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再見公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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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征愣了:“什麼?”
    唐憶柳耐心地解釋:“您記不記得,女兒小的時候,去過一次秦叔叔家。那時因機緣巧合,女兒就見過她一次。她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子的親妹妹,柔太妃的女兒,延慶公主!今日,她女扮男裝跟著秦叔叔來到了咱們家,父親可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公主無事則罷,萬一在咱們唐家或者在鳴鳳鎮出了事,那咱家可就是犯了當誅九族的罪過!”
    唐征聞言,嚇得臉都白了:“柳兒,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唐憶柳鄭重地點點頭:“爹,女兒發誓,女兒說的都是真的。不過,您也不用過於擔憂。依女兒之見,公主既然做了男裝打扮,那自然也是不願意表明身份的。您不如裝作一無所知,隻私下派人多盯著點秦叔叔他們。另外,趕緊找機會把他們打發回新都了事。秦叔叔既然能帶她過來,雖不說一定有萬全之策吧,但應該也不會輕易把公主置於危險境地,咱們也隻不過是要做到有備無患罷了。”
    唐征還是有點不放心:“聽聞延慶公主今年都已年近三十,卻依然待字閨中。坊間傳聞,延慶公主生性膽小,不能見人,因此一直未有婚配。可如今看來,未必如此啊!難道,她跟瑾德……”
    唐憶柳豎起食指:“噓,父親,慎言。”
    唐征穩了穩心神:“那依你看來,延慶公主此番喬裝改扮,來到咱們家,所為何事?”
    唐憶柳也有點摸不著頭腦:“許是,隻想出來散散心?無論如何,爹,我們還是要早點把這尊大神打發走才好,咱家廟小,供不起這個大菩薩!”
    唐征站起身來:“柳兒所言極是,為父這就安排人暗中保護公主,另外再找機會讓瑾德趕快把公主帶回新都。”
    唐憶柳拉住唐征:“對了,爹,此事還是先不要讓任何人知曉,包括我娘。”
    唐征停下來,看了看自家二女兒:“柳兒,你和你娘,這幾年到底是怎麼了?”唐征其實挺不理解林默娘,明明唐憶柳是這樣一個通透伶俐,心性堅韌的孩子,怎麼林默娘偏偏不喜歡?唐澤這幾年若不是唐憶柳親自教導,怕是早就廢在了林默娘手裏。再往前說,如若不是唐憶柳揪出了古媽媽,怕是整個唐府都會隱藏著巨大的危機。
    唐征覺得,唐憶柳隻不過是早慧了些罷了,怎麼就這麼令林默娘不喜乃至忌憚呢?
    唐憶柳不大自然的摸摸鼻子:“爹,您想多了。”
    唐征見狀,也不再追問。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開的。
    他匆匆理去了,唐憶柳望著他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
    唐征這回回到了席上,才留神打量了一下秦瑜身旁的那個年輕人。
    果然仔細看來,就能發現其實她是個女子。女子相較男子,身量小,骨架細,皮膚偏白而細膩,麵部輪廓,包括發際線的位置等等,都和男子有很大的差別。且女子一般腰肢柔軟,上身較短,下身較長,女子的一舉一動,行走坐臥,都和男子有很大的不同。
    大周朝風氣相對來說較為開放,經常會有女子女扮男裝在外行走。不過一般人無論再怎麼裝扮,還是能看出來是女人。除非精通易容術,並長時間經過專業訓練,專門模擬男子的形態舉止才行。
    唐征觀這女子,果然細看之下,便覺氣度不凡。雖則延慶公主按說已經年近三旬,可看起來至多隻有二十歲的樣子,眉眼中依舊是一副小女兒的神態。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男子常服,布料是昂貴的上等蜀錦。她烏黑綿密的頭發高高束起,發髻上簡簡單單插了一支白玉簪。她的五官柔美如明月,看向秦瑜的眼神,似要溢出光來。
    唐征一麵看一麵直咂牙花子:“瑾德啊瑾德,怪道這麼多年你都未曾續弦,其中緣由竟是如此。可她是天家金尊玉貴的公主,和你的身份端的是雲泥之別!上天注定,這是一段孽緣啊!”
    且不說唐征在這裏發愁,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秦瑜也很發愁。
    秦瑜接到唐征的請帖後,就要來鳴鳳鎮。在他啟程的前一天,也不知道延慶公主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非要跟來。秦瑜覺得很頭疼,本想像以前一樣,偷偷摸摸一走了之,可誰知這次延慶公主鐵了心了,早早從皇宮偷跑出來,賴在秦家不走了。
    延慶公主和秦瑜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就連秦老爺子也被蒙在鼓裏。秦老爺子隻知道,自家兒子這些年的確有一個紅顏知己,但卻不知道這紅顏知己的確切身份。這麼多年來,倆人無論見麵還是通信,都做的非常隱秘。除了秦家姐弟和秦瑜的幾個心腹,沒人知道延慶公主的真實身份。
    延慶公主一改往日的柔順,揚言要是不帶她來鳴鳳鎮,她就把秦瑜和她的事稟告皇兄!秦瑜一聽腿就軟了,皇上要是知道了,豈不是立刻就會給秦家來個滿門抄斬!一介商戶,誘拐皇家公主,這樣的罪名,誰能擔待得起!
    秦瑜自然不敢拿秦家滿門做賭注,跟延慶公主苦苦哀求無果。他又想著,不然自己也不去鳴鳳鎮了,過後跟唐征告個罪也就是了,可公主也不同意,執意要去。眼看時間都快來不及了,延慶公主又一直催促,秦瑜才隻好一咬牙一跺腳,帶上她一起啟程了。倆人暗度陳倉戰戰兢兢這麼多年,可憐延慶公主為了不出嫁,為了能一年見上幾次心上人,苦心孤詣給自己營造了一個膽小如鼠的人設。這樣一來,長年累月,她都龜縮在自己的鳳棲閣裏,盡量減少存在感。好不容易皇兄皇嫂父皇母妃他們都很少來看自己了,也不催自己嫁人了,延慶公主才算是得逞了。
    秦瑜想著公主為了自己,蹉跎到了快三十歲,也很是愧疚。當初他說,要等寒柏滿十二歲,才考慮續弦的事,其實也不過是個托詞。如今寒柏都已滿十四了,秦瑜的婚事還不是隻能一如既往的拖著。娶公主不現實,娶別人更不可能,延慶公主不會答應的。秦瑜想,既然都不能給她一個名分,偶爾滿足一下她的任性,也算是彌補一下她吧。
    隻是現在,公主出宮已經都兩天了。往常公主都隻出來兩個時辰左右,就得急急忙忙趕回去。兩天時間,想到倘若一旦有人發現她不在宮中的後果,秦瑜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是暫時寄放在自己脖子上,離被收割隻有一步之遙了。
    沙包大的腦袋,你見過沒有?
    秦瑜無心酒宴,一邊小心保護著延慶公主,一邊想著,是否今晚就啟程回新都。
    公主卻悄悄湊到他耳邊說:“瑾德,我要去見一見唐二小姐。”
    秦瑜大吃一驚:“見她作甚!一會兒咱們還是早點退席,趁著天色未晚,趕快啟程回新都吧!
    公主自顧自站起身來:“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這唐府再大也大不過皇宮罷,我自己也能尋到唐二小姐。”
    秦瑜忙緊張兮兮地跟上:“祖宗,別鬧了!你和唐二小姐素不相識,有甚可聊的!最好還是不要亂走,不然磕了碰了的,可不是鬧著玩的。”
    延慶公主哪裏能聽他的,趁人不注意,就往後院走去。秦瑜和寒柏惠娘急忙跟上,一步也不敢離。三人自打帶上了公主出門,睡覺都不敢閉眼。此刻惠娘和寒柏內心裏還有另一層隱憂:幾年前,唐憶柳是見過公主的。最重要的是,唐憶柳知道秦瑜和公主之間的關係。今日延慶公主要見那鬼靈精怪的丫頭,到底有何企圖?倆人見麵後,萬萬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一行四人走在路上,各懷心思。秦瑜哪裏敢讓公主自己胡亂尋找,隻能頭前帶路,直奔唐憶柳的柳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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