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唐二小姐的親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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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唐憶柳及笄之後,陸續就有人上門來說親了。
    林默娘所料不錯,無論是唐征,還是她,都做不了唐憶柳的主。倆人也問過自家二女兒,想要選一個什麼樣的夫婿,唐憶柳隻回答說看緣分罷。媒婆接二連三送上來的幾家適齡男子的畫像和詳細介紹,都被唐憶柳一一回絕了,連相看都懶得相看。
    這一日,唐憶柳跟林默娘說,自己心中煩悶,想出去走走。林默娘一想,女兒到底是大了,許是有些小女兒的心思罷。出去散散心也好,省的在家悶出病來。
    唐憶柳讓王媽媽幫她梳了飛仙髻,又坐在梳妝台前,自己上了一點點淡妝。
    古人的發髻,她是無論如何都學不會的。而古人的妝容,她也不太能接受。平日裏她是不上妝的,最多頭發上抹上一點桂花油,臉上每日拿羊奶敷一敷罷了。隻在及笄那天,被人按住化了一個正式的妝容。
    怎麼說呢,雖然敷的是上好的珍珠粉,口脂也很細膩,胭脂也顏色也正,可畫完之後,唐憶柳總覺得自己立刻成熟了十歲。也不是不美,看起來就像古畫上的仕女圖一般。可是唐憶柳總感覺很不習慣,感覺不像個少女的樣子。
    今日,她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化妝。不過對於化妝這種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唐憶柳都不算太拿手。好在十幾歲的女孩子,肌膚正是最好的狀態。她薄薄地施了一層珍珠粉,又用指肚輕輕沾了一點胭脂,輕柔地在雙頰暈開。之後,重又敷上了一點點珍珠粉。再拿細膩的毛刷來回掃一掃,顯得兩腮更加白裏透紅,清透自然。
    拿眉筆蘸上磨好的青黛,順著原本的眉形,稍微修飾了一下。之後,她擦上口脂,又拿紙張抿掉大部分,隻留下一些底色。然後沾了一丁點蜂蜜,抿在上下唇上。唐憶柳不喜歡咬唇妝,就自己現做了一個“唇彩”。本想著拿炭筆給自己畫個眼線,又怕不小心出汗暈開,索性作罷,就隻稍微用炭筆,把上下睫毛塗了塗。最後,她沒有在眉間描花鈿,反而在左眼眼角處,點上了一顆醒目的痣。
    才十二歲的小姑娘,稚氣未脫。這樣一上妝,看起來氣色又好,又不顯太成熟。
    唐憶柳又在衣櫥裏挑挑揀揀,選了一件天青色的齊胸襦裙,配上粉白底,零星點綴著粉色梅花的窄袖褙子。她不愛穿那些很繁雜的衣服,盡量都按照現代長裙那樣簡單搭配。像披帛寬袍廣袖一類,唐憶柳向來是不喜歡的,嫌它們瑣碎累贅,穿上感覺自己就是個行走的掃帚。
    這樣一打扮,王媽媽就覺得自家二小姐,似乎哪裏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二小姐本來不過中人之姿,容貌氣質偏沉靜賢惠。這樣打扮起來,倒顯得活潑靈動了許多,更加引人注目了。雖說不上有多美,但也看起來頗有些秀色可餐的意思。
    唐憶柳跟父母知會過後,就帶著王媽媽出了門。王媽媽問她要去哪,她隻說是想隨便走走。確實也就是隨便走走,走到街市上逛了逛,看了看胭脂水粉,也就累了。
    唐憶柳信步就走進了一家茶樓,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喝茶聽書。
    今日說書先生講的是鍾馗降妖除魔的故事,唐憶柳本來心事重重,坐下聽了一會兒,竟也就聽住了。她慢條斯理地吃著點心,喝著茶水,一直聽到了散場。
    眼看時辰已經不早了,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唐憶柳出了茶樓,正走在返家的路上,突然就見一輛馬車瘋了一般跑了出來!唐憶柳一時嚇住了,竟然忘了躲閃。待王媽媽反應過來,去拉唐憶柳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看那匹瘋馬拉著馬車揚著四蹄瘋狂地衝她跑過來,她竟拿手捂住了臉,一動也不曉得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旁邊那茶樓的二樓,有一人破窗而出!他從天而降,飛身把唐憶柳抱走,放在一旁。然後,又返身去追那瘋馬。他疾步追上了瘋馬,同它並排跑了起來,而後找準機會一躍而上跳上了馬背,死死勒住了韁繩。
    路上的行人們驚魂未定,見此情境,無不為那馬上的少年喝彩。馬車上有兩個人狼狽地走了出來,一路向路邊遭受損失的商戶賠禮道歉,並賠償損失不提。
    單說這少年,跳下馬來到了唐憶柳身旁,關心地問道:“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唐憶柳點點頭,抬頭打量了一下他。
    很普通的一個少年,膚色有些黑,五官不算出眾,隻雙目灼灼有神。
    一旁王媽媽感激地說:“這位少爺,多虧您救了我們家小姐一命!還請您隨我們回府,我們家老爺夫人必有重謝。”
    少年的眼神在唐憶柳眼角邊的小痣上停留了一下,才瀟灑地揮揮手說道:“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後會有期!”
    少年拱手離開了,唐憶柳望著他的背影片刻,才和王媽媽一起回了唐府。
    王媽媽本欲把此事稟報老爺夫人,被唐憶柳製止了。自己反正毫發無損,何必多此一舉。
    隻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那少年說“後會有期”,倆人竟真的很快就又再見麵了。午膳過後,唐憶柳稍事歇息,就去了墨遠軒尋唐澤。沒想到,正好看到少年和唐征坐在一起喝茶。
    少年一間唐憶柳,眼睛亮了一亮,忙起身行禮:“原來小姐是唐家千金,之前失禮了。”
    唐征納罕:“怎麼,你們認識?”
    王媽媽忙把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老爺,要不是這位少爺挺身相助,怕是二小姐就要受重傷了!”
    唐征聞言,連忙起身向少年道謝,一麵埋怨唐憶柳:“你這孩子,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這可是救命的大恩,無論如何唐家也是要報答的!”
    少年更是連忙說道:“唐老爺,您言重了。小子隻是略習得了一點武藝,此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當唐老爺如此惦念。”
    唐征哪裏肯依,一麵著人請來林默娘。
    默娘聞知此事,更是後怕地出了一身冷汗,連聲念阿彌陀佛:“多虧了江少爺及時出手!”
    唐家人竭力挽留少年留在唐府吃晚飯,並請他小住幾天再走。
    唐征道:“江少爺放心,以後江少爺再需要多少布匹,隻管開口!隻要唐家有,定然優先向江少爺供貨。”
    原來少年名叫江易川,是新都江家人。江家是近幾年才在新都做起來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商戶,也經營布料。江家在新都是後起之秀,根基不夠穩固,資金有限,不得不在新都各大商戶的夾縫中生存。大商戶們吃肉,中小商戶們隻能喝湯。要做大很不容易,尤其近兩年,新都布料供應商價格都偏高。江家這才想法子來周邊縣城鎮子等,尋找物美價廉的貨源。
    江易川是江家的獨子,今年一十五歲。別看他年齡不大,也不耐煩讀書,於生意上卻頗有些天賦。父親看他可堪培養,就放手讓他開始接觸自家的買賣。這不是,尋找新貨源的任務,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今日,他是第一天來鳴鳳鎮,就遇上了街頭跑馬險些傷人的一幕。機緣巧合救下了唐憶柳之後,就徑直來到唐家登門造訪,跟唐征談生意了。他此次鳴鳳鎮之行的目的就是唐家,他知道鳴鳳鎮最大的布料商人就是唐征。
    他們江家的生意規模,其實還不抵唐家三分之一。唐征本無意跟他談合作,沒想到,這人竟是自家寶貝女兒的救命恩人!
    這下形勢就完全不同了,江易川一下子成了唐府的座上賓。
    唐征改變了主意,跟江易川細細談了許久,主動促成了兩家的合作。
    既然恩人已經到了府上,唐憶柳就不好裝聾作啞了。她琢磨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謝他。
    江易川看出唐憶柳的小心思,便誠懇地跟她說:“二小姐千萬再不要提什麼救命之恩之類的話了。要說救命,是唐老爺救了我們江家一命。我們江家在新都的生意,實實艱難。江某心知肚明,以我江家的實力,還不足以促成唐老爺答應向我們低價供貨。唐老爺此舉,全是托了二小姐的福罷了!”
    唐憶柳忽然表現的有點羞澀。
    江易川在唐府住了三日。
    到第三日的時候,林默娘忽然悄悄把唐征尋來,神神秘秘地對他說:“老爺,您跟我來。”
    唐征一頭霧水:“夫人,為夫這正忙著呢,夫人要帶我去哪?”
    林默娘嗔怪道:“哎呀,老爺您就別問了,跟我走就是了。”
    唐征無奈,隻好被林默娘拽著,朝外走去:“夫人,夫人,你倒是告訴我要帶我去哪呀!”
    林默娘並不理他,隻快步前行。
    走到後花園裏,才慢了下來,拉著唐征躲在一棵大樹後麵:“老爺,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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