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秦家兄妹要去鳴鳳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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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娘和寒柏再伶俐通透,也隻不過是孩子。秦瑜忙著生意,秦老爺子更是留意不到小孩子們的這些小事,更沒有想過孩子們之間的玩耍,其實牽扯到兩家之間甚至更多的利益。許是,就算想到了也不在意罷,畢竟張家還從來沒有落在秦家的眼裏。要說像張家這樣的小富商,秦家也不知道隨手拉拔了多少個了。而主母們自會留意孩子的交際圈,把玩伴們的家世,脾氣秉性都摸透了,然後再指點兒女們慎重交友。長遠來說,甚至這會影響到將來兒女的婚事。在這一點上,許多男人絕沒有女人心思細膩,想的長遠。
    自古都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胃口就這樣逐漸被養大了。不飲水思源也就罷了,甚至還覺得自己經商天分出眾,距離秦家那樣的頂級富商,就差一個更大的機會,於是就生出了許多齷齪心思。可惜,終究還是低配的腦子壓根支撐不起他們天大的野心。
    張小武疾步出了張府,一邊走一邊暗自尋思:怕不是郭秦兩家就著這流言,真能做成親家?左思右想又覺得不可能,秦家家業再大,也隻是一個商人。郭家這麼高的門第,怎麼可能娶進去一個商戶之女?要知道郭逸軒可是郭相獨子,將來是要做郭家繼承人的。依照郭逸軒的本事以及家世,前程不可謂不遠大,再怎麼也得是個天子近臣。郭逸軒的正妻,就是未來的當家主母。郭家怎麼也不可能讓一個商人的女兒,做郭家的下一任當家主母罷?
    或許,納進去做個良妾?可是秦家是不可能答應的,這一點,張小武還是很確定的。先不說秦瑜和秦老爺子如何,就惠娘的脾性,也不可能答應去做任何人的妾室。
    說起來,這個餿主意,是張小武先露出了對惠娘的心思,然後張小武的爹授意,張小武的娘親自安排的。他們一家三口原以為,搞壞了惠娘的名聲,高門大戶無人求娶了,他們就可以趁虛而入。秦家本來結親就很尷尬,如果惠娘又頂著一個攀附權貴的名聲,甚至被人惡意揣測會被抬進郭家做妾,那就更無人敢娶了。張家卻不在乎這些,如果張小武能娶進來惠娘,那不就等於娶進來萬貫家財嗎!何況惠娘生的也美,張小武也甚是中意!先放出流言,再找機會推波助瀾。等到秦家被流言中傷的無計可施的時候,張家就從天而降,救惠娘於水火之中。兩家先交換了庚帖,隻等惠娘及笄之後,就早日成親,豈不是能成就一段佳話。
    於是,到郭逸軒拜訪秦府那日,張家終於找到了機會,飛快的散布出去流言。
    此等小人行徑,真真的癡人說夢,且其心可誅。
    張小武來到秦府門前,定了定心神,敲開了秦府大門。
    他是常來常往的,門房不明就裏,隻道是尋常來找少爺玩耍,自然笑臉迎了進去。張小武徑直去了聽鬆院,去找秦寒柏。寒柏不在,卻有一個秦家小廝跟著他進來,說秦老爺有請。張小武躊躇了一下,想要拒絕,又想要打探一下秦瑜態度,就腳步虛浮地跟著小廝,不知不覺來到了秦瑜的院子。
    張小武進門就看到,不單秦瑜在,寒柏和惠娘也在。三個人正坐在會客廳裏喝茶,仿佛就等他的到來。
    張小武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兩股微戰,幾欲轉身逃走。但是秦瑜已經溫和地同他打了一聲招呼:“小武,你來了,坐吧。”
    張小武隻得走進去坐下,不大敢直視惠娘和寒柏:“秦老爺,小侄是來找寒柏玩的。聽說新都有人發明了一種新玩法,叫做木射,小侄想請寒柏帶我去見識見識。”
    秦瑜點點頭,語氣依舊很溫和:“小武啊,你今年,也有十四歲了罷?”
    張小武心裏就咯噔一下,偷眼看了看惠娘:“是,小侄過了八月就滿十四周歲了。”
    秦瑜又說:“你家的生意,最近可好?”
    張小武說:“說起來,真是要感謝秦老爺。托您的福,我爹從您那低價拿到的新鮮銀飾樣式,特別受歡迎。這個月,我家福慶銀樓的銀飾賣的特別好,利潤比上個月多了將近三成!”
    卻聽惠娘這個時候哼了一聲,嬌俏卻冷冽的聲音傳來:“張小武,那你可知道,新的樣式出不了三個月,各個首飾店就會爭相模仿。到時候,如果你們再沒有更新穎的圖案,生意很快就會平淡下來。”
    寒柏也說:“張小武,這些年,你們張家從我父親手裏得到的實惠有多少,你心裏果真沒數嗎?就一個張家而已,我們秦家還不放在眼裏。念在你自小跟我們一起玩耍的情分,本可以細水長流的。可如今……”
    張小武渾身的冷汗一下子下來了,忙站起身來,張口結舌語不成句:“寒柏,我不是……我沒有……我……”
    秦瑜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溫和:“小武啊,以後呢,也就別來秦府了。回去也告訴你爹爹,福慶銀樓,很快就不姓張了。”
    張小武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秦老爺……寒柏……惠娘……我錯了,我們錯了……福慶銀樓可是我爹的命根子……”
    秦瑜臉上的笑容,疏忽就消失不見了:“惠娘,也是我的命根子!”
    張小武跌坐在地上,徒勞地張著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自那之後,張家的福慶銀樓裏,逐漸就沒有了生意。從進貨渠道,到銷售,到製銀飾的工匠,甚至連福慶樓的賬麵上,全部都開始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問題。
    不到一個月,福慶銀樓就徹底撐不下去了。很快的,張家,張小武,悄無聲息的從新都銷聲匿跡了。福慶銀樓改頭換麵,變成了集福珠寶行。張家所有的生意都易了主,就連張家那處大宅院,也被人低價買走了。
    到底隻是見識短淺的小門小戶,張家自作孽不可活,從此以後,秦家也不再提起這一家人。而那幫自小玩在一起的小夥伴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端倪。有心思靈透的,回家跟家裏大人一說,大人們也就七七八八聯係起來這些事的來龍去脈了,總歸是猜測的八九不離十罷。
    從那之後,惠娘和寒柏也順理成章地漸漸疏遠了這幫玩伴,隻有三兩個算得上是品性不錯,家風正派的,還算有些來往。那些心思不正的,也不敢再打什麼歪主意了。畢竟都是一個商圈的,多多少少都要仰仗秦家的鼻息在新都做生意。經此一事,他們總算是對秦家有了更加清晰直觀的認知。秦家是雄獅,怎麼會怕虱子。懶得理虱子的時候,他們可以趴在雄獅身上吸幾口血。一旦虱子惹惱了雄獅,讓雄獅覺得不舒服了,那麼秦家的雷霆震怒,還真沒有幾個小商人能抗衡的。
    至於那則流言,秦瑜在張小武上門後的第二天,就派人大張旗鼓地又給郭家送去了五千兩善款。人們很快就知道,原來郭家不止去了秦家,凡是新都數得上名號的富商,郭逸軒全都拜訪過了。郭逸軒也相當配合,送秦瑜出來的時候,在自家府門外,倆人好好就善款和重建護國寺問題,你來我往好好的客套寒暄了一番。
    流言不攻自破,這一回,這五千兩銀票,郭逸軒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但惠娘依舊心情低落,終日鬱鬱寡歡。經此一事,惠娘仿佛突然長大了。想想將來花落誰家,尚未可知,惠娘不免傷春悲秋起來。
    秦瑜心疼女兒,思慮再三,就又提筆給唐征寫了一封信:
    慕遠兄,見字如麵:
    一年未見,甚為想念。近日惠娘和寒柏將前往鳴鳳鎮散心,望慕遠兄代為照顧一段時日!
    秦瑜”
    信發出去三天後,惠娘和寒柏收拾好了行囊,輕車簡從,直奔鳴鳳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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