌得意滿的表情、飛揚跋扈的表情、狡黠深邃的表情、狂妄自大的表情、飽受折磨的表情、傷痛癲狂的表情、無賴霸道的表情、以及他神思悵惘的表情,卻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冷若冰霜的表情。眼簾不由黯了一下,卻很快依舊是麵無表情。
堂內都不約而同的開始奏樂,然後有人慢慢的攙扶著新娘入殿堂走到君灝忚的身邊,鳳冠霞披的少女就像空靈的紅蓮,紅的似火,美的驚心。一對壁人是如此光鮮奪目,男的俊,女的俏,是如此的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