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拒絕了秦寒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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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唐憶柳的府門前,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敲門。早前唐憶柳已經雇傭了一個門房,叫做老吳的,進後院來通報。
唐憶柳有些驚奇,繼而便想起那天在香茗軒的事情。
燕娘知道是秦寒柏來了,還促狹地朝唐憶柳眨眨眼:“他可是新都首富家的公子,哪個姑娘要是嫁給了他,這輩子可就隻剩下享福了。”
餘姑姑便笑她:“怎麼,你要試試麼?”
燕娘拿手帕拍了餘姑姑一下:“你這個老不羞還取笑我,要是我再年輕個十幾歲,說不準也能嫁給個富家公子呢!”
四個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去前院迎客。
秦寒柏見到這麼多人都在,一時間倒也無法開口。秦四也跟著著急,心說這府裏幾個下人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呢!
還是餘姑姑看出了點端倪,那日在香茗軒,她就多少覺察到這秦公子怕是對自家主子姑娘有點意思。於是她便拉走了燕娘,說是想要給姑娘做點新鮮吃食,讓燕娘幫廚去。辛從文卻沒有走,像個鐵柱子一樣,直直地立在唐憶柳身後。
秦四上去拉他:“這位兄弟,主子們說話,咱們還是去外麵站著吧。”
辛從文卻閃開了他的手,麵無表情地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有損我家主子的名聲。”
唐憶柳此時總算也察覺到了秦寒柏怕是有什麼話想對她說,便同辛從文使了個眼色,辛從文這才不情不願地和秦四一起出去了。但他沒有走遠,就隻在門口守著。
秦寒柏舒了一口氣,緊張地直冒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沒想到卻被燙到了,險些把茶杯扔到地上。
唐憶柳看他這副手忙腳亂的樣子,很是詫異:“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秦寒柏趕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好。
“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見秦寒柏半天沒再開口,唐憶柳終於忍不住了,隻好自己先問道。
秦寒柏心一橫,心說來都來了,再不開口,日後難道還有後悔藥可吃麼?
於是他終於看向唐憶柳,直視著她的雙眼,說道:“柳兒妹妹,我今日來,其實是有句話想問你。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唐憶柳聽到這話,嚇得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你今日難道發燒了?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話一旦開了頭,再說下去就容易多了。秦寒柏鄭重地說道:“柳兒妹妹,我對你是真心的。之前,是我豬油蒙了心。你是知道的,前些年,父親一直想要讓我同你定親。我那時什麼都不懂,都推據了。若是當初沒有推據,當日和你成親的就是我了,你也便不會合離。可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你又成了自由之身。柳兒妹妹,你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都對你好的。”
唐憶柳已經慢慢冷靜了下來,她默默地聽著秦寒柏的告白,心說這家夥這是著了什麼魔,還是吃錯了什麼藥麼?
秦寒柏說完,見她沒有動靜,心下也不停地打鼓:“柳兒妹妹,我也不催你即刻便答複我,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再說。”
唐憶柳便笑了笑,說道:“不用考慮了,我隻問你三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秦寒柏忙用力點點頭:“你問吧!”
唐憶柳垂下眼睛,說道:“第一個問題,我不能生育,這一點,你家裏人若知道了,會同意麼?”
秦寒柏立刻便結巴起來:“這,這,隻要我堅持要娶你,他們總會同意的。”
唐憶柳點點頭:“那好,第二個問題:你是否能接受一輩子都沒有孩子?”
秦寒柏這回有點說不出口了,可他又不想欺騙唐憶柳,便底氣不足地低聲說道:“也許,也許你的病能治好呢?”
唐憶柳終於抬起眼皮,看著他,問出了第三個問題:“可若是真的治不好呢?”
秦寒柏張了張嘴,本想說納妾之事,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一旦說出口來,他和唐憶柳怕是此生再無可能了。
但唐憶柳卻替他說了:“真的治不好了,你和你的家人便會輪番勸我納妾是嗎?你們覺得總有一天,我隻能同意納妾。然後,可以把妾生的孩子放在我膝下養大。你們覺得嫡母也是母,不用在意是不是自己生的吧?畢竟所有人家都是這樣的,我又憑什麼例外?若是我再不容人,就去母留子,這便是你們秦家能給我的最大讓步了,是也不是?或者說,你們秦家能同意娶我進門,就已經是對我天大的寬厚了。哪個有錢有權的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都能不斷地為家族開枝散葉。因而我若是連你納個妾留個後都不能容忍,那豈不是天理不容,對嗎?天底下哪有一個男人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的,何況這女人還不能生育,是嗎?”
秦寒柏很想說不對,不是這樣的,可他說不出話來。
唐憶柳說的每一句話,在他們成親之後,恐怕都會變成現實。
唐憶柳看著秦寒柏的窘態,於是便微笑了起來,可那笑容卻未達眼底:“寒柏,你對我的真心,我信。可即便全天下的女子都覺得過這樣的生活是理所當然的,那些女子裏麵,也不包括我。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而我想要的那種人生,你也給不了我。所以,我們可以做朋友,可以做知己,但是做夫妻,此生絕無可能!”
秦寒柏覺得心都要碎了,他說:“我給不了你,那誰能給你?楚子闊,還是那天出現在香茗軒的那個男人?”
唐憶柳便有些微微吃驚:“楚子闊?”
秦寒柏說道:“你不用猜了,不是我姐姐告訴我的,是我一直都在留意與你有關的所有事情。我還特意去見了楚子闊,他已經娶妻了,難道能是你的良人麼?”
“嗬嗬。”唐憶柳輕笑,“從小到大,你都改不了這副急脾氣。你說的這兩個人,都不會是我的良人。我這輩子,就沒打算再嫁。一個人過日子多輕鬆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難道不好麼?誰說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生子,和後宅一群女人爭同一個男人?你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功夫了,我們真的不合適。”
秦寒柏聽了這話,覺得甚是離經叛道了些,又覺得此話由唐憶柳嘴裏說出來,似乎又是理所當然的。
他說:“自來男婚女嫁,生兒育女,世人都是這樣過的,怎麼到了你這裏,成婚仿佛是在受刑一樣?”
唐憶柳說:“所以說你我在這件事上,觀念不合,即便成親了,也是不會幸福的。”
秦寒柏默默無語了半天,也不再說什麼,起身帶著秦四離開了。
他剛一走,門口立刻齊齊探出來三個腦袋。
唐憶柳啼笑皆非:“偷聽也聽得這麼光明正大麼?”
三人皆笑著走了進來,燕娘邊說道:“哎呀,姑娘,這秦家多好的家世啊,新都首富,嫁過去這輩子可是吃不盡穿不盡的,更用不著自己開什麼鋪子,整日裏還得提心吊膽的。”
餘姑姑年齡大一些,也經曆的多些,此時倒歎了一口氣:“燕娘,姑娘這麼做,自是有姑娘的道理,咱們就別操心這麼多了。”
唐憶柳微微笑著,也不說別的,隻讓燕娘和餘姑姑去準備晚膳。
待她們走後,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辛從文,才說道:“姑娘剛才同秦公子說的話,是真心的,還是推諉之詞?姑娘的不孕之症本是假的,若是嫁過去之後,能順利生兒育女,秦公子自然也就不會納妾了……”
唐憶柳搖搖頭:“辛從文,你不懂。我是否真的有不孕之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是什麼?”辛從文見唐憶柳遲遲沒有說下去,便追問道。
唐憶柳看了看他:“重要的是,我現在餓了,你要是再問下去,你家姑娘我就要餓暈了!”
她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我也要去廚房幫廚,你去幫我澆澆花吧。”說完,她便走了出去。
辛從文看著自己家主子姑娘小小的背影,總覺得她的心智,實在不像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跟她在一起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有時候總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竟像是一個長者。
他搖了搖頭,自嘲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還是不要胡思亂想,趕緊去澆花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