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向 二十五: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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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業者,皆自憂患始。
未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夜色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潮如海,車如水馬如龍似比往常更熱鬧;錯落有致的民房宅院、商鋪茶樓等,萬家燈火仍然燦爛。
一道繁城孤影,慢無目的地在人潮中遊蕩,似葉落不知何去,心懷滿腹惆悵。路過一家酒館,身著便裝的他一頭往裏進入,正埋頭噼裏啪啦打著算珠的店掌櫃突然抬起了頭,見到天外來客般氣質不凡的男子而驚得張開了嘴……。男子隻是搖頭示意了一下,機靈的店掌櫃略欠了欠身點了點頭,帶著敬意低聲詢問男子需要什麼?男子隻道一壺酒便可,於是店掌櫃親自為男子取來了酒。這時酒館裏正處熱鬧的高峰階段,兩名店小二跑來竄去忙得不可開交,推杯問盞的客人們也正沉浸在熱鬧的氣氛中,自然而然忽略了誰誰誰的短暫出現與誰誰誰的轉身離去。
擰著酒的他來到了拉美湖岸,尋一處清幽之地對湖而坐,望著細波微蕩的水麵,時不時仰頭飲入口酒,貌似索然乏味。
“嘿嘿~你可知道方才哪位人物來過?”店掌櫃玩弄著手中銀子得意著,“不知道吧?……那可是太子殿下嘞~哪怕隻著身再普通不過的便裝,還是被我一眼認了出來,厲害吧?……離上次見著他麵都一年多時間了~”。
“哎喲喂,俺反正不知太子長啥樣,俺都忙得眼花繚亂,掌櫃的您到底還招不招跑堂的了?咋們這兒生意如此火爆,就兩名小二跑堂哪跑得過來喲!您就別再吝嗇了,再招兩名跑堂的吧~”一店小二忙中抽空苦著臉訴說。
“招!一定得招!你個小毛頭就記得嘮嘮叨叨這事,明兒我便貼張告示在門口招人,好了好了,快幹活去吧,那邊有人在喚小二,趕緊看看怎麼回事~”。
“噯~~來嘍來嘍……”小二殷勤地向那邊迎了過去。
“茄~俗人便是俗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就算連豬跑也沒見過,那總得聽說過豬吧?……太子殿下絕世無雙的容貌名震天下,連瞎子都會認得出來,還說不知長啥樣,什麼腔調啊這是……”嘀咕完,一拋雜念,掌櫃的又忙起了事務。
**********
“啪”一聲響,已成空的酒壺頓然砸碎了水中的月兒。就如那灘分崩離析的月兒碎片,是種煩躁與不安的象征。他已預知一場暴風雨即將提前來臨,在他還未完全做足準備之前,暴風雨想要趁機將他的一切剝奪。
不久之後,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名黑衣人,黑衣人壓低聲音稟道:“主子,如你所料想的那般,屬下們果真在十裏城外發現了可疑!”說著,黑衣人大膽上前兩步,湊往納加烈耳邊細致地講述一係列狀況。
當黑衣人講訴完畢,納加烈便開始急行步子,“傳我口令,告訴顏越準備實行第二計劃!還有,馬上將暗衛們召集回來,本殿立即回宮稟告父皇,今夜四更你便前來領旨,老地方見!”。
“是!主子多加小心!”。
兩人分道揚鑣,背道而馳。
**********
如麻難斷絕
此乃寂而深
思人如百草
念此愁更愁
又是一個月色朦朧的夜,天地蒼穹似靜非靜,皇宮裏刮起了陣陣涼風,風兒壓彎了宮裏的每一株小草,帶起草層上的枯屑悄然地向西滾動。
院落中的梅樹下,納加烈手中正握著北疆發來的飛鴿傳書,得知月影已去了‘死亡森林’……。此封書信乃顏越之子顏穆從氏族部落回至北城後所寫,直接傳給了暗衛淩青,再由淩青遞交到納加烈手上。目前,顏穆應該在北城編製兵隊,隨時帶兵趕往京都……。
不知他能否安然無恙從那片凶險重重的森林歸回?……也隻有他,能為自己做無人能及之事,隻有他能給自己一個不倔不饒的靈魂,讓我勇敢地挑戰命運,麵對現實。也罷!該來的始終要來,雖然在時間上非常不利,但之前……以及這麼多年,自己也算做了些準備,那就痛痛快快出手一搏!
“殿下,殿下怎麼來了這兒?皇後娘娘不見您人,便讓奴才四處尋您……”。
“你回去稟報皇後,本殿方才飲酒過急便出來吹吹風散散氣,隨意走走……稍會本殿自會回去”納加烈道。
“遵命!”。
待馮後的東宮太監離去後,納加烈負手身後,隻拳一握,手中信條已化作碎末。
如今注定難以安穩,旬國的泰康王帶領家眷前來南越拜訪皇上皇後,所謂的泰康王便是馮皇後的二哥,晉容兩王的舅父。泰康王以拜訪和探望為由來到南越,自然會在南越住上一段時日,直到參加完納加晉的大婚後再回旬國。因此讓納加烈甚覺不安的是泰康王此來不僅帶了十幾車綾羅綢緞及金銀器皿等大婚賀禮,更還有八匹寶駿馬與八位絕色美女道是旬國皇上馮德高贈與南越皇上納天昭的禮。話說贈禮是件尋常事,但不太尋常的便是運送十幾車賀禮的護衛和車夫們及八位美女,經納加烈私下派人察探,這些人的身份並不簡單,每人所隱藏的武功皆都不淺。而且,京都城裏最近陸陸續續多出了許多商賈等各種各樣的人流……可疑之事必有可疑之處。
今夜,泰康王已帶領家屬入宮麵見皇上,因老皇上有病在身不方便下榻待客,便讓馮後在喜樂宮大擺夜宴親自招待泰康王等人,而馮後自是邀請了納加烈及晉容兩王,還有數位大臣一道參與宴席。席上,歌舞升平,吹拉彈唱鬧熱非凡,作為一國太子的納加烈亦算要替父皇盡地主之誼而應酬了不少的酒,好不容易找機會出來透透氣,正巧收到了淩青送來的信條。
**********
第二日陽光柔和的午後,納加烈這才趕到了禦書房,昨晚的夜宴玩了個酒氣熏天,今兒早朝自然而然是馮後代為打理。禦書房內,納加烈正準備翻看今日的奏折,沒想到馮後哪兒遣了兩名宮女過來,宮女道:“皇後娘娘擔心太子殿下宿醉傷身,所以命禦廚熬了些燕窩紅棗羹送來,以示關懷……”。
納加烈一臉樂意,當著宮女的麵用完了羹,還讓宮女回去向馮後回話,說太子多謝馮後的慰問,遲些便會移駕東宮向馮後請安。
待宮女離去後不久,納加烈的呼吸漸漸發生了異常,輕得不能再輕,連整個身體也覺得越來越輕。突然,麵色大變的納加烈一撐桌麵欲站起身,但身體卻無力地落回椅中,如此這般重複一遍後,納加烈不禁大喝起來。
“殿下“太監聞聲入內,見納加烈神色不對大嚇一跳,“殿下發生了何事?您怎麼了殿下?”。
緊接著外麵的侍衛聞風衝了進來。
“沙公公,本殿發生了何事難道你不清楚?”砰一聲,案桌上的那盞熱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太監麵前,冒著異常白沫的茶水散了一地。
在場的四名侍衛在震驚中拔出了腰間刀,其中兩名已將明亮的鋼刀交叉地架在了太監項上。
“這……”原本唯唯諾諾的太監忽然陰陽怪氣笑了起來,隨即高昂地抬起頭,道:“殿下,奴才亦是身不由己才順勢而為,還望殿下別將所有罪過遷怒於奴才身上”。
“你這狗奴才原來嫌自己活得太膩了?說,是誰主使你給本殿下的毒?若老實交代出來,本殿定將讓你死個痛快!”。
“哈哈哈,殿下您就別再瞎嚷嚷了~”膽大妄為的太監竟伸手將架在自己項上的鋼刀撥了開去,“見著了吧?叛變的根本不止奴才一人,他們四位早便逆了心,更是日常監視你的人!此刻,殿下您應該真正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吧?”。
“你你你……你們……你們都真的反了嗎??!!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納加烈氣得渾身顫抖,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連自己的帶刀侍衛都背叛了自己,等同被自己人捅刀,痛恨交織。
才不久,晉容兩王似不約而同大搖大擺地進入了禦書房,房外已被兩王帶來的人封鎖,而房內,納加容毫不客氣地擇椅而坐,放蕩不羈地調侃道:“太子兄~您的貼身奴才與帶刀侍衛怎麼都不學好?盡幹些背叛主子的事啊!嘖嘖嘖……說起來真令人寒心,皇弟一百個替你不值……哈哈哈……別那麼激動好麼,晉哥亦是顧及咋們的兄弟之情,隻不過讓太子兄飲了些軟骨散之類的茶水,若換作是我,幹脆利索地用上鶴頂紅算了,讓你了斷得痛快一些~”納加容邊笑邊囂張地翹起二郎腿晃蕩著。
納加烈極力壓製著怒火,保持著鎮定,盡管如此,麵上的鐵青亦泄露了他的痛苦情緒。
“得罪了,二弟!原本本王打算在父皇病逝後再向二弟表明一切,可父皇的病情一拖便是這麼些年,早該撒手人寰的父皇卻硬是出奇地拖累本王……哎!這讓本王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那麼本王也就無-可-再-等!”納加晉將最後一句說得極為響亮,冷漠的聲音徘徊在禦書房中回蕩著。
“猶豫了這麼多年,無可再等,亦無須再等!那就趁此吧……”納加容一個響指,“還不快為晉王更衣!”。
門外一聲“遵命”,不料竟是納加烈太子殿的丫鬟明秀帶著另兩名丫鬟走了進來,其中一名丫鬟懷捧金絲龍袍,另一名則捧著繡邊金靴與炫耀的寶石腰帶。
納加烈心驚肉跳地目睹這一切,自己身邊的侍衛、太監、丫鬟一個個都背叛了自己,嗬嗬,好樣的!還有誰沒背叛?……統統都是些貪生怕死,貪慕虛榮的牆頭草罷了!出生於帝王之家,哪一個不是司空見慣了背叛、欺騙、出賣與謀害……!然而這些並不值得氣惱什麼,都是些不值得的人,他們隻不過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已,關鍵要看那操控棋子之人。
當著眾人的麵,納加晉被伺候著換上了華麗的龍袍,尊榮無比,本就一表人才精神抖擻的他,舉手投足間更是增添了一番帝王風采。
“嗯!如此合身,明秀的功勞不小,到時本王定會重賞於你~”納加晉得意道。
“晉王千歲,千千歲!”明秀帶著紅暈福了福身,又偷偷向納加烈的太監沙公公遞了個感激的眼神,因為沙公公乃明秀的親哥,從小兩人的父母雙亡,兄妹倆相依為命,為了生活,哥哥很早便進宮做了太監,接著她便也入宮做事,被哥哥暗地裏照顧著一步步選入太子殿,如今又投奔了晉王爺。兄妹倆的關係一直是個無人所知的秘密,既然明秀心甘情願助晉王成就大業,理所當然會求自己的親哥協助,因此,沙公公亦隨著明秀投奔了晉王,在這世上他唯一的親人便是明秀,不幫自己妹妹怎說得過去。
“什麼千歲?龍袍加身已不再是千歲了!哈哈,事不宜遲,快將太子帶往養心殿去見那病不死的老鬼!”納加容一個示意,兩名帶刀侍衛便一左一右架起了無縛雞之力的納加烈,跟隨兩王向養心殿而去。
***********
俗話說人與人之間,一旦反目便什麼情義都不複存在。或許,那些情義根本就未存在過。
養心殿裏算是長年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在這個時候,鬢發摻白,麵容憔悴的納天昭臥於龍榻之上當著眾人的麵老淚縱橫。
“父皇,您還是將玉璽與帝王之劍交給晉兒吧,否則這樣下去對您對我,以及在此的所有人都會大傷感情,晉兒真的不想那樣……”納加晉恭恭敬敬地跪於榻前,誠心誠意給足了納天昭的顏麵。“若父皇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晉兒盡可當著文武百官與南越子民的麵立下重誓,將來一定會掌管好江山,一定會安置好二弟,絕不辜負南越天下,亦不會有絲毫為難二弟……”。
候於一旁的馮皇後也出聲勸道:“皇上,晉兒怎麼說也是您的嫡親長子,您仔細衡量一下,南越的皇權江山交給晉兒統治難道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皇位曆來皆由長子傳承,何況您的長子乃人中龍鳳,德才兼備……說白了,您到底就是個偏心,從來都偏袒於那個賤女人,都過去這麼些年您也該醒醒了,那個賤女人死了還不放過您,還讓您繼續袒護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又不是……”。
“住嘴!你給我住嘴!”納天昭氣得麵色慘白,一瞬間似又蒼老了許多,顫抖地怒指馮後,“你這陰險惡毒的婦人,根本不配為一國之母,更不配為我納天昭的皇後!……還有,還有你所生的這兩個違逆不道的叛子,我怎麼可能糊塗地把玉璽與帝王之劍交出來?南越的江山皇權唯有烈兒才可繼承!除了烈兒誰都別想,誰都不配!!!你們明白嗎?!!!”。
納加晉黑下了臉,霍然起身揪住納天昭的睡袍怒目低吼,“我警告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過份!母後好歹貴為旬國公主,當年千裏迢迢嫁來南越成為你的皇後,這麼久以來悉心為你打點後宮,替你操勞了不少繁雜瑣事,而你卻為了民間一賤婦鬼迷心竅,不但那般冷漠地對待母後,還荒廢朝政,鬆懈百官,有失君王之大體,試問你對得起南越臣民麼,又對得起母後麼?……容弟與我自幼便被你生疏,你從來不曾顧及我們的感受,從來不曾給我們更多的溫情,你就隻對你的烈兒疼愛,你的眼裏隻有你的烈兒,還硬是狠心要將屬於我的皇位傳給他!嗬嗬,哈哈……哈哈哈哈……以為那時及早地將我與容弟分封為王就能讓我們善罷甘休了嗎?太自私了!這樣的安排也太幼稚了!你不覺得可笑,天下人都覺得可笑!”。
“可笑什麼?像你們這些狼子野心的人一定會遭老天懲罰,我……咳咳咳……我即便死去也不會饒恕你們!咳…咳咳咳……”納天昭頭昏眼花,吃力地喘著粗氣不斷咳嗽。
“哼!本王再也容不得你這老頑固繼續隨心所欲!”納加晉冷哼一聲無情地甩開納天昭,頭一偏,門口的侍衛便將納加烈押了進來。
“烈兒……咳咳……烈兒你……孩子……真是委屈了你啊!”。
“省省你那自作孽的眼淚吧!不交出玉璽與帝王之劍本王便當著你的麵親手殺了你的愛子!”。
“你敢!!!”。
“納加晉,你給我聽著,父皇早將玉璽與帝王之劍交給了我,有種就盡管向我要,別再逼迫父皇!”納加烈咬牙切齒道。
“你們,你們一個個都真的反了嗎?我納天昭不信你們都真的背叛了我!還不快將這惡毒的皇後與這兩個瘋子抓起來!!?抓起來不但重重有賞,還會立下護國之功的榮耀!”任憑納天昭如何指望,在場的幾位無聲重臣及侍衛們皆眼睜睜冷漠地像雕像一般杵著無動於衷,擺明了勢力之分,他們都是王爺黨的人。
“父皇,對不起!都怪兒臣未能保護好您,對不起,讓您失望了!”納加烈狠狠地責怪自己,但眼中仍然掩藏著一絲冷靜。
“我的烈兒,這不能怪你……咳咳……今日這一切都是父皇當初造下的孽!……咳咳咳……是他們,是他們殘忍地謀害了我的愛妃,奪走了你額娘的性命……他們陷害了父皇身邊所有的忠良,他們濫殺無辜……他們太狠了!狠得天理不容啊!”納天昭已控製不住淚流滿麵,對當年種下的因果一再地追悔莫及。
“當年確實是本宮費盡心思一手算計了辰妃,殘害了皇上口中所謂的忠良,隻道皇上追查起來苦無證據而已,哈哈哈哈……若不將那賤女人和那些愚忠之人除掉,那可真是禍國殃民,禍患無窮!所以他們都該死!都是該除之人!”。
“你你你!!!……咳咳咳……給我滾!本皇一定要廢了你!!你是天底下最惡毒的醜女人!!!”。
這個時候顏越帶領數名武將如同及時雨一般硬闖進了養心殿,當然,養心殿外不僅有納加晉的士兵,亦多了顏越的士兵。
顏越直接道:“皇上,整個皇宮都在我方的控製之中,外有我方重兵包圍,且整個京都已被封鎖,接下來就看皇上要怎麼處理?!”。
“顏越!你這老匹夫算什麼東西?當初放你一馬卻還不甘心?”說著,納加晉拔劍相向。
“哼!老夫怎可能甘心,現如今舊賬新帳老夫自會與你們算個清楚!”顏越不甘示弱地抖了抖手中刀,心中已經徹底明了當年陷害自己的人是誰。
納加容道:“整個京都被封鎖?老匹夫是在癡人說夢吧!!……本王舅父的兵馬早已埋伏在十裏城外,且城內也有不少舅父提早安插的人馬……至於是什麼後果,你可以給本王好生想想!!”。
“報……!稟報皇……皇上……京都城門口已經攻打起來,大約有一萬左右旬國兵馬”。
顏越不慌不忙道:“皇上暫且放心!京都城門老臣早已布置嚴謹,有老臣當年的舊部署親自把關,絕不會放旬國的賊子進城!”。
“時間!時間就是最好的證明!舅父的兵馬可遠遠不止一萬,咋們走著瞧便是~!”納加容不但胸有成竹,還帶一臉的幸災樂禍。
納加晉道:“京都城門自有一番僵持,目前我們還是先解決這份內的要事!……父皇,晉兒最後請求您,將本屬於晉兒的皇位還給晉兒,之前晉兒已表明,將來一定統治好國家,亦一定善待二弟!”。
“休想!誰說皇位本就屬於你?要不是你娘教出你們這對叛逆之子……你們自己看看?自己看看……臣子百官們都被你們禍亂成什麼樣?一個個跟著興風作浪,一個個都在等著變天不是?”。
“納天昭!你我夫妻一場算是走到了最後盡頭,今日我們不妨將話說個明白,納加烈根本就不是你與那個賤人所生,因為那個賤人早在進宮之時就被本宮派人下了終生不可生育的毒,試問:你的烈兒從何而來?到底是誰所生?!!”。
馮後一句驚天動地的話,令全場人震驚得不能再震驚。
緊張的氣氛肅靜得不得了,麵色青得有些可怕的納加烈,異常鎮定地問馮皇後,“若我不是自己母妃所生,你認為本殿從何而來?”。
馮後極盡諷刺道:“問得好!問得妙!不過你問錯了對象,這件事應該問你所謂的父皇才對,他才是最清楚真相的人!”。
“我就問你!就問你!!!”誰都聽得出,這是納加烈多麼惱怒的一吼。
“問我?哈哈哈……我所知道的已經說了出來,辰妃沒有生育,更不可能懷上龍種,本宮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在場的臣子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收斂著明目張膽的行為而進行著低聲議論。
“母後,您說的當真?!為何兒臣從未聽您提及隻言片語?”納加晉及納加容同樣是滿麵疑惑與驚訝。
正是非常時刻,養心殿外又傳來了聲音,有人高宣:“皇上駕到!……讓開……皇上大駕,誰敢阻擋誅誰九族!”。
當殿外傳來幾人被殺的聲音,殿內的諸位更是驚上加驚,唯獨納加烈還沉浸在之前的震驚中。
接著,一身龍袍神采奕奕的老皇上邁入了養心殿內,身後跟隨六名特殊的護衛,殿外三路士兵重重包圍,一路屬於晉容兩王,一路乃顏越所帶來的士兵,另一路便是隨老皇上而來……。總的算起來,老皇上帶來的人加顏越帶來的人已與晉容兩王所帶來的人大致達成相互製衡,目前局勢相當緊張。
“怎麼了?大家都發著愣?……當本皇日落西山真的要升天了嗎?……嗯?!!”納天昭威嚴的聲音一旦響起,身後六名特殊護衛便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厲的殺氣,特別壓得幾位文臣不由得後退了幾步,畏縮起來。其中曹國相更是緊張得連眼都不眨,心中忐忑不已,莫名其妙不明白這一出又一出,到底唱的是哪出?
臥在龍榻上的‘納天昭’在這個時候忽然掀開了絲蓋,肢體利索地跳下了床,向真正的老皇上納天昭屈膝一跪,道:“皇上萬歲—萬萬歲!”說著便抬手將自己麵上的人皮麵具撕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的臉。
“嗯!王涵是吧?你以假亂真冒充本皇實在是太像了,嘖嘖嘖,竟沒一個人發現!”納天昭道。
“是殿下英明,幾日前便讓屬下代替冒充皇上,這人皮麵具出自鬼穀子之手,亦是來之不易!”王涵特地向眾人展了展手中的人皮麵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都瞧瞧,都瞧出什麼名堂了嗎?本皇這些年來是活在被人監視及軟禁中!!!我納天昭還是堂堂一國之帝嗎?!!!”。
原來,在不久前納加烈便使出瞞天過海一計,將納天昭掉了包,也就是讓王涵冒充老皇上待在養心殿,以防遭受任何逼迫與不妥。隨之真正的老皇上納天昭這些天是去了皇陵祭拜主宗,待在皇陵吃齋念佛繼續養病,有神醫鬼穀子相伴。主要的,還是納天昭親自去召喚出六位守陵人,這六位守陵人的武功可以說在當今世上如同神話一般,都是達到頂峰級別的高手,在戰場上以一敵百不在話下,他們終其一生的使命便是守護皇陵及守護南越國的最高統治者,隻效命於當代的皇帝,不到非常時刻他們是不會走出皇陵半步。這便是南越皇室一直秘密傳承下來的終極底牌。當這六位將要老去時,最高統治者便會負責挑選一批新的繼承者,讓守陵人分別傳授武功,然後再從這批新的繼承者中嚴格選出六位武功最頂尖的成為下一代守陵人,剩餘的便被‘淘汰’成禦前帶刀侍衛或貼身隨從。即使是被淘汰,淘汰者也是一般人中的尖子,不但武功一等一,其忠心更是天地可鑒,絕不叛變,就如納加烈的暗衛淩青與王涵,便是從皇陵中淘汰出來的,成為了納加烈的暗衛。
“馮氏!你口口聲聲說本皇的烈兒並非本皇的親子,不錯,烈兒是當年本皇出行打獵遇上元辰妃時,與元辰妃在森林中拾得的嬰孩……!今日你既然想將當年之事捅破,那麼本皇首先問你:納加晉與納加容這兩個大逆不道的狗東西難道就是本皇的親子嗎???!!!嗯!!?”。
如同晴天霹靂,馮皇後竟嚇得渾身發軟,麵上血色全無。當然,在場的納加晉與納加容已不得安穩,質問的目光同時投向了馮後。
“父皇,兒臣……?”。
“放開太子!否則格殺勿論!”納天昭道。
兩名押製納加烈的侍衛雖有畏懼,但他們隻聽命於晉王,既然與晉王是一條船上的人,也隻能都跟著豁出去了。還沒等到納加晉有所反應,納天昭身旁的守陵人,隻見其中一人稍動了動身,“嘭嘭!”沉悶的聲響,兩名侍衛眼瞳驟然緊縮,胸膛之處竟生生地凹陷了下去,接著軟軟地倒了地,呼吸了無。如此身手與幹脆利索殺人的守陵人,簡直嚇壞了諸位叛臣。與此同時,王涵及時扶住了無力的納加烈。
“烈兒,你雖不是父皇的親身骨肉,但絕對是父皇疼愛的寶!天馬禪師說本皇與你有父子之緣,你乃上天賜予本皇的孩兒,本皇唯一的孩兒就是你,隻有你!”納天昭有些雙眼泛紅,此子從來都是他的心頭肉。
“可是父皇,我……”納加烈欲語難語,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有多麼的翻天覆地,活了二十一年,自己卻是個被拾撿而來的孩子?
“追溯起來你的身世一直是個迷,當時我們在森林中的那條小溪旁發現奄奄一息的你時,你還是個剛出生的嬰孩,右手一直緊握成拳,扳也扳不開,之後本皇將你帶至天馬寺有請天馬禪師為你救治,天馬禪師說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可惜你天生少了一魂兩魄……。後來,天馬禪師想辦法打開了你的手,而你的手中出奇地握著一塊世間罕見的血玉……。哎!這些事大概如此……到時你有必要去一趟天馬寺,天馬禪師自會與你詳談!……此刻,我們父子該解決麵前的問題才對!”納天昭幾句話暫且冰封了納加烈心頭的糾結,直接了當開始追究起馮皇後。
馮後一見納天昭的目光像根刺一樣射向自己,感覺背脊骨升起了陣陣涼意,一陣勝過一陣,冰涼徹骨。
“馮氏!關於你的兩個兒子,這件丟人現眼的國恥之事到底從本皇口中說出真相為妥,還是由你自己來說?”納天昭進一步向馮後逼去。
“護駕!護駕!王兒,我的王兒們!……那個鐵石心腸的人會殺了母後的!不對,他會將你們的母後千刀萬剮的……!”馮後神智已開始淩亂,明顯驚悚不小。
不管真相為何,納加晉與納加容都以最快之速舉劍擋護在馮後身前,再怎麼說馮後是他們千真萬確的母後。
“來人!去將罪人納天貴帶來,本皇要將所有真相公布於世!”納天昭當即下了令。
至於納天貴,何許人也?……在場的人都知道納天貴是納天昭的皇弟,當年太上皇要立太子之時,納天昭與自己的兄弟們自然免不了一番激烈的明爭暗鬥與手足相殘,最後,納天昭得到了太上皇真正的賞識與太子之位。後來,在納天昭做上皇帝之時,納天貴仍不甘休,陰謀陽謀接連不斷,瘋狂地害死了大皇兄、害傻了最小的皇弟、還有一個皇弟被害得萬裏奔逃,據說遠遠逃去了莫泰爾國,甘願一生改姓換名做個普通人活下去。納天昭是納天貴的二皇兄,大的已經死了,隻要除掉老二,皇位便能順理成章成為他老三納天貴的了。到底是聰明一等的納天昭為保自己的皇位與未來的安全,亦然出計謀算了納天貴,兄弟中最為狠毒、詭計多端的納天貴最終失敗淪為了納天昭的階下囚,成為南越國的罪人,一直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禁牢中,隔三差五承受勞役的精神折磨與身體摧殘,生死不能。那麼納天貴與現今這場奪位之事何幹?又與馮後等人何幹?納天昭將會公布出什麼天大的秘密?
(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