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皇宮
    曹炳善領著我下樓，這會兒好像不急了，不急不緩的微步走著。
    我在後麵跟著，看著前麵輕移緩步的曹炳善，不禁有些感慨。
    曹炳善看上去約有五六十歲，麵容慈善，舉止得體。或許是與身體有關吧，看起來極為白淨。後背挺的很直，但腳下卻沒什麼聲音，可能是與工作的環境與性質有關。給人的感覺真的就像是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
    想起以前看電視裏演的這類人，總是一張諂媚的俾顏，真讓人為他們已被大眾臉譜化感到唏噓。曆史中或許真有哪些妄佞，比如史中記載的趙高李蓮英之流（當然，曆史誰也沒看見，這或許也是不太可信的。涼涼自己就是一個常懷疑曆史真實性者，尤其是正史），但絕不是任何人都是如此。而且這類人，大多數都有些悲慘的過往，不然誰人喜歡傷殘身體去到人性中最陰暗的地方之一的皇宮中呢？（竊以為另一陰暗處是妓院，當然，現在皇宮已消失。）
    正想著，卻聽見身側曹炳善喚我。
    “蘇公子，請上車吧。”說著自己微退了半步。
    恍過神來，發現我們早已在百鄉樓外。麵前停著一輛馬車，若不是那布料過於上等的車簾，你會真的以為這隻是大街上常見的那種。
    “蘇公子？”曹炳善又叫了我一聲。
    我微笑著讓過身：“曹先生這不是在說笑麼？你還在這裏站著我怎麼敢先去上車？”
    他略微一愣旋即笑了：“蘇公子客氣了。蘇公子是皇上請的貴客，理應坐車的。”
    我看著他搖搖頭：“曹先生稱我一句蘇公子，便肯定知道我與你們皇上並沒什麼關係。而且今天是他請我，那這事兒擱我來說就不急。所以，”我看著他笑笑，“對於我來說，讓年齡比我大的人先上車是理所應該，而且更為重要些。”
    他看我良久，終於把職業的笑容換了下來。
    “蘇征，你真不能小覷啊。”
    我聽了這話卻愣了一下，即刻就有點著急了。
    “曹先生，我……”
    他擺擺手打斷我：“我知道你的意思。”然後又衝我笑了，是從眼睛裏透出來的，“這是在誇你呢。”說著便朝馬車走去，我連忙上前將他扶上去。
    我低頭高興的笑笑，也抬腿上了馬車。
    我是真拿他當長輩看的。可能因為他的地位讓人覺得示好就是奉承，可我卻真的是尊敬。我那樣說就是怕他誤會，所以當他懷疑時我竟有點慌，就像是你想要在長輩麵前表現卻不小心出糗。
    在馬車上他一直閉著眼睛養神，我看了他一會卻也不敢開口。
    車行在路上有些顛簸，曹炳善坐的有點靠裏，身體隨著馬車晃動。
    我一直盯著曹炳善身邊的一塊木頭。不知什麼原因，那裏的簾布居然爛了一小塊，露出了棱角尖銳的木塊。
    曹炳善身體一晃，便靠近那裏一點。真是讓我看著別扭的很。
    馬車又一個顛，曹炳善輕搖一下好像又靠近了一點。
    我終於忍不住了，把身體朝那挪了挪，然後伸手捂到那個木塊上。這下即使他撞過來也不會撞疼受傷了。
    我捂著那個木頭也微閉上了眼，似乎大約又走了二十分鍾左右，馬車終於停了。
    我睜開眼，正看見曹炳善盯著我的手。我輕扯了下臉皮，不自然的把手縮了回來。
    曹炳善倒是沒注意太多，委身出了馬車。我調整了一下情緒，也出了馬車。
    映入眼簾的是高大氣派的宮殿群。漆紅門窗，吊腳簷鈴，合抱頂柱，曲折軒廊。雖然已入夜，卻依舊燈火通明。但卻因燈火通明，更使得它在夜色下透著莊嚴與……森然。
    皇宮。
    這個曆代都會充滿陰謀與詭計，鮮血與冤魂的地方。我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進入這個地方，可現在我卻站在這裏。說是天意真不如說是造化弄人。
    “蘇公子，這邊走。”
    曹炳善輕拉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上他。
    我們在裏麵走走繞繞，大概又走了十分鍾左右，終於來到一個宮殿的門前，是禦書房。
    我看著門楣匾額上那三個大字，不禁好笑起來。
    以前在電視上看見過很多次這個地方，現在我卻要進去了。
    曹炳善山前輕恭著身子：“皇上，蘇征到了。”
    等了良久，裏麵卻沒人回答。
    曹炳善看我一眼，讓我稍安勿躁，我衝他笑笑。
    “皇上，蘇征到了。”曹炳善又叫了一聲。
    等了良久，裏麵還是沒人回答。
    “沒事。”我看著曹炳善轉過來的臉說，“皇上嘛，架子大點也沒什麼。”
    曹炳善輕頷了下首，走上前去輕輕把門推開了。
    我也比較沒眼色…咳，是好奇…咳，是禮貌性的跟了上去。畢竟是一國的皇帝，還是我期待已久的蕭硯，我當然想去看一下他是什麼樣兒的。
    一進門，前麵的曹炳善身體便頓了一下。我從他身側看去，不禁也有點愣了。
    滿地的奏折胡亂的擺著，幾陀兒寫錯的紙零亂的扔在腳下，甚至還有幾隻毛筆也橫豎不齊的躺在地上。以桌子為圓心手仍東西習慣為半徑之內簡直就是個造廢場。
    不過桌子上倒是很幹淨。右側桌角放著整齊的一疊奏折，然後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蕭硯。
    怪不的叫了兩遍都沒聲，原來這廝早就去和周公的閨女約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