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各自安好,互不相擾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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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寒柏從唐憶柳家出來之後,沮喪的很。他也不想回家,便去了鴻運樓,一個人坐在雅間裏喝悶酒。
    秦四看不下去了,站在一邊勸:“少爺,您同唐二姑娘說的話,奴才剛才都聽到了。這唐二姑娘的想法,實在是有點令人匪夷所思,哪裏像是能做秦家當家主母的樣子!且不說有錢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就說做人家妻子,最重要的不就是要為夫家開枝散葉?她自己不能生,還不讓夫君納妾,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呢?這些天,老爺托了官媒,為少爺也尋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依奴才看,那些姑娘無論才貌,家世,都比唐二小姐強多了……”
    秦寒柏煩躁地踢了秦四一腳:“你懂什麼!”
    秦四撓撓頭:“奴才是不懂,可奴才知道,那唐二小姐即便嫁了過來,怕也不是少爺您能駕馭的。她腦袋裏的想法太多了,隻想著她自己快活,根本不會為夫家考慮。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適合秦家。”
    秦寒柏一怔,腦袋倒有些清明了。
    他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親事,原來真是不能隨心所欲的。若是沒有喜歡的姑娘也就罷了,隨便娶了誰,也不過都是相敬如賓的過日子。可如今既然已經有了心悅之人,便不願意退而求其次了。
    可倘若一意孤行,自己又把秦家置於何地呢?
    雖則他同惠娘從小就一直知道,自己的婚事,必然是要為了家族做出一定犧牲的。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心裏卻如刀絞一般疼痛。他也知道,若是唐憶柳並無不孕之症,爹爹和祖父姐姐都不會攔著他娶她。這已經是秦家為他的幸福,做出了最大的包容。
    可怎麼偏偏她就有這個病呢!
    秦寒柏一拳砸在桌子上,把秦四嚇了一跳。
    秦四忙說:“少爺,既然您不愛聽,奴才不說就是了,您可千萬保重身體!”
    寒柏衝他笑了笑:“無事,你剛才說的話,很對。”
    秦四愣了愣,咧嘴傻笑了一下。
    秦寒柏也不再喝酒,讓秦四結了帳,便回到了家中。
    剛一到家,就見春梔正在聽鬆院焦急地轉圈。見到他回來了,春梔連忙說道:“少爺,您可回來了,小姐讓奴婢等在這裏,專一候著少爺呢!”
    “哦,姐姐找我何事?”秦寒柏讓秦四端了水,拿濕帕子擦了擦臉。
    春梔說:“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小姐隻囑咐奴婢,見到您之後,請您過去汀蘭小築一趟。”
    秦寒柏便跟著春梔去了,惠娘果然正在等他。
    看到他回來了,惠娘便先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才說:“你是去找柳兒了麼?”
    秦寒柏坐下才說:“姐姐怎麼知道我去找柳兒了?”
    惠娘歎了口氣:“你是我親弟弟,咱們兩個從小到大天天在一起,我還能不知道你麼?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在查同柳兒有關的那個男人的消息?今天我見你這麼晚了都還沒回來,猜你應是按捺不住,自去找柳兒說話了。怎麼樣,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麼?她那裏又怎麼說?”
    秦寒柏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姐姐,爹爹前些天同我說過,江南綢緞商顧家的大小姐溫柔賢淑,知書達理,若是可以,就讓爹爹托了媒人,擇日上門提親吧。”
    秦惠娘就愣了一下:“你這是在柳兒那裏受了什麼氣麼?娶妻可是人生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秦寒柏說:“姐姐同那郭逸軒的事,可想清楚了麼?”
    惠娘無言以對,可還是勸道:“郭家權勢滔天,且姐姐心中並無心悅之人。可你心中是有柳兒的,她到底同你說了些什麼,你便要急著同別人定親?”
    秦寒柏平靜地說:“也沒說什麼,隻不過我同她此生注定無緣罷了。姐姐不用替我擔心,我都想清楚了。”
    他站起來,同惠娘笑了笑:“既是無緣,不如各自安好,互不相擾的好。明日我便同爹爹說,盡快去顧家提親吧。”
    惠娘有些著急:“你和柳兒的事能不能成另說,提親的事,暫且緩一緩吧!左右你還小,就算再等一兩年也無妨,何必急著現在就定親呢!”
    秦寒柏也不堅持:“姐姐說的有理,我的婚事,就交給你們費心吧。我知道你們總歸都是為我好的,無論和誰家結親,我均無異議。”
    說完,他便起身走了。
    既然娶不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那麼不管娶誰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相敬如賓地過一輩子,大約也不會很難吧。
    秦惠娘卻覺得寒柏這個樣子,著實令人擔憂。她輾轉反側了一晚上也睡不好覺,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去了唐憶柳府上探問。
    唐憶柳見她上門,知道定是和昨日秦寒柏的事情有關。
    她也不瞞著惠娘,直接把昨日發生的事告訴了她:“我不想耽誤寒柏,昨日說話重了些,也是為了讓他徹底斷了這個念頭,惠姐姐不要怪我。”
    惠娘能說什麼呢?這事其實又能怪得了柳兒嗎?秦家還不是為了自己,也心存算計?不知道唐憶柳有不孕之症的時候,秦家上下可都是盡力撮合二人的。現下人家查出來這個隱疾了,便都把她拒之門外,不也是有著自己的謀算?
    任誰聽說自己還沒過門,夫家便想著要納妾生孩子,心裏能舒服呢?更何況依照祖父的意思,柳兒連正妻都是做不得的,隻能做妾。柳兒又不傻,嫁過來之後就要麵對這種種事情,搞不好便成了自取其辱。外人隻知道她攀附上了新都首富,從此麻雀變鳳凰。也許還會覺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占盡了一切卻還容不得夫君納妾,存心要害夫家絕後。
    可隻有女人自己知道,再華麗的火坑也是火坑!
    若是她同寒柏沒有感情,娶進來又有什麼意思?
    若是有感情,誰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納妾還能保持大度呢?
    唐憶柳隻不過活得太清醒了,又有什麼錯?難道就為了自己弟弟的幸福,還真能勸人家上門去做妾麼?
    惠娘本還想問一問,她是否真的對秦寒柏無意。現在想想,問這個又有什麼意思!有意如何,無意又如何。還不如就這樣幹幹淨淨的斷了,兩家還是至交,他們三個還能做普通朋友。
    倆人自此都沒再提及此事,隻聊了些別的,惠娘便告辭走了。
    唐憶柳心說,怕是兩家從今以後,因這事有了芥蒂吧。
    可此事她也隻能這樣處理,快刀斬亂麻最是有效,省得夜長夢多。再說她總覺得秦寒柏就是個十五六歲的青春期少年,他對自己的喜歡來的莫名其妙,說不準也隻是一時的衝動罷了。假以時日,等他見過更多的適齡女子,沒準很快就移情別戀了呢!
    無論如何,此事也算是了了。惠娘之後同她的走動倒沒有減少,倆人的關係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惠娘是個極其聰慧善良的女子,唐憶柳同她倒是日漸投緣。
    縱火案也很快判決下來了,凶犯被判了個流放之罪。大周朝對縱火犯一向都是重重懲治的,大理寺正有為了表示自己的大義,不僅加倍賠償了杏林閣的損失,還向縣令建議重判。於是,最終在大周律法範圍之內,給判了個最重的刑法。
    流徙三千裏,基本上罪犯都會死在半路上。有的是被仇家買通了押送的士兵,偷偷殺死的,更多的則是受不了路途艱辛,活活病死。
    唐憶柳拿著到手的賠償金,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內心總有些隱隱不安。
    這個大理寺正,為了自己的前途,連兒子的命都能這麼幹脆地舍了出去,可見真是個狠人!唐憶柳覺得,自己以後真的要加倍小心才是。
    辛從文又日日出去尋找新的鋪子了。
    這一回,銀子倒是充足了許多。杏林閣最終由官府定損是三千二百兩,大理寺正賠償了整整七千兩!有了這些錢,足夠再買下任何一間心儀的鋪子了。
    過了幾天,銀杏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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