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心之所向,才是自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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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個機構,這樣一個“皇家內衛長”,等到以後皇帝退位時,新帝若是能用便也罷了。若是不能用,皇帝定會想辦法處置了,為新帝免除後患!
    因此,眼前的繁華安逸,可能都隻是曇花一現罷了。
    惠娘見四下無人,把錦雲和春梔又支開了一些,才同唐憶柳大致說了一下這些情況:“柳兒,你可千萬不要糊塗!你若是一意孤行,將來萬一……
    到那時,連秦家怕是也救不了你。”
    惠娘所說的這些,唐憶柳隱隱也都有所了解。
    但是辛從文麼……
    唐憶柳自始至終,都是拿他當作一個孩子看待的。
    一個青春期情竇初開的青少年而已,唐憶柳著實難以對他起什麼旖旎的心思。
    雖唐憶柳總說是嫁給誰都是一樣的,可到底還是不一樣。
    唐憶柳骨子裏畢竟是個現代人,即便要嫁的人不一定非要刻骨銘心的愛來愛去,可至少也要雙方相處的舒適才行。否則,自己這些年苦心孤詣的算計,又算什麼呢?所圖不過就是自由和安穩,嫁給一個相處起來很勞神費力的,那又何必呢?
    跟辛從文在一起,總有一種家長帶孩子,老師帶學生的錯覺。
    最主要的是,她給不了辛從文同樣的情感回應,就總會覺得虧欠對方。到時人家一腔熱忱,自己卻肯定會越躲越遠。
    對趙彧銘麼,這些顧慮統統都是沒有的。
    對上那個老狐狸,倆人最多不過是相互利用,相互算計罷了。大概誰也不會付出太多,也不會要求對方有更多的真心。這樣一來,唐憶柳便更能心安理得。
    而且,趙彧銘大概對孩子也沒有任何執念,至於將來會不會納妾養外室,沉迷煙花柳巷,唐憶柳認為幾率不大。趙彧銘一向以來的表現,應是對原生家庭有嚴重的心理陰影,定然不僅恐婚,怕是還有心理上的情感潔癖。
    他能同唐憶柳走這麼近,唐憶柳都挺驚訝。
    另外,在心理年齡上,唐憶柳覺得自己同趙彧銘還算契合。趙彧銘今年三十出頭,自己心理年齡其實已經四十多了。但是好歹是胎穿,因此倒沒有覺得自己已經四十了,基本也算停留在三十來歲左右。
    總之吧,很多事情,唐憶柳感覺和寒柏辛從文這些孩子們是說不清楚的,還不如麵對趙彧銘來的輕鬆。
    至於惠娘所說的情況,唐憶柳覺得,大約也不算什麼大事。
    趙彧銘那種人,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下後手。
    隻要兩人還一直捆綁在一起,總會有脫身的辦法。
    唐憶柳歪著頭,忽閃著眼睛問惠娘:“你對趙彧銘成見頗深麼?”
    惠娘見狀,心下一沉:“這麼說,你確實是有意嫁給他麼?”
    唐憶柳訕笑了一下:“還沒有想好……”
    惠娘恨恨地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現在可是縣主,要什麼樣的夫婿沒有,怎麼非要跟他扯上關係?”
    唐憶柳默了默,抬起頭正視著惠娘說:“可是,能滿足我條件的人家,除了他,是真的沒有。”
    這一回輪到惠娘啞巴了,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
    其實唐憶柳說的對,她的婚事原本不難,難就難在她那些刁鑽的離經叛道的想法!
    一生一世一雙人還不算,不讓夫君納妾倒也罷了,可生育之事也不能勉強她,且不願侍奉舅姑,還要夫君聽話,不願攀扯各種家族關係,不耐煩交際,自己還想拋頭露麵做生意或者做些別的什麼……
    這些要求,不光是權貴之家不能容忍,就連普通人家怕是也不可能答應。
    隻有那趙彧銘,本就孑然一身,還是個混不吝的江湖人士,或許還真能同唐憶柳“臭味相投”,倆人一起顛覆世俗之見。
    唐憶柳見惠娘不說話了,停了停,接著又慢慢的同她說:“就說那辛從文,你也說他將來是要建功立業的。既如此,便也需要一個賢內助,在仕途上助他一臂之力。我不會是他的助力,反而可能會成為他的掣肘。
    我平生隻求自由,任何會把我捆在後院的婚事,無論男方再好,我也是不要的。
    假若能找到一個比趙彧銘更合適的,我也可以嫁。但是目前,並沒有。”
    惠娘的眼神漸漸就迷惑起來:“柳兒,其實我一直都不懂你。你總說自由自由,你口中所說的自由,究竟是什麼?這世間的所有女子,不都是要嫁人生子,侍奉公婆,相夫教子的?在你眼裏,這便是沒有自由了麼?拋頭露麵的做生意,便叫做自由?可我不做生意,我也可以錦衣玉食,為什麼非要親曆親為?柳兒,我真的不懂。”
    唐憶柳默默歎了一口:這個話題,無論如何同這些古人也說不清楚。
    她想了半天,同惠娘說了一句:“凡我心之所向,皆能隨心奔赴,便是自由!”
    惠娘的心一下子便被這句話擊中了,她不自覺的捂住了胸口,微微張開嘴,心跳都劇烈了起來,喃喃的重複著唐憶柳的話:“凡我心之所向,皆能隨心奔赴,便是自由……”
    念了幾遍,竟顯得有些魔怔了。
    一旁卻傳來一陣擊掌聲:“說得好!”
    倆人扭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帶著一個小廝,站在涼亭外麵。
    此男子二十歲上下,身高七尺,身披寶藍公子氅,玉冠綰發,生得相貌堂堂。
    唐憶柳的臉色立即便沉了下來,掃了一眼一旁的錦雲。
    錦雲神情忐忑:“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以為這位公子隻是路過,誰知他竟停了下來……”
    唐憶柳很是不喜,對著那公子說道:“看著倒是個書生模樣,隻可惜聖賢書白讀了,竟還有偷聽別人說話的毛病!”
    那公子微怔了一下,倒也不惱,隻深深的朝著倆人行了一禮:“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姓嚴名儒,字溫煦,路過此處,聽到了兩位小姐的交談,實屬無意。在下失禮,在此向二位小姐賠罪了。”
    唐憶柳才不信他的鬼話,又聽到他姓嚴,心中一動,口中依舊不饒人:“既知道自己唐突了,不悄悄離去,卻還在一旁鼓掌,難道是君子所為麼?”
    嚴儒此時大約已經適應了唐憶柳的咄咄逼人,溫和地一笑:“那小姐如何才肯原諒在下呢?”
    唐憶柳不再理會他,已經拉著惠娘站起身來:“惠姐姐,我們走罷。”
    惠娘點點頭,倆人相攜出了涼亭,揚長而去。
    錦雲有意落在春梔後麵,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見嚴儒站在原地目送他們。
    看到錦雲回頭,嚴儒還朝錦雲微笑著點了點頭。
    錦雲趕忙轉回頭,跟著唐憶柳她們快步走了。
    等她們的背影拐過去,嚴儒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了。
    他身旁的小廝偷眼看了看自家公子爺的臉色,試探著問道:“爺,咱們要跟上去麼?”
    嚴儒瞪了小廝一眼,眼神中全是陰狠:“跟什麼!若再讓人發現不妥,驚動了長公主,事情可就無法收場了。”
    “那,我們接下來……”小廝小心翼翼地問道。
    “哼,”嚴儒摸了摸下巴,“忠安縣主和那秦小姐都不是好相與的,但她們身邊那個丫鬟……嚴安,限你三天之內,打聽清楚忠安縣主身邊那個丫鬟的身世來曆,速來回報。”
    嚴安回了聲“是”,嚴儒這才一撩公子氅,帶著嚴安走了。
    唐憶柳和惠娘好不容易挨到壽宴結束,同延慶公主一同坐上馬車回家。
    惠娘悄悄同唐憶柳咬耳朵:“怪道你這麼厭煩這些應酬,果真是煩人的很!”
    唐憶柳點點頭,也覺得很是疲累。
    回到家,天色已經晚了。
    在那種宴席上,注定是吃不好喝不好的。
    她先好好洗漱了一番,又吃了一些東西,才穿著睡衣睡褲半躺在院子裏的藤椅上,閉著眼睛假寐。錦雲拿著厚厚的帕子,慢慢為她絞著頭發。
    她閉著眼睛想著心思,一邊便把心裏的話不由得說了出來:“錦雲,你將來想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呢?”
    錦雲頓了一下:“這個,奴婢還沒有想過。”
    唐憶柳說:“將來你們的婚事,我定是要好好安排的。你們若是有什麼想法,提前跟我說,我好盡力替你們周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感覺困意逐漸上來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錦雲好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小姐?”
    唐憶柳沒有醒,仍舊迷迷瞪瞪,身軀覺得似鬼壓床一般沉重。又過了一會兒,唐憶柳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忽然騰雲駕霧起來,一路飛在天上,一忽又落在了一大片柔軟的草地上。
    她的手隨意劃拉了一下,竟抓住了另外一隻手,有些驚醒了,但眼睛還是沉得睜不開。
    她無意識地捏了捏那隻手,接著含含糊糊地說:“錦雲,你的手怎麼這麼粗糙?我梳妝台上有一盒子手脂,你拿去……”
    “錦雲”並不答話,隻反握住她的手,塞進了被子裏。
    一旁真正的錦雲,正拿著帕子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裏。
    趙彧銘也不看錦雲,伸手把帕子從錦雲手裏抽出來:“你下去吧。”
    “可是……”錦雲本想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行呢!
    可趙彧銘一個眼刀,錦雲渾身一激靈,隻好低頭退出去了,還順帶輕輕關了小姐臥房的門。
    趙彧銘接著幫唐憶柳絞頭發,看著她那大馬金刀的睡姿,眼中有些無奈,也有些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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