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唐憶柳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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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氣,便站直了,拉住那金吾衛說道:“官爺,草民還有下情要稟報,請您移駕過來。”
她和辛從文引著那金吾衛走到一旁,詳細把同楚子闊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官爺,我們思來想去,就隻最近同他們起過一些齷齪。”
金吾衛一聽,此事竟然涉及到了楚家,立即便沉吟了起來。
唐憶柳苦笑了一下:“官爺,草民知道楚家勢大,官爺也不必為難,隻管把這些事情據實稟告上司便是了。至於能不能最終查到真凶,草民心知這不是您能作主的事情。”
她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辛從文,辛從文便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到那金吾衛的手上:“昨夜真是辛苦各位官爺了,草民們無以為報,略請大家幾杯酒水,不成敬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那金吾衛也不推辭,伸手接過來掂了掂,心裏便樂開了花,心說這哪是幾杯酒水,怕是一桌滿漢全席吧。他也沒有客氣,把荷包直接揣進了懷裏,抱拳說道:“兩位小公子請放心,在下定會盡力而為。”
這邊剛聊完,就聽見遠處有人在喊他們。
原來是陳希垚。
不光是他,還有許多泓博書院的學子們都在。
原來大家今日一早上學,便看到杏林閣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陳希垚一見他們就說:“這事定是有人蓄意報複……”
唐憶柳連忙伸長胳膊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一個僻靜處,才說:“陳兄小心說話,隔牆有耳。”
陳希垚憤憤地說:“怕什麼,這事難道還不明顯麼?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此事同那姓楚的絕脫不了幹係!”
唐憶柳無力地搖搖頭:“我們還是不要妄加揣測了,隻等官府調查結果吧。萬一冤枉了別人,反為不美。”
正說見,卻見那楚子闊也走了過來。
他步履匆匆,這回身後卻沒見那幾個跟班。
楚子闊走到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站下,看到麵前的三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便略顯尷尬地說道:“你們何必這樣看著我,難不成還以為這場大火與我有關?”
“難道不是麼?”陳希垚義憤填膺地說,“你敢說此事與你半點幹係都沒有?”
楚子闊聞言也怒了:“你們次次見麵都對我指桑罵槐,明嘲暗諷也就罷了,如今還想把這縱火的罪名無故加到我的身上?我是同你們有些口角之爭,可我也不至於為了這點子小事,就喪心病狂地放火燒了杏林閣吧?”
陳希垚卻不信他的話:“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那顆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唐憶柳聽他們吵架,更加頭疼了。
她大喊一聲:“都給我住口!”
三人都嚇了一跳,也就停下了爭執。
唐憶柳冷冷地看著楚子闊,說道:“自我來到新都,隻同你一個人產生過矛盾。既然你說不是你做的,那你昨夜在哪裏,做了些什麼,可有人證物證?”
楚子闊覺得啼笑皆非:“怎麼,唐小公子這就要把楚某當作疑犯審訊麼?昨夜,楚某自是在家裏的床上好好睡覺。至於人證,你可以親自去問我夫人!”
“那你現在過來找我,是想同我說什麼呢?”唐憶柳自然不可能去問他的夫人,但也不會輕易打消對他的懷疑。
楚子闊猶豫了一下,才說:“我知道你們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懷疑我,我來找你,隻不過想澄清一下。現在看來,我來的多少有些多餘了。既然你們已經打定了主意認為就是我幹的,那便隨你們吧!遲早官府會查清此事,還我清白的!”
他甩袖走了,陳希垚對著他的背影呸了一聲:“神氣什麼,真當大周朝的律法都是擺設嗎?辛公子,唐小公子,你們莫怕,有我給你們撐腰呢!等我回去告訴我伯父,讓我伯父給安都縣縣令和京兆尹通通氣,務必盡快查清!”
唐憶柳不禁內心感歎:上麵有人就是好啊!
可她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多謝陳兄!陳兄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這事還是不要輕易驚動陳相,先等官府查探過後再說吧。”
陳希垚還想說什麼,辛從文也出言製止了他:“陳兄,我們都明白你的心意,自然是感激不盡的。可此事已由武侯鋪上報給了安都縣衙,還未經查談,便由陳相施壓,怕是不好。傳揚出去,也有損陳相的清明。等等再說吧,萬一我們需要陳兄幫忙的時候,少不了還是要打擾陳兄的!”
大周朝對縱火案非常重視,一經發現,必然嚴查。
可楚子闊的父親是堂堂刑部侍郎,別說是安都縣縣令了,便是京兆府尹都得賣他幾分麵子。這事若真是與楚子闊有關,那怕是最後真凶得不到應有的懲治。
但唐憶柳並不想輕易把陳希垚牽扯進來。
他這個人固然古道熱腸,可自己同他也沒有過深的交情。若是陳相真的插手了,而最後凶手又確實是楚子闊,那麼楚家和陳家,怕是會因此結仇。唐憶柳不想摻和任何和朝堂有關的渾水,到時候兩家反目,萬一鬥個你死我活的,怕是兩方都不會輕易放過唐憶柳的。她隻是一個小老百姓,到時候,人家想要弄死她,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就先交給縣衙查吧,就算最後真的無法把真凶正法,也不過損失了幾千兩銀子罷了,人沒事就好,大不了找機會東山再起罷……
唐憶柳對此事的結果持悲觀態度,同時也對能否完全靠自己在新都好好生存下去,產生了很大的疑慮。光是開了這麼一間小小的書肆,就突遭橫禍,若是將來做大一點,怕是會惹上更多更大的麻煩。新都權貴如雲,沒有一個是她輕易能惹得起的。沒有靠山,真是寸步難行啊!
唐憶柳接連好些天都悶悶不樂。
雖然銀杏得知此事之後,已經馬上出去打探消息了,可她還是消沉的很。
外麵的事情,大多都是由辛從文出麵去處理,她就待在家裏,讓燕娘做了許多好吃的。她還讓餘姑姑出去采購了些小禮物,連同做好的精致點心,親自挨家挨戶送給了當日幫著滅火的鄰居們。
這一來二去,倒是很快和大家熟悉了。人們一看她和辛從文倆人小小年紀撐著這個鋪子,好不容易有了點收入,卻一夕之間全部都毀掉了,也不禁心生憐憫。自那之後,附近鋪子和住戶,對他們也多加照顧不提。
隻是唐憶柳琢磨了很久,這鋪子要是再重新蓋起來,那花費可就大了。連帶蓋房子,裝修,進貨等等,怕是手頭剩餘的兩千多兩都是不夠的!若是等縣令抓到了凶手,賠償到手倒還罷了。若是一直抓不到真凶,或者那人根本無力賠償的話,那自己就血本無歸了。
人心裏一有事,晚上就睡不著了。
唐憶柳最近夜裏幾乎夜夜失眠,隻好自己一個人在院子裏藤椅上半躺著喝悶酒,喝至半酣,回屋才能勉強入睡。
是夜,她正愁眉苦臉地自斟自飲,頭頂大樹上便有人涼涼地說道:“還當你是個多有能耐的,原來遇事隻知道在這裏借酒澆愁。”
唐憶柳嚇了一跳,繼而聽出來了那人的聲音,便不耐煩的說:“滾!”
那人非但不滾,反而從樹上跳了下來。
沒錯,正是趙彧銘那廝。
趙彧銘順手搶過了唐憶柳的小酒壺,坐在一邊石凳上便喝。
唐憶柳拿酒杯直接砸了過去:“你又來幹什麼!”
趙彧銘順手接過酒杯:“姑娘家家的,脾氣這麼暴躁,還口出汙言穢語,小心將來真的嫁不出去了。”
唐憶柳煩悶地不行:“我嫁不嫁得出去,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來做什麼?有事嗎?有事就趕緊說,沒事就快點滾!”
趙彧銘拿他那雙自帶邪氣的桃花眼瞟了唐憶柳一眼:“幹嘛對本閣主這麼大的火氣?你若是再敢對本閣主出言不遜,小心本閣主直接掐斷你的脖子!”
唐憶柳心一橫,轉過身緊盯著他,咄咄逼人地說道:“好啊,那你趕緊掐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趙彧銘便一下子用他那鐵一樣的大手掐上了唐憶柳的脖子,勒地唐憶柳喘不過氣來。
她閉上眼睛等死,心說活著真特麼累,死就死了罷!誰知那趙彧銘又不知道犯了什麼神經,把她又鬆開了。她跌坐在藤椅上,不停地咳嗽,眼淚就順著小臉刷刷地流了下來。
趙彧銘嫌惡地說:“這麼點子小事,用得著要死要活的麼?交給本閣主,不出三天,本閣主就能把那個縱火的狂徒抓到,到時候交給你隨意懲治便是。要殺要剮都隨你,本閣主替你兜著。”
唐憶柳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說:“你懂什麼!”
趙彧銘不服氣地說:“本閣主怎麼就不懂了?人,本閣主可以給你抓來,書肆麼,本閣主有的是錢,給你重開十個都行。這麼簡單的事,本閣主有什麼不懂的?”
唐憶柳根本不想搭理他,就隻抽抽噎噎地哭了半天,一邊哭一邊喝酒。到了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喝醉了,還是傷心過度暈厥了,反正是睡著了。趙彧銘皺著眉頭捏著鼻子,提著她的腰帶,把她扔到了她的床上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