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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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我就一直跟著你,凶手應該是在你我走了之後才從小道裏麵出來。”
    聽完方宇燁的話,習書的心裏還有些許感動,原來方宇燁這兩天一直跟蹤自己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謝謝。”習書覺得麵前的冰塊也不是那麼冷,微微笑了笑以示友好,接著說:“後邊我有什麼情況我會留意的,我們可以留個聯係方式,有什麼問題。。。。。。”
    “找你來其實這件事不是重點。”方宇燁擺了擺手打斷了習書的話,“我調查過你,你的父母是不是失蹤了,是在2015年,那時候你應該是16歲。”
    順著方宇燁的話,習書的思緒飄到了16歲那年。
    每個人的童年都有不同程度的憂傷,習書的憂傷占了童年時間的百分之八十。
    他不理解為什麼父母的關係已經成了那樣子,還不離婚,理由還是因為自己。他的父親屬於不負責任的典型案例,遊手好閑,到處投機倒把,吃喝嫖賭大概可能也沾的不少,這些都是從他母親口中得知的。他母親黃茗淩最常對他說的話是千萬不要成為你爸席詹俊那樣的人,再大一點的話就是你越看越像席詹俊。
    其實他小時候有印象的時候家裏還是比較窮的,原因也是因為他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父親,黃茗淩嫁過去的時候帶了一萬塊錢的嫁妝,在那個年代對於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女人來說這筆錢可謂是巨款了。兩個人搞起了服裝生意,沒過多長時間就證明了兩個人並不是什麼做生意的材料。兩個人就輾轉來到了席詹俊的老家——江蘇,兩個人借助父親家兄弟的幫助再次開起了小飯店,黃茗淩又一次從家裏拿了兩萬塊錢,但她並不知道這筆錢是自己母親的救命錢。兩年後兩個人再次灰頭土臉的回到了陽南市,而黃茗淩也得知了母親患上了子宮癌並且是晚期的消息,黃茗淩說最後她是聽著母親攥著自己手哀嚎自己好疼然後咽了氣。
    老人們總說日子是越過越好的,沒過多長時間,黃茗淩懷了孕,十月懷胎生下了一個女孩,也就是習書的姐姐,一出生就得了黃疸和其他的什麼病,一個月就沒了,沒的時候全身發黃。這些事黃茗淩倒是沒有給習書說過,是習書的嬸子說的。有時候習書也會想一想,要是自己有一個姐姐是不是自己的人生就會有所不同。
    此時席詹俊還在外麵鬼混,以掙錢的名義。
    1998年,習書出生了,出生之後可能因為席詹俊努力的原因,掙了一筆錢不小的錢。現在習書對那一年的印象除了自己出生之外,還有王菲和那英在春晚上唱的《相約一九九八》。
    “打開心靈,抹去春的羞澀。
    舞步飛旋,踏破冬的沉默。
    融融的暖意帶著深情的問候,
    綿綿細雨沐浴那昨天,昨天,
    昨天激動的時刻。
    你用溫暖的目光迎接我,
    迎接我從昨天帶來的歡樂,歡樂。”
    很快就到了習書六歲的生日,這個時候他已經在幼兒園裏邊上學了,從他有記憶開始就能聽到父母無休止的爭吵,一般還帶著席詹俊的暴力行為。那個時候他隻知道坐在床上哭,父母的全武行就在他麵前上演。再大一點習書覺得可能也不全是父親的錯,因為黃茗淩的嘴也不是蓋的。
    六歲生日的時候家裏隻有五毛錢,其他的全讓席詹俊帶走了,於是習書和黃茗淩就啃了一個冷饅頭,喝了兩碗茶,習書自然是早就忘了這一段淒慘的經曆,倒是黃茗淩念念不忘,每年生日都提。
    席詹俊開始長時間的不回家,男人靜悄悄,必定在作妖。席詹俊不出所料的出了軌,兩個人又是長時間的戰爭,不過又加了一個第三方而已。
    終於在習書八歲的時候兩個人決定離婚,為了避免讓習書傷心,兩人把習書送到了江蘇托給他奶奶照顧,習書走的時候還挺開心,也許回來就能換一種生活了。
    習書在江蘇待到了11歲,回來的時候發現父母居然還沒離婚,隻是分了居,不離婚的原因還是因為習書不能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習書心裏默默說你們別帶上我。而那個小三得了子宮鱗癌,沒過多長時間就死了。習書去看過那個小三,一個黑黑的矮個子女人,但是脾氣和性格比較直爽,習書沒去江蘇之前還偷偷帶著他出去玩。習書進入那個病房的時候一下沒有認出來那個女人,那女人的眼很大,眼珠子泛黃,已經沒有了精神,就像案板上的死魚一樣,咕嚕著看了他一眼。整副軀體就像皮包著骷髏一樣,席詹俊說她得病了,腿腫得特別大,手指頭戳上去就是一個小坑,憋得紫黑紫黑的,伴隨這行動不便的還有疼痛,每天晚上都要打止疼針,嗎啡帶來的副作用就是讓她越來越依賴藥物並且神智不清了,誰都記不住。
    習書已經問到了一股腐爛的臭味,甚至還看到了蒼蠅在她身邊飛舞。
    當天傍晚女人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看到席詹俊伏在那女人的身上哭,那女人在閉上眼之後也在深凹的眼眶中流出了一滴淚。習書很想知道在最後她是否恢複了意識,還是像電影中一樣,在空中看著自己的死亡?她到底是死之前流的淚還是死之後流的淚?
    之後他就被送回了家,當他告訴黃茗淩那個女人死了的時候,黃茗淩反倒是沉默了,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原來什麼愛恨糾葛,在死了之後都隨著那個人去了。
    後來黃茗淩就看開了,沒有必要為一個男人,姑且還稱得上男人的人搞得自己身心俱疲,於是自己就出去工作了,也很少有了爭吵,但還是經常給習書澆灌席詹俊是人渣的思想,生怕自己兒子像他父親那樣的爛泥。
    但習書有自己的想法,直麵死亡之後他倒是開始信奉及時享樂的人生真理,他的夢想從當宇航員科學家之類的廣泛夢想變成了能安安穩穩當一輩子鹹魚。
    鹹魚也不好當,安安穩穩也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夢想,誰能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
    後來他的父母又慢慢走在了一起,就像那種鬧也鬧過,玩也玩過了,歲數到了將就將就過完餘生算了。習書打心裏看不起,於是高中就選擇了住校,一個星期回一次家。
    在高一下冊才開學的時候,放假回家找不到人了,不過習書並沒有在意,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直到一個月之後他才發現了不對,他的父母消失了,人間蒸發了,還什麼都沒給習書留下。
    習書也沒有去找,在公安局備了案,就退了學。他也不後悔,反正後悔也沒什麼用。
    接下來習書就開啟了打工人的鹹魚生活。
    “在2015年的時候,每天中國有2-3人本質意義上失蹤。每年流動人口中,年失蹤人數在一千人以下。這一千人中無名屍體被掉包火化,家屬尋找多年未歸人口,偷渡出境死在國外無人認領,被謀殺,被處理等等等等。失聯人數則是無法計算的,幾萬甚至幾十萬。而在同一年,我的父母也在陽南市失蹤了。”方宇燁的話把習書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你的父母?”習書覺得有點巧,這玩意也能有緣分?
    “是不是覺得有點巧合?”方宇燁笑了笑,但是看起來反而有些瘮人,“更巧的是,那天晚上在小道裏麵死的女人,她的父母也失蹤了。”
    “轟!”習書隻感覺天上炸了雷,但窗戶外麵還是陽光明媚。
    “所以。。。。。。”習書的嗓子有點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方宇燁動了動,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臉躲進了陰影裏,隻能看到嘴唇在上下閉合發出聲音:“我父母失蹤後我一直有在調查,但是他們兩個屬於有社會經驗的成年人,很難判斷是否是自己主動失聯的。調查的時候我發現一個疑點,大多數失蹤失聯都是個人,很少有兩個人及以上的,更別說伴侶父母之類的。在2015年一整年夫妻失蹤的有記錄的有10對,其中有孩子的有6對,我們三個就是那6個父母留下的孩子中的一份子,於是我就從孩子開始入手調查。”
    方宇燁喝了口水,接著說道:“開始調查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不對,這6對父母失蹤是有先後順序的,我準備從第一對父母的孩子開始入手,結果發現這個孩子在今年報了失蹤人口。我隻當做是偶發情況,於是從第二個孩子開始,也就是那天晚上的女人。我也是才開始調查,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於是就選擇了跟蹤觀察的方式。結果她就死了,並且屍體也消失了。”
    方宇燁不再開口,而是看向習書,似乎是想要聽到習書的看法。
    習書迅速在腦子中再次快速整理了一邊,開了口:“那根據你的說法和調查,我們也在按照父母失蹤的順序失蹤?”
    方宇燁點了點頭,繼續說:“雖然沒有證據支撐,但是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並且這次的事情能證明一點,我們的父母並不是拋棄了我們,而是很有可能已經死亡了。”
    這其實比失蹤還更讓人難以接受。
    “我們兩個根據時間線你是排在倒數第二,我是最後一個,我們最後都將走向死亡失蹤的終點。其實我遲早都是要找你的,隻不過這件事讓你我見麵的時間提前了。”
    “為什麼不報警?”這句話習書早就想問了,恐怖片能演下去不都是因為主角作死嗎。
    “這些東西都是沒有證據所支撐的,你要是警察你會相信嗎?”方宇燁反問道,習書想了一下,確實不會信。陽南市可是近十年連殺人案都基本上沒出過的城市。
    “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測,在跟蹤你的這兩天我已經找到了第三對父母的孩子了。本來我想自己一個人調查,但你這兩天的表現,讓我覺得也許你也是一個不錯的夥伴。”
    “我可不行。”習書麵對方宇燁的邀約果斷的拒絕。
    “為什麼?”方宇燁鍥而不舍。
    “跟你待這一會功夫我的腦細胞都已經燒完了,更何況我很普通,觀眾是不會喜歡一個普通人當主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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