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絕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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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事情唐憶柳都不知道,她拿了最後一份銀子給辛從文,試圖說服辛從文也及早離開:“我這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月冥閣實在是個是非之地,這趙彧銘更是個大麻煩。他執意賴在咱們家,後續不定會再惹出什麼禍事來!你也不是月冥閣的人,及早抽身,為時未晚也。”
辛從文深深地看著唐憶柳,忍不住雙手抓住她那纖細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是不會走的,要麼,咱們兩個一起走!”一起離開這裏,離開那趙彧銘,去過真正清淨的生活!
唐憶柳不禁有些心動,很想應下辛從文,同他一起一走了之!
可她知道,她是走不了的。辛從文怕是還不知道月冥閣的厲害,隻要那趙彧銘不想放過她,怕是她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濟於事。
於是她隻能搖搖頭,說道:“你快走吧。你還年輕,有大把的好日子可以過,犯不上在這裏犯險。我不能走,也走不了。”
辛從文聞言便堅定地說:“你不走,那我也不走!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的,你放心!”
唐憶柳心中一動,看著辛從文的神情,隱約感覺到了些什麼。
就聽見身後傳來幾聲擊掌聲:“好一對苦命鴛鴦啊!”
辛從文放開了唐憶柳的肩膀,倆人回頭一看,果然是趙彧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他的身邊,還站著銀杏。
趙彧銘斜斜地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倆:“怎麼,你們商量好了要一起亡命天涯麼?”
唐憶柳此時恨不得一刀殺了他才好,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真後悔當初在你受了重傷的時候,沒有趁機要了你的命!在我眼裏,你的命遠遠比不上燕娘的命重要!若是以後再有機會,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辛從文忙把她護在身後,也冷冷地朝趙彧銘說:“若是你敢傷害柳兒,我即便拚了這條性命,也會同你同歸於盡!”
趙彧銘不禁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從眼眶中迸出來了:“你?就憑你?你以為銀杏教了你幾日功夫,便可同本閣主有一戰之力了麼?你們兩個加上銀杏,在本閣主手下,都過不了十個回合!螻蟻而已,還敢同本閣主叫囂?”
銀杏一聽此言,肩膀就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唐憶柳拉住辛從文:“咱們走罷,不用同一個瘋子計較。”
她轉頭看了看銀杏:“你呢,要同我們一起走麼?”
銀杏為難地咬著嘴唇,看看趙彧銘。趙彧銘隻朝她斜睨了一眼,她立刻低下了頭不敢吭聲了。
唐憶柳內心明了了,便拉著辛從文,打算離開這裏。
趙彧銘飛身攔住了他們:“你們要去哪裏?”
唐憶柳看也不看他,拉著辛從文饒過他,繼續向前走去:“我們要去哪裏,與你無關!要麼你現在就殺了我們,要麼就別當攔路狗!”
趙彧銘臉色鐵青,但也沒有再阻止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倆相攜離去。
唐憶柳同著辛從文,一起去了星麟閣。自然,她是悄悄從角門進去的,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去到之後,趕快化了妝,搖身一變,變成了“唐憶”。
辛從文細心地為她熬了些粥,並做了幾樣開胃的小菜,端了進來。她本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勉強吃了一些。
辛從文小心翼翼地問她:“柳兒,咱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趙彧銘,輕而易舉便能找到這裏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唐憶柳放下碗筷,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辛從文很是心疼。
自從唐憶柳“嫁”過來之後,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她之前在娘家的事情。他知道那時她一直克製隱忍地過了十幾年,直到來到“江家”之後,才慢慢有了一些這個年齡的小姑娘該有的樣子。
可是,自從接二連三的出事,尤其是趙彧銘來了之後,她就又變了。等到燕娘死了,她臉上變再也沒有了那曾短暫出現過的天真爛漫,變得更加冷漠疏離,彷佛還帶著一絲恨意。
唐憶柳說:“辛從文,你說我若是找機會殺了那趙彧銘,是不是我們從此之後,便可高枕無憂了?”
辛從文仔細想了想,覺得此事不大可行:“那趙彧銘武功極其高強,他說的沒錯,咱們和銀杏一起捆在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若是再遇到他受傷的時候,倒是可能還有一線希望。”
唐憶柳也知道她這個想法實現的可能性不大。
她拿湯匙漫不經心地攪拌著碗裏的稀粥,麵無表情地說道:“這樣啊!那麼,若是我去給楚子闊做小妾呢?聽聞他的夫人,還有不孕之症。若是我能給楚家生下個一兒半女的,是否就能有了靠山?”
辛從文聞言嚇了一大跳,他連忙半跪在唐憶柳麵前,抓住她的手說:“柳兒,你怎麼能起這樣的念頭呢!”
唐憶柳冷哼一聲,甩開他,激動地站起身來:“人人不過都欺我無依無靠罷了!我連我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能護得住身邊的人?可我除了嫁人之外,一個女人,又能如何尋得靠山呢!楚子闊,秦寒柏,無論是哪一個,應該都能護咱們周全吧!我隻要嫁過去了,咱們以後就不用這麼辛苦了,不是嗎?”
辛從文看著唐憶柳似乎有些魔怔的樣子,心急如焚:“柳兒,柳兒!不如你先好好睡一覺,等到明天,咱們再細談,好嗎?”
正焦急間,忽見一人破窗而入!
辛從文一看,大喜:“師傅!”
銀杏顧不上搭理辛從文,上前去握住唐憶柳的手說:“柳兒,你先冷靜一下。”
唐憶柳卻依然無動於衷:“你來做什麼呢,快回到你主子身邊去吧。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這些年來,你幫過我,也坑過我,我們就算是兩清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我們兩個再無瓜葛!”
銀杏氣急反笑:“你這是恨毒了閣主,便遷怒到我身上了麼?唐憶柳,你捫心自問,你我之間這些年的情誼,真能兩清麼?算了,我知道你這些時日諸事不順,心內積累了許多怨氣,便不與你計較了。你先好好睡一覺,明日咱們再做打算吧!”
她飛快的上去掐住唐憶柳的下頜,使她張開嘴,之後迅速往她嘴裏扔了一顆藥丸。之後一抬她的下巴,讓那藥丸直接滑進她的咽喉,落入腹中。不過三個呼吸的功夫,唐憶柳的身體便癱軟了下去。她連忙抱住唐憶柳,小心地把她安置在了床上:“辛從文,我剛才給她吃了一顆安神的藥,你今夜就好好守著她,千萬不要出了什麼岔子。明日等她醒了,一切再作計較。”
辛從文鄭重地點點頭:“師傅放心,我會保護好她的。不過,”他又問銀杏,“閣主同柳兒到底有什麼過節,那一家三口又是怎麼回事?”
銀杏便歎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不過閣主應該暫時不會想要柳兒的命。我現在還要去辦一件事,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吧。”
她又囑咐了辛從文幾句,便仍舊從窗戶裏翻身出去了。
她回到了唐憶柳的宅院,趙彧銘正坐在院子裏唐憶柳最喜歡的那張藤椅上等她。
她見到趙彧銘,忙上前行禮:“閣主,他們兩個去了星麟閣。”
趙彧銘點點頭,目光穿過虛空,不知道落在了哪裏。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偌大的宅子裏,隻剩下了風聲。
他淡淡地說道:“銀杏,若是可以的話,你是否真的很想同他們一起,去到一個沒有江湖紛爭的地方,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銀杏渾身一抖,戰戰兢兢地回道:“閣主,屬下不敢。”
“嗬嗬。”趙彧銘笑眯眯地說,“是不敢,不是不想,對嗎?”
銀杏把頭低了又低,不敢答言。
趙彧銘把玩著手裏的酒杯,一字一句地說道:“銀杏,你今年快二十歲了吧。當年本閣主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還是繈褓裏的一個嬰兒。你跟了本閣主這麼多年,應該明白本閣主的脾氣。這些年來,若不是本閣主的網開一麵,你同唐憶柳怎麼可能活到現在?若是有一天,本閣主讓你親手殺了唐憶柳,你會聽話嗎?”
豆大的汗珠從銀杏的額頭上掉落了下來,她覺得周身發冷:“閣主,我……”
“一個殺手,最沒用的就是感情。銀杏,你覺得,現在的你,還配當一個殺手嗎?”趙彧銘說著,忽然發力,瞬間就把手裏的白瓷酒杯捏了個粉碎,“你已經不是一把合格的刀了,本閣主留你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