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青澀 你眼睛真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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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街,你陪不陪?”白色鴨舌帽,淺色帆布鞋,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靠在門框上對著床上半睡不醒的人說。
顧安帆睡得很淺,秋洛剛站門口沒開口說話的時候,他人已經睜眼了,聽見了問話,側身抓旁邊的座機看時間,十三點,就是自己挨這張床倒下四個小時不到。
“好,你等我洗下臉。”聲音有些啞,過度缺少睡眠的後果是頭痛欲裂,顧安帆感覺自己神經現在極其脆弱。
聽得那個人的回答,秋洛沒有言語隻是側身走到房門外等人,帽子壓得有些低,一張臉看不真切,側頰和下巴的線條卻感覺得出是張不錯的臉,大大的單肩包甩到身後,低著頭頗顯聊賴蹭著地板。
顧安帆濕著袖口走出來就看到了秋洛這般背影,水墨藍仔褲淺色帆布鞋,似乎還是以前那個人,拽的不得了不屑於顧安帆說他裝嫩扮小。
秋洛從不願去想什麼男子應有的穩重擔當,再長大也懶得理,隻想還留在小時候,隻有他和顧安帆兩個人,沒有別人來搶也沒有人來威脅,顧安帆無論窮困也好、潦倒也好、落魄也好,秋洛自信會始終陪伴不離不棄,可惜就像時間再久顧安帆也不會愛上秋洛,時間再變也不可能回到秋洛掏心挖肺之前,那到現在這一步我們能怎麼辦?我又能怎麼樣?
心都給了你,但是你不要,已然死在你手裏那繼續爛在你手裏好了,你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
“你想去哪裏?”顧安帆走上前,和秋洛並排,輕聲問著。
“街。”秋洛一個廢字都沒有,很容易聽得出現在他火氣挺大。
默默跟著沒說話,即便秋洛任性得要翻天了,顧安帆也會順著,所以其實秋洛是幸運的,因為有人疼。
“我警告你,我心情不好,會買很多東西。”再隔了幾十秒,下到一樓走過玄關到了大門口,秋洛在陽光底下頭也沒抬地說。
“隨你。”舒一口氣,顧安帆知道秋洛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距離冷戰結束不遠了,鬧歸鬧,終究還是小孩子脾氣哄哄就好。帶著寵溺和無可奈何的心情笑了下,但笑的時候頭又開始痛。
冷著眼斜下來,秋洛瞪著顧安帆帶著笑意的臉,“你永遠不了解我。”話是發狠著說出來的,卻異外讓人感覺到說話者的悲哀,秋洛現在的心情,想必是極差。
顧安帆眼皮跳了一下,臉色卻沒太大變化,“我們這樣不好麼?我會永遠對你好,一直陪你。”良久才說了這麼句話。
“糟透……”兩個字含混在嘴裏,秋洛感覺苦澀難堪,再抬起頭看顧安帆,“有些東西,你舍不得給我。”
“……對不起。”顧安帆隻輕聲說了三個字。
“那你會舍得給別人麼?”緊接著問了一句,秋洛睫毛長長的,下眼瞼是一圈淡漠的青色,他也一直沒休息好。
以前有一種叫做“全景畫”的雜耍,打開一扇門,就讓你走進完全夢幻的世界,而那扇黑暗之門就是連接現實和幻夢唯一的通道,走進去往往要確信找得到回來的路,有些人太過的自信反而在裏麵丟失了自己。
顧安帆想了想,再搖頭說,“不會,我這輩子不會去愛。”
“誰都不可能?”
“誰都不可能。”
而後秋洛抿著唇沒說話,兀自低頭笑了下,背單肩包壓低帽簷走路的人,很像大城市中的剪影,單瘦身形瀟灑走路,人來人往裏冷漠得讓人心驚膽戰。
“忽然不想出去了,你回房睡覺吧,我自己在院子裏走走。”走下了大門口的台階,再回過頭來抬頭看著顧安帆,白色帽子在陽光下有些晃眼,秋洛斜眯著眼睛說話的時候有那麼點驚豔的味道。
“你也知道我很困啊。”顧安帆很是無奈地說,秋洛發再大脾氣其實也很快就會好,就像先前煩躁也要別人睡不好覺到現在還是不忍心讓缺睡的人去壓馬路一樣,秋洛舍不得生顧安帆的氣。
……
他們就是這樣關係,跌跌撞撞也算是一路走來,顧安帆不知道以後還能走多遠,一個人的時候會想,會去思念以前那個單純的秋洛,人無可厚非都會變化,也許一切如秋洛自己所說,他隻是厭倦了等待,磨光了棱角磨滅了所有青澀單純,到了現在渾渾噩噩都是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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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著的眼瞼看不見下麵清澈的眸子,但卷翹的睫毛煞是驚豔,眉形纖細顏色淺淡,菱形的唇微翹有著另抹風情,易晴睡著的時候很安靜很鄰家,精致幹淨而後不染纖塵,秋洛站在床邊看易晴的臉,覺得他好看得要人性命。
“我要是他,肯定喜歡你。”伸手去觸易晴的側頰,下巴尖尖的,曼長臉在男生中並不常見,伸直了手指戳了戳,秋洛彎下腰離易晴很近,他睫毛也很長,距離近了眉睫幾乎能扇到易晴的額。
已經是傍晚的光景,白日曾爭先恐後灑進來的光線早就退下,沒開燈的房間有些暗,也很靜,好像隨時能讓人產生寂寞的感覺,秋洛說話聲音很輕,碰了下易晴想要叫醒他。
而後是易晴迷糊睜開眼,愕然看見了秋洛放大的臉,全然沒有準備下顯然被嚇了跳,眼睛睜很大往旁邊挪。
“我嚇到你了?”秋洛看著易晴的反應,有些抱歉地說。
易晴回過神來了,卻還是睜大眼睛看著秋洛,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講話,秋洛是除了顧安帆誰也不太理的,就算是路秉川來了也隻是打聲招呼,他很愛發呆,顧安帆不在家的時候他就站在那麵玻璃牆前看著外麵草坪發呆,他平常也不太愛笑,但和顧安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笑,所以易晴知道他笑起來左頰的酒窩陷下去,很暖人的那種。
“現在十九點了,你要起床麼?他要我叫你起來下去吃飯。”見易晴沒回話,秋洛又問了一句,“他”指的是顧安帆,秋洛從不太用親密的稱呼,也很少直呼其名。
“啊?這麼晚了……”易晴有些訕訕,趕忙起來伸出腳丫子去穿拖鞋,“我就下去我就下去。”
一直有些感冒,今天還帶小白在外麵散了半天步,回來頭昏得厲害就想睡下,沒想到一睡就是幾個小時,易晴頂著有些亂的頭發站起來的時候,秋洛笑了下。
“你別急。”唇邊的漩深深陷下去,他笑起來真顯小。
“那我去洗下臉哈。”易晴抓了抓頭發,穿米黃色的修身襯衣,抬手的時候看得到袖口處的小朵花瑾,細節見精致,顧安帆送人的東西從來都是內斂大氣,易晴和秋洛說完話了就轉過身去浴室,拖鞋嗒嗒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很有家的感覺。
秋洛頷首嗯了一聲,站著沒動看易晴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晃神,那個男孩子很容易讓人卸下所有防備,很真誠很幹淨,好看到讓所有人都不討厭很難得,所以難怪顧安帆要帶回來,天生就是本錢好,籌碼壘上去易晴就越來越有價值,但無論顧安帆要做什麼,秋洛都懶得去想了,和自己無關。
……
“好了麼?”見易晴走出來,秋洛抬起眼問了句。
“恩啊。”易晴走過來朝秋洛笑,眼睛清澈見底。
“你眼睛真漂亮。”秋洛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沒有啦……”易晴不知道怎麼回答。
“真的,很漂亮。”秋洛看著易晴的眼睛認真說。
更加不知道怎麼回答,低下頭去抓著襯衣的下擺,易晴覺得身邊的人都很聰明,隨便說一句話都能讓自己不知如何接下去,他現在還沒有那麼多心計,也不知道別人每句話後深含的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