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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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看著唐憶柳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如今我倒不知道之前認識的你,到底是不是現在這個你了。不過,我看你倒比之前過的舒心了許多。”
“這話你算是說對了!”唐憶柳伸伸懶腰,“都覺得我是個棄婦,可我現在有吃有喝有收入,還沒人管製,不用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過得不要太開心!”
既然唐憶柳主動說起了這事,惠娘便小心翼翼地說:“柳兒,你同江易川和離這事,我一直都沒敢問你。那個大夫說你不能生育,是真的嗎?”
唐憶柳便扭頭看了她一眼:“真假又有什麼關係,總之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人了。”
惠娘一聽這話,心知此事怕是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簡單。
她一直都心存疑惑:從未見過哪個棄婦能像唐憶柳這樣的。雖說她同江易川是和離,而不是被休棄,但其實兩者在外人看來,並無甚區別。且唐憶柳被傳是因無子不賢不孝才和離的,這些都是妥妥的七出之條。之所以和離而不是被休,坊間都說是秦家和唐家以勢壓人所致。不光隻是和離,江家還給了她宅子和鋪子,外人看來江家真是虧大了!況且後來,江家不久還落了個家破人亡,隻剩江泓一個人了。因此,唐憶柳還多了一個克夫家的名頭。
若說隻是和離,依照大周朝的風氣,壓根也是不愁嫁的。唐家又家底厚,多的是人會上趕著想要娶唐憶柳。可是如今這種種加到了一起,唐憶柳幾乎絕無可能再嫁了。
人人都以為她會過得淒淒慘慘的,誰能知道她如今的生活卻端的快活無比!
惠娘也是這段時日漸漸琢磨著事有不對,又想想唐憶柳從小到大的行事風格,心中便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她本就是冰雪聰明的,隻不過從來都不可能想象到,會有哪個女子會如此行事!
她忍不住拿帕子捂了捂嘴,斟酌了一下才說道:“若是以後,再遇見心悅之人呢?”
“心悅之人麼?”唐憶柳眼前浮現出了楚子闊的身影,便自嘲地搖搖頭,“惠姐姐,今日妹妹便送你一句話,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惠娘吃驚地瞪大了杏眼,繼而拿帕子捂著嘴,大樂:“杳杳,你這話也忒粗俗了些!”
“話糙理不糙,惠姐姐,你隻管記住,無論到了何時何地,銀子才是最靠譜的!”唐憶柳挺著小胸膛,煞有介事地同惠娘說著。
惠娘失笑:“你這小小年紀,哪來的這麼多歪理。我家錢倒是多的很,可也有許多事情,不是有錢就能辦得到的。”
“可有錢都辦不到的事情,沒錢一樣也辦不到啊!”唐憶柳理直氣壯地說道。
惠娘頓時語塞,總覺得哪裏不對,可也說不出來究竟哪裏有問題。
她無奈地搖搖頭:“你總是有許多歪理。”
想了一想,她又想起秦寒柏,便又拐彎抹角的說道:“近日我爹爹琢磨著要給寒柏議親呢!”
大周朝男子十五歲束發,便可議親,秦寒柏今年正好已滿十五歲了。
“哦?”唐憶柳聞言,興致勃勃地八卦,“他看上了哪家閨秀?不過就他那個臭脾氣,可不要把人家嬌滴滴的閨秀嚇壞了才好。”
惠娘一看這樣,便知唐憶柳果真對秦寒柏是無意的。
她便默默地為自家親弟弟還沒開始便夭折的愛情默哀了三秒鍾,之後才說:“他倒是心中有人了,可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這姑娘眼光這麼高的麼?”唐憶柳眨巴著眼睛,疑惑地說,“你們秦家好歹也是新都首富,還能被人嫌棄?”她又促狹地一笑,“是嫌棄秦家,還是單純嫌棄寒柏?”
惠娘看著眼前這個眼睛亮晶晶閃爍著八卦之魂的丫頭,拍了拍她的腦門說道:“可不就是嫌棄他本人麼!”
唐憶柳樂了:“就說他這人討人嫌吧!不過呢,他要是能改改他那碎嘴子,多說點甜言蜜語,多獻獻殷勤,說不準能有戲。”
“那你呢?”惠娘趁機拐彎抹角地問道,“若是你要嫁的話,你想嫁什麼樣的男子?”
“我麼?”唐憶柳半開玩笑地說,“怕是這世上沒有符合我條件的男人。”
惠娘不依不饒:“你倒是說說看呀,萬一哪天我遇上了,可以幫你牽線搭橋!”
唐憶柳隻當是玩笑話,便戲謔地說:“我的夫君,也要遵從三從四”得”。三從是我說話他要聽從,我犯錯他要盲從,我做事他要跟從!四”得”就是我花錢他要舍得,我打罵他要受得,我生日他要記得,我生氣他要忍得。還有五不準,不準納妾,不準有通房,不準喝花酒,不準有紅顏知己,不準看美女……”
倆人一邊說一邊笑得快要岔氣了,惠娘眼淚都笑出來了:“罷了罷了,你這輩子一定是嫁不出去了……”
這話題到此也就結束了,倆人再也沒有提起。
惠娘隻感歎造化弄人,唐憶柳卻沒有在意。她不是傻,隻是從小到大,秦寒柏對上她,一向都跟烏眼雞似的,她是做夢也不會往別處去想的。
又過了幾日,辛從文說,墨香齋旁邊,還真有一家鋪子要賣。唐憶柳便像上次去西郊竹林雅集一樣,喬裝改扮了一番,作為“唐憶”同辛從文一起去看了看。
墨香齋的位置就極好,臨近泓博書院。這條街上的主要客源,就是這些學子,因此,書肆和賣文房四寶,琴棋書畫的鋪子居多。辛從文看上的這一間,就在墨香齋的斜對門。主家本是賣畫的,原本生意還不錯,可上個月突然無妄惹上了官司。那老板本收進來一幅前朝名畫,甚是寶貝。他本想轉手出去能大賺一筆,誰知道轉天就有衙役過來抓他,說他這畫是偷盜來的!他自然據理力爭,說自己是通過正經渠道花大價錢買來的。
官府查案查了半個月,他也就被關了半個月。後來終於查清楚了,原來這畫雖不是偷來的,但確實是賣家騙取過來又賣給他的。
此事同他完全無關,他並不知情。本來澄清了冤情,被放出來也就無事了。可巧他怎麼那麼倒黴,在牢裏又驚又嚇,竟然感染了惡疾,放回家後一病不起。如今大約已經病入膏肓,鋪子也無人打理了。萬般無奈之下,他的夫人便打算把鋪子賣掉,最後再使盡銀子請一請名醫,也算是盡力了。
唐憶柳跟著辛從文一起來到了那間鋪子,鋪子裏隻守著一個花白胡子管家模樣的男人。他坐在櫃台後,揣著袖子,無精打采地唉聲歎氣。見到兩位小哥兒進來,也隻點點頭:“兩位是來買字畫嗎?小店最近就要盤出去了,店裏的所有字畫一律折價出售,兩位請自便。”
唐憶柳打量了一下,這件鋪子還真是不錯。前麵是鋪麵,後麵連著一個小小的院子,可以住人。它的麵積比墨香齋還要大一些,有兩層。第一層是一大間,三麵整整齊齊都是書畫。第二層是兩小間,每一小間都精心擺上了幾幅名人書畫,一般都價值較高。
後院有一間正房兩間耳房,連帶小廚房和更衣室都有,可謂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管家看出來這倆小哥怕不是來買畫的,倒像是想要買鋪麵的,這才打起了些精神,起身陪著,一邊領路一邊給他們介紹:“這鋪子無論是地段還是布局都是極好的,客源也極多。隻要經營得當,盈利必然相當可觀。隻可惜……”
唐憶看著這憔悴的老翁,便問道:“敢問老伯是主家什麼人呢?”
那管家勉強笑了笑說:“老朽是這主家的管家。如今主家出了事,連著掌櫃帶夥計全都跑光了。不光是他們,就連我們府裏的下人們,都有不少卷鋪蓋走了的。這也難怪,人都是要吃飯的。主家倒了,大家不能都跟著餓死罷。如今,就剩下老朽這把老骨頭,替主家把這店盤出去。之後,我們便打算一起回老家去了。”
辛從文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剛想說什麼,唐憶柳就暗暗拽了拽他的袖子,說道:“老伯,這鋪子這麼好,怎得這麼久了還沒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