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虛宇扶搖陣 第九章君驚墨的過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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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怎麼搞的?難不成有人跑到機關城上鬧事了?!”
消失數日後,風熾羽回了機關城,開口便是興師問罪的氣勢。
“沒有。”君驚墨搖頭否認。
“沒有?那你這一身傷哪來的?!你、你那嘴!”風熾羽顯然不信。
君驚墨認真地解釋道:”去銜紮在掌心裏的木刺時,不小心劃到的。”
風熾羽有些愣,“啥?那,那手呢?!”
君驚墨繼續解釋,“右手感知尚弱,偶爾難以掌控,在造機關時,就不小心錘到了。”
風熾羽瞪大了眼睛,有些抓狂地哀嚎道:“什麼?!這可是本少爺好不容易給你接回去的右手啊!!”
“不礙事,我可以用左手。”
拾起腳邊多餘的木塊,君驚墨起身將視線從已平穩多時的機關城,再移到自己虛軟無力的右手上。
“現在,它就像是木刨的側身,隻是用來固定刀片的工具罷了。”
風熾羽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憤恨地跺了跺腳,“……你這木頭!”
木頭?
風熾羽沒有解答君驚墨未出口的疑惑,隻一溜煙兒地跑遠了。
君驚墨看看手裏的木塊,仍是不解風熾羽何苦以那般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喚它。
雖不敵鋼鐵堅毅,但不也撐起了這天上之城麼?
什麼木頭,良木才對。
*
風熾羽認真地問道:“怎麼樣?”
“嗯……”
“和之前比起來?”
君驚墨收緊五指,右手並拳,抬頭看向他滿是期待的眼。
“別無二致。”
“那你還苦著張臉幹嘛?真打算讓右手當一輩子刨身?”
“不……”
威嚇之下,風熾羽用手戳起了君驚墨兩邊的嘴角,後者便不得不露出一個幹澀的笑。
風熾羽幫君驚墨將右手的義肢改造得靈活自如,和以前幾乎毫無區別,君驚墨自是感謝。
隻是。
古有雲,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可風熾羽先予了他瓊琚。
如此恩情,叫他如何報答……
君驚墨不似當年那些無以為生隻能來求他的小學徒,也不似城中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孺老少,風熾羽不需要他教機關,更不需要他予以庇護。
若想報恩,恐怕也隻有一個法子了……
自此,君驚墨便是長尺短鋸不離身,終日忙著修葺機關城裏的房屋建築了。
風熾羽不再像之前那樣,一連消失幾天不見人影,雖然偶爾也會一時興起就憑空跳下去,但更多時間,是趁君驚墨忙於工作時,把隨手做的木蛐蛐兒擱在他頭上,等蛐蛐兒掉了下來,再大吼一聲妄圖能把他嚇住。
這些小把戲,風熾羽總是樂此不疲的。
不過雖是玩樂,風熾羽倒也不忘隨時提醒他,哪裏長又或是短了一寸,哪裏可以造得更漂亮壯觀些,之後便橫在地上理直氣壯地催他趕在晚飯前做好,風熾羽可不想再因為這些木匠活兒而餓肚子了。
時間被這類不甚有趣,但也絕不無聊的小事推著走,直到各式各樣的木蛐蛐兒在房梁上排成了滿滿的一行,機關城才終於能被稱為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
望著鱗次櫛比的房屋亭閣,君驚墨終於安下心來,向風熾羽拱手致禮。
“那,我便就此別過。”
“什麼?你還想著走?”
風熾羽臉上的表情,倒顯得比君驚墨更加震驚。
“你給機關城加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又是修房子又是鋪石磚的,不就是為了以後能住得更舒坦些麼?”
“……不是。”
“那你圖什麼啊?吃飽了撐的?”
“這樣,也許他人可以住得更舒坦些。”
風熾羽猛地一拍腦袋,眼前一亮,“他人?對啊!機關城這麼大,就我們兩個人住也太沒意思了!你等著,我這就給咱倆找伴兒去!”
其實君驚墨本想問風熾羽,當初把機關城建得這般巨大,不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住進來麼?
可還未等他問出口,風熾羽已是一躍而下。
不知為何,那背影在他看來,竟有些許壯烈。
後來,君驚墨終於還是沒能離開機關城。
先不管風熾羽是否知道,隻有讓君驚墨一直覺得虧欠自己才能把他永遠留在機關城這個道理。
總之,君驚墨這塊良木是信死了風熾羽的無私善意,甘願為機關城鞠躬盡瘁了。
不過,他倒也並非毫無怨言就是了。
風熾羽開始帶著他所謂的“伴兒”回來,機關城也自此逐漸從兩個人變成了二十個人、四十個人、八十個人,人數成倍增長,城建規模便也愈發遼大,一切都在亂中有序地變化著。
唯有他臉上肆意的笑容不變。
“喂,回神了!”胖啾提高音量,將君驚墨從回憶中拉回來了。
還不待君驚墨說話,胖啾就嘀咕道:“你們一個個的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喜歡他啊……雖然他人是不壞,可我還真搞不懂你們喜歡他什麼。”
君驚墨道:“胖啾你今日剛來機關城,日後便會發現城主大人的好了。”
風熾羽的府邸——
風熾羽將自己關在密室裏,密室的牆上掛著各種機關零件和修繕工具。
此時離火立在他麵前的桌上,而風熾羽正小心翼翼地拆開它的外殼。
當他看到離火體內的機關軸已經焦黑時,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
“胖啾還真是朱雀啊?它的火竟然能將離火傷成這個樣子,看來得換種材料了。”
他伸手摸了摸離火的腦袋,歉意地道:“離火,我太勉強你了,我這就給你換個更好的軸。”
風熾羽從自己腰間的機關閘裏取出了之前祁鬆落給他的烏金礦,隨後又在抽屜裏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塊拇指大小的泛著藍光的青溟晶。
“這兩樣應該就可以了。”風熾羽自言自語道。
風熾羽運轉起周身的靈力,真火頓時出現在他的指尖。
風熾羽將火轉移到了烏金礦和青溟晶上,小心翼翼地將兩種材料融合,然後再塑形成機關軸的樣子。
不一會兒,最堅硬的機關軸就被風熾羽做好了。
他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密汗,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了不少,“不愧是耐火度最好的礦石和天玄大陸最堅硬的晶石,竟然耗費了我這麼多靈力。”話剛說完,風熾羽的肚子就極為配合地叫了兩聲。
“咕嚕——”
風熾羽捏了捏自己餓扁的肚子,然後專心致誌地替離火換上了新的機關軸。
當外殼合上的那一瞬間,離火再次“活”了過來,飛上了風熾羽的肩頭,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風熾羽。
風熾羽心底一片柔軟,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又變成了之前那副恣意妄為的樣子。
“餓死了餓死了,本少爺要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