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犀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瞳孔瞬間收緊，每個毛孔都做出了防禦的準備。
    這是……上次遇上的那個黑影，好像是叫黑眚什麼的。
    白榆後退一步手持太微。
    山風帶來潮乎乎的腥味，露珠滾落，風雨欲來。
    黑眚無懼劍鋒，自顧自地向前，邊走嘴角邊勾起明顯不懷好意的弧度：“故人敘敘舊罷了，你倆幹什麼這麼激動？”
    “誰跟你是故人？你這個怪物。”躲在白榆身後，顧澤犀突然大膽起來，高聲喊道。
    黑眚隻覺得他好笑，初生牛犢，狐假虎威，可惜呀依附了個紙老虎：“年輕人，火氣那麼大可不好呦。”
    顧澤犀不敢明著和人唱反調，隻等得低低地哼了一聲。
    黑懶得和他計較，走到白芨花前站定：“以物換物的道理懂不懂？”
    “這是哪來的狗屁道理？”顧澤犀不滿的的反問。
    “小崽子，注意言辭。”黑眚皺眉，兩指微微摩挲，幾枚薄如蟬翼卻十分尖利的袖箭飛出直奔顧澤犀，貼著他的腳尖在地上直直插了一排。黑眚語氣不善地警告道：“下次再出言不遜，我的箭就會落在你的嘴唇上。”
    “前輩莫要怪罪，我師弟他不懂禮數。”白榆收了太微，小心翼翼地打圓場：“前輩方才說的以物換物是什麼意思啊？”
    黑眚瞪了顧澤犀一眼，轉過臉去略顯嫌棄解釋道：“以物換物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君若那個老小子怎麼教的？”
    聽到有人侮辱自己的師尊，顧澤犀憋了一肚子氣。這可是他認定的天下最好最好的師尊啊？可想起黑眚的警告，他確實不敢說什麼。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丟人。
    不丟人……
    白榆顯然比他穩妥得多，淡然道：“先生想要我們用什麼交換？”
    其實白榆也犯嘀咕，不住盤算，論修為，他倆加起來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人。所以圖什麼呢？他們又能給人家什麼呢？
    黑眚雙手交錯抱在胸前，輕輕一笑：“放心小娃娃，我也不為難你倆。前些日子我的一個愛徒去貴派借東西，結果卻吃了閉門羹，請問這是真的假的？”
    白榆心中咯噔，黑眚說的該不是楚蒼吧？細看，楚蒼身上的邪魅氣質確實與他如出一轍，可楚蒼不是玉壺心的少爺嗎？怎麼會成黑眚的愛徒？
    不過眼下的時機屬實不適合考慮這個，看樣子黑眚是來打抱不平的。白榆悔不當初，萬萬沒想到隻是出門采個藥怎麼會遇到這位？
    見白榆沉默，黑眚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也不再繼續繞彎子，直截了當：“我聽說不過是想借一些童子血。”
    不過?些？顧澤犀敢怒不敢言，暗罵黑眚說的不像個人話，你那徒弟分明是想把我抓走，扒我的皮，抽我的血，趁我病要我命，怎麼成了“些”了？
    黑眚指了指顧澤犀，繼續說道：“想要白芨花，就用他的血來換。”
    聽了這話，白榆變了臉色，勉強行了一禮就要拉著顧澤犀離開：“不好意思我們不要白芨了。”
    黑眚攔住白榆，抬眸懶洋洋道：“如果，我一定要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