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帝女之卷  第十五章 右相 白色的朝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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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雲宮自永順帝抱著昏迷的寧進入的那一刹那起就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尤其當寧的嘴角滲出一縷血絲時,她的那幾個侍女都緊張不已,歌璐快哭暈過去了。十幾個禦醫全部被叫來,卻沒有一個能確切地診斷出什麼來,唧唧喳喳了半天,最終隻是開了一堆滋補的方子,然後在永順帝的叱喝聲中灰溜溜地離開。宮女太監不停來去,珍貴藥材不斷送來,什麼丹參、雪蓮、首烏毫不在乎地堆在了屋子一角,大大小小的藥瓶子放滿了桌麵,其中不乏滋補之物,甚至還有號稱“可遇不可求”,隻有曆代皇帝才可使用的“凝碧丸”。
    接過宮女小心翼翼奉上的玉瓶,永順帝毫不猶豫地倒出僅有的兩枚“凝碧丸”,捏開寧的牙關,將仿佛流露著光彩的藥丸塞入她的口中,並幫助她吞下。藥丸入口即化,似乎化成無限生命力在寧的身體裏遊走。見到寧慘白的臉色在服下“凝碧丸”之後有所緩和,漸漸轉為紅潤,眾人提在喉嚨眼裏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了一半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隻能等待了。一直到傍晚寧的狀況都不錯,惠舒皇太後和永順帝確認她不會出事後,才在眾人再三勸說下離開了慶雲宮。
    夜過三更,連一直在床旁照料的玫藜都放心地回到外麵房間休息後,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寧卻突然睜大眼睛,坐起身來。
    “這個身體果然還是太過脆弱。再找一個人嗎?能看見靈體的人可不多呢!”喃喃自語般,寧伸出手來。明亮的燭火徹夜不滅,一切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寧的手,纖細白皙,散發著柔柔的白光。仔細一看,那手卻是沒有真正的輪廓,光線可以毫不費力地穿過,朦朦朧朧,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之中。寧當初來到這個世界時隻有靈體,靠著他人的意念才獲得了實體。因時間太倡促,導致這個實體十分不穩定。至於自己的身體,以目前她的能力是取不回來的。他已經開始行動了,沒有多餘的時間讓她尋求另一個可以看見靈體的人了。
    從窗戶飄到屋頂上,寧端坐於月光之中,五心朝天,吸收月光精華與天地元氣來維持這個身體。在屋外戒護的侍衛李墨正好看見了這一幕。月光像被什麼力量牽引著,在屋頂那一方特別明亮,空氣中有什麼歡呼著朝那個方向湧去。白衣仙女端坐其上,渾身被光芒籠罩,神秘而迷離。李茗原本站在屋簷下,發現搭檔突然癡癡的望著屋頂,不禁也走到其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天不知什麼時候亮了。待兩人回過神來,屋頂上哪裏還有人影。而他們的衣服早被露水沾濕了。齊齊打了噴嚏,兩人相對無言,竟不知之前所見是幻是真。
    “聖旨下:皇陵帝女寧,機敏博學,智破金羽國信簽之計,功不可沒。朕深感其誠,特封為右相,官拜正一品,賜白翎朝服,一品冠帶,黃金百兩。”傳旨太監高聲宣讀,滿臉驕傲。
    “謝皇上厚恩!”寧早上剛醒來就接到這樣的聖旨,一時也有些微愣。
    “寧姑娘,不,現在應該要稱呼‘寧大人’!皇上體諒大人您身體有恙,特別交代,不用行禮了。”傳旨太監連忙止住寧的動作,客氣地很。他回身招手,讓身後的人把東西搬進來。
    一箱沉甸甸、金燦燦的黃金被兩小太監氣喘籲籲地搬進來放在地上。寧連一眼也沒有看,當它不存在。她的目光被隨後而來的那件朝服吸引了。
    那是一套白色的朝服,顯然是為了寧而特別設計的,威嚴中透露著女兒柔美的流暢線條,滑順的純白布料上繡著精美的花紋,一針一線都嚴謹無比。傳旨太監的眼笑得隻剩下一條線,道:“寧大人,這可是陛下命令全天下最優秀的裁縫和刺繡師傅,花了一整個晚上趕出來的,全王朝僅此一件呢!”
    “請公公代為轉達,就說寧絕不會辜負皇帝陛下的期望。”
    “那奴才先回去複命了。”傳旨太監走到門口又回過身來說,“寧大人!皇上還交代,請寧大人明早上朝。”然後就領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外人一離開,一幹侍女立即撲上前去,哄著寧換上了那套特別的朝服,嘖嘖稱讚。
    “哇!姑娘,您一定是全王朝最美的官了。”
    “姑娘,您可是王朝有史以來第一位正一品的女官呢!”
    “這朝服真的太漂亮了!”
    “姑娘,您如果是男子,歌璐一定嫁給您。”
    “姑娘還指不定要不要娶你呢!”
    “就會貧嘴!”寧也是喜逐顏開。但這朝服再好看,要穿上它,肩上的責任可不清啊!
    天方王朝設有左、右二相,共同幫助皇帝掌理朝政。左相主掌理兵事,舉凡國防、軍事、政局等,都要進行處理;右相主外交行政,與鄰國交涉、發展周邊關係等,都有責任。如今,永順帝封寧為這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可以看出他對寧的信任。而且,擔任國家重臣,對寧來說,在將來對付“他”的事情上可說是前進了一大步。但這畢竟是關係一個國家安危的位置,寧當然也要有所憂慮。
    寧當右相,自然又在朝中掀起一番大大的波瀾。兵部尚書與戶部尚書的反對聲音最大,一是擔心寧的身份問題,一是擔心王朝的體製問題。姑且不說她是王朝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性一品官,單目前金羽國方麵情勢未明,一日還不能完全排除她的間諜嫌疑,兩大尚書就一日無法認同她當丞相。當大家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白衣丞相寧出現在議事殿門口。不染凡塵,翩然若仙!
    頓時,所有人的心神皆被吸引過去,一時大殿內落針可聞,所有抨擊和譴責的話語全部卡在喉嚨裏,再無法往上半分。永順帝順勢拍板定案,宣布寧正式成為右相。盡管仍有不平的聲音,但君無戲言,大家還是不得不承認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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