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要直接收拾收拾住過來還是等你那邊的房租到期？”等到習書冷靜下來方宇燁才開口問道。
    習書看似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我還是不太適應與別人同居，方先生容我做好心裏準備。”
    “行，那你明天就過來吧。”方宇燁微笑著吐出這幾個字。
    習書無語，既然決定好了還問他做什麼。方宇燁其實也沒有做好準備讓一個陌生人進入自己的領地，但是習書的話總是想讓方宇燁跟他對著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這麼幼稚。
    “那我能走了吧，方老板。”習書拉起了半死不活的語調，他隻想回去躺在床上好好消化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堆積在一起讓他腦子有點疼。
    “稍等要去你上班的地方看看，明天就可以直接上崗了。”方宇燁並不打算放過他。
    “我還沒答應一定要簽。”習書抖了抖手中的勞動合同，嘩嘩直響。
    方宇燁不做聲，坐著掏出了手機，翻看了起來，幽幽的藍光映在他冷淡的臉上。
    “方先生，初次見麵你這個樣子真的很不禮貌，但是我原諒你了。”習書也不是一個溫順的人，接觸這一上午，方宇燁確實有些言語行為讓習書感到了不舒服，如果兩人日後真的如合同上所說要同住共事，那倒不如直接說出來，若是都感覺不太合適直接分道揚鑣就好了。
    方宇燁聽見他的話抬起頭，墨色瞳孔中反射著手機屏幕的長形高光。
    “抱歉，如果你願意好好說話的話，我也能像對一個正常人一樣的對待你。”方宇燁說完之後又接著翻看起了手機。
    習書有被噎到，合著都是自己的錯。
    “方老板，我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下午就過來，可以嗎？”習書之前是怕尷尬所以才說了一些騷話用來活躍氣氛，現在人家明確指出來，習書也就不再自作多情，恢複了自己對待外人的樣子，以後就把方宇燁當做老板對待就好了。
    “叫我方宇燁就可以了。”方宇燁沒有抬頭，“中午怎麼吃飯？”
    “？？？”習書怎麼都沒有想到方宇燁的思維這麼跳躍，並且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方宇燁其實沒有真的在看手機，他隻是在盯著主界麵，手指在上麵左右翻頁。他有點害怕習書回去之後就不會再過來了，所以一直都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習書跟他接觸過的人不太一樣，他一下子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跟他相處才能讓兩個人都能感覺舒服一點。
    “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一起去你那裏收拾，然後我們去吃個飯。”方宇燁站起了身，沒等習書同意就回了裏屋。
    “。。。。。。”方宇燁難道不懂基本的社交禮儀嗎？去別人的家裏至少要經過別人同意吧。屋裏好像還沒有收拾，髒衣服還沒有洗，昨天吃飯的碗筷也沒有刷，飲料瓶子也沒有扔。。。。。。
    “走吧。”正在習書想自己雜亂的屋子的時候，方宇燁已經從裏屋換完衣服出來了。
    眼前的人換下了之前那套成熟的裝扮，換上了淺灰色的大衣搭了米色的高領毛衣，配了一條修飾腿型的水洗牛仔褲加上馬丁靴，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活脫脫一個高中生。
    “你到底多大年紀？”習書不僅開口問道，單單換一套衣服就從爸爸變成了兒子。
    “22。”方宇燁淡淡開口。
    “！！！”習書震驚，比自己還小一點，“剛剛那套衣服別穿了，看起來像30多。”
    “我爸的。”方宇燁關掉空調，往門口走去“幹這行要稍微成熟點才能讓別人有安全感，才能信任你。”說完打開了防盜門，一陣冷風順著灌了進來，方宇燁衝他向門外抬了抬頭，示意出門。
    “那你不上學了嗎？”習書從方宇燁旁邊出了門，馬上把短襖的拉鏈拉上。
    方宇燁關上門，掏出鑰匙反鎖“大三，學校有認識的人，掛了個名，到時候不掛科拿畢業證就行。”
    習書暗自腹誹，自己還沒有上過大學，有的人卻不珍惜，真是各人有各命。心底稍稍鄙視了一下這個比自己小的弟弟，就先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他們打了車來到了習書的出租屋，其實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因為東西太多了，什麼鍋碗瓢盆都暫時用不上的，被褥這些大物件也拿不了。習書隻帶了一點冬裝和床上用品，他準備一會跟房東說一下繼續租下去，一來可以放自己的東西，二來假如自己適應不了這份工作或者適應不了同住，也有個退路。
    冬天的衣服比較厚，占位置，行李箱塞不了多少，看起來挺大的一個箱子，其實裏麵隻有兩個短襖和兩條褲子，縫隙裏還塞了一套新買的床上三件套。
    “走吧。”習書收拾好東西對站在門口的方宇燁說道，他並沒有邀請方宇燁進入自己的屋子，就像動物一樣，習書對自己的私人空間有一定的保護。
    “其他的東西都不要了嗎？”方宇燁看著習書拉著的行李箱問道。
    “要啊，但是沒地方放，放你家也不太好，占地方還用不上。”習書回道。
    “可以都扔了，我給你折成錢。”方宇燁一聽搬來搬去的也覺得有點麻煩。
    習書皺眉，“你很有錢嗎？”
    “還好，我父母留了一筆錢，你這些東西我還是能負擔的起的。”方宇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不用了，雖然你是好意。”習書把行李箱的拉杆交到方宇燁手裏，進了屋子，聲音還是傳了出來，“但是你一副有錢的醜惡嘴臉還是挺讓人討厭的。”
    方宇燁勾了勾嘴角，沒有回。
    “拿著。”習書又從屋裏邊出來了，手上拿著兩個白色的頭盔，上邊畫著坐火箭的小人。
    方宇燁接過頭盔不明所以。
    “騎車不戴頭盔被交警抓住一次20。”兩人來到習書的綠色踏板電動車前，習書拍了拍車座說道。
    “為什麼要騎車？”方宇燁隻騎過自行車，平時出門都是步行或者打車。
    “大少爺，何不食肉糜？窮苦人家隻能騎車，不像大少爺你開車或者舍得打車。”習書把行李箱橫著放在踏板上，剛好卡住。
    “是因為懶吧。”方宇燁一針見血。
    習書跨坐上車，反手拍了拍自己後邊留出的位置，衝方宇燁笑道：“帥哥，上車。”說完還吹了個口哨，活像他媽口中常說的二流子。
    等到方宇燁真的上車的時候習書才感覺到了車子可能有點小，習書甚至感覺到了方宇燁的隱私部位。習書微微向前挪了挪，不知道方宇燁發覺沒有，“屁股還挺大。”習書小聲吐槽了一句。
    “謝謝誇獎。”方宇燁冷不丁在習書背後冒出這麼一句，嚇得他一激靈。
    “戴好安全帽，出發了。”不等方宇燁反應，習書就猛地啟動，背後也結結實實被方宇燁的胸膛撞了一下，這該死的惡趣味。
    方宇燁家不算很遠，騎車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就到了，隻是一路上寒風凜冽，方宇燁還好，脖子一縮全程躲在習書背後，習書則是被吹得嘴都歪了。習書也算是習慣了，冬天騎車經常被寒風甩嘴巴子，也不知道這個大少爺習不習慣。
    “到了。”習書把電動車停在了樓下，等方宇燁從車上下來之後，自己再把行李箱拖下來，手已經快被凍僵了，活動不方便。
    “拎一下。”習書搓著雙手，輕踢了一下行李箱，示意雙手插兜的方宇燁。
    “我是你老板，你支使我合適嗎？”方宇燁嘴上說著，手上卻拎起了行李箱。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咱倆是室友，要互親互愛，互幫互助。”習書大言不慚，先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親就算了。”方宇燁在後邊跟上。
    習書笑了笑，雖然方宇燁表麵上再怎麼裝成熟穩重，其實內心不過還是一個小孩子罷了，就像一片等待人開荒的廢土，也許自己能夠成為那個播種的人，讓這裏不再荒涼。
    隨著電梯門的緩慢開合，兩人同居的日子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電梯上顯示的數字開始跳動，不停地增加或是減少，棋子已經走入棋盤，靜靜等待弈手就位。天幕發白的太陽不知何時被厚雲擋住了光，就像一直所追尋的真相，淹沒在滾滾的密雲之中，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