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無可奈何花落去】 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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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櫻木離從來就不是個欺軟怕硬的人,想威脅她?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她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卻並不代表她不會察言觀色,說一不二,她既然,答應了這筆交易,就不會食言,或許,未來有一天,她終究為這個結果而後悔,隻是,沒有退路啊!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穿成顏傾城的第一天,這些,就是她該承擔的東西,何況,她答應過她的。
“什麼?顏傾城你到底在瞎說什麼?小心哀家治你個大不敬的罪名。”皇太後一時仲怔,雖被木離的氣勢所震懾,卻仍然能麵不改色,不愧是從宮妃一步步爬上來的主啊。
後宮,從來就是個沒有煙硝卻比戰場還殘酷的戰場,它的厲害就在於,殺人於無形之中,而且還能殺人而不見血,因為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成了這場權利與欲望當中的犧牲者。
或許,上一刻,你還坐在皇後的位置上,那麼下一刻,你就很有可能已經置身於冷宮之中。
盛及必衰,物及必反,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真理,而我們所能做的,隻是盡量自保而已。
“我有沒有瞎說,您想必應該很清楚。”木離從貴妃塌上起身,勾起嘴角邪笑著一步步逼近皇太後,她的身子那麼瘦小,此刻看在皇太後眼裏卻自有一翻無與倫比的氣勢。
輕輕的,木離湊近她耳邊輕聲的吐出一個字,皇太後聞言,當即變了一張臉色,琉璃般摧殘的大眼兒閃過一絲異彩,木離也不與她打哈哈,直接下逐客令:“好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您慢走,我累了,也就不送了。”
“你……”鐵青著一張儀容萬千的臉,皇太後最後狠狠的用眼光瞪了一眼木離,才顫抖著手從門口不甘的被宮女攙扶著走下去。
望著皇太後離去的背影,木離眼中閃過千萬道光彩,她慢慢的攤開手掌,卻發現掌心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原本隻是試探的賭一把,卻沒想到賭中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而她個剛剛,隻是在她耳邊說了一個字,一個‘裴’字而已。
坐回貴妃塌上,木離雙腿交疊在一起,她從懷中拿出一根簪子,一根很普通的銀簪子,這是當日她第一次和雪梨出宮時,雪梨為了自己的溫飽而典當的那根簪子,今日,她拿著上次從鳳霖身上打劫的銀票贖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這根簪子對雪梨有什麼意義,但想必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哪個丫頭怎麼會舍不得戴,而為了自己拿去典當了呢?!
想著,突然就想到了當日哪個如SD娃娃般的人,那一身的修羅氣息,眉宇間目空一切的尊貴氣質,怕都不是常人能有的啊,雖然隱藏的及好,但天生的警覺還是能讓木離輕而易舉窺視出來。
還有天下第一樓的故意刁難,到底是真還是假?亦或者是早就安排好的?自己能如此輕鬆的逃跑,怕也是人家主子許可的,否則,憑借當時自己與對方勢力的懸殊,怎麼可能如此輕易脫身?
難道真是隨手抓到的那人身上的金子與老百姓的欲念而起的作用?木離失笑,不可否認,雖然起了點作用,但卻遠遠不夠。
收起簪子,木離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那顆紅色的朱砂,綻放著如血的光芒,顯的邪肆而妖嬈,她的手指來回撫摩著,可以清晰的感覺上麵那淡淡的溫度,木離輕輕的皺起眉頭,眼眸中的不解越來越大。
為嘛看起來這顆紅痣就和古代女子守貞潔的朱砂一樣呢?雖然這個比哪個紅了點,妖嬈了點,而且還能動,但確實有那麼點相象啊!
“冥王啊冥王,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暗自嘀咕一聲,木離放下袖子,望著正朝著大殿而來的高公公露出了一抹淡笑,太後前腳剛走,羽瀟然的手下就找來了嗬。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也沒有人打算太平,隻因為它想太平也太平不了。
“走吧。”不等高公公開口,木離皺皺小鼻子,從貴妃塌上僅直站起來就往外走。
“傾城姑娘。”高公公示意似的叫了一聲,雙眸中閃過一絲擔憂,木離立即就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她回以淡然一笑,表示感謝,在心中默念,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木離從相思閣一路走過去,不免接受到一些宮女鄙視的眼神,自從上次廢後的事情後,木離並沒有在白天出過門,偶爾外出溜達,也都會在夜深人靜時,今天這個時候,接收到這些鄙視的眼神也難怪。
畢竟半個月前還是西宮皇後,雖然說這個皇後不受寵,起碼有個頭銜在,而今,卻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了,什麼都不是不說,而且還背負個殺害未出世皇子的罪名,那麼這些鄙視的眼神的來由,也就可想而知了。
木離一路抬頭挺胸著走過去,嘴角始終掛著淡而疏離的笑,完全沒有受到這些眼神的幹擾,相反的,她還很隨意自在,她越是自在了,某些人就越不甘心。
到達養心殿之時,高公公隨著木離與眾奴才一起通報過後才進去的,而並非木離單獨一個人進去。
“皇上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叩首,行禮,整齊一致的聲音,木離與眾宮女奴才做的滴水不露,隻是在聽到貴妃千歲之時心裏微微一驚,卻也並沒有太大的起伏,看來他的傷恢複的不錯,否則,怎麼那麼快就能風流快活呢?
“起來。”淡漠的倆個字,聽不出任何情緒與波瀾,卻能讓人感到一絲寒冷,冷到骨子裏。
“謝皇上。”禮畢,木離與一幹奴才低著頭往邊站,等著哪個高高在上的天子發號施令。
“宮女私自離宮怎麼處罰的?”沒有等多久,哪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木離緊皺著眉頭始終沒有抬頭,卻能預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看來自己私自出宮被他知道了,隻是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的麼?存心不讓自己好過呢!
“皇上,重則,逐出宮門,輕則,仗責四十。”輕輕柔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妖媚,如噗玉相撞擊,蘇貴妃鳳眸微斂,卻是搶在了高公公回話之前開口。
木離危險的眯起眼眸兒,抬頭掃了一眼坐在主位上麵無表情的皇帝,與坐在皇帝身邊笑的妖治的蘇貴妃,那如琉璃般璀璨的大眼閃過一絲譏誚,隨即,又迅速的低下頭,看來有人要整自己呢!
“是嗎?”羽瀟然深沉的黑眸微不可查的掃了一眼下麵站著的女子,卻是冰冷不帶感情的,他的視線沒有過多的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鍾,隻是這句話卻是問的高公公。
“回皇上,重則,逐出宮門,輕則,仗責二十。”高公公恭敬的低垂著頭,舉步上前微微跨了一小步,回完話之後,又恭敬的站回原位。
“看來臣妾記錯了呢!”蘇貴妃向皇帝微微一笑,暗自瞪了一眼高公公,卻又無可奈何不能發作。
“顏傾城,你有什麼要和朕解釋的麼?”羽瀟然從龍椅站起來走到木離身邊,一雙寒眸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問出的話明明不合常理,卻又毫無波瀾。
解釋?解釋有用麼?能解釋麼?木離想笑,搞個那麼大的陣勢給她看,不做點什麼,他豈會甘心?
感受到身前的這股寒氣,木離微微握緊了拳頭,卻是雲淡風輕的吐出幾個字:“回皇上,沒有。”
沒有啊,真的沒有嗬,有必要解釋麼?一個高高在上的天子,處罰一個宮女,需要什麼解釋嗬!
“誰沒有?”平淡的幾個字,卻是比冰更冰,甚至到了冰冷凍絕的地步。
木離微微一怔,心知他特意為難自己,一個‘我’字剛想出口,連忙改口道:“奴婢。”
奴婢哈,這次真的成奴婢了,還是自己親口承認的,隻是為什麼會感覺那麼冷呢?難道外麵下雪了麼……
“帶下去,仗責二十。”輕輕的,幹淨利落的幾個字,從羽瀟然口中說出,卻是決定了木離要受的處罰,一陣寒風帶過,他已經坐回到龍椅上去了,而她,卻是寒了一顆心。
侍衛來帶她下去受罰的時候,她沒有說一句話,亦沒有反抗,從頭到尾,她都是雲淡風輕的笑著,隻是那雙如琉璃般璀璨的眸子,卻少了幾許溫度,多了絲譏誚。
仗責二十麼?這個數對身為國際刑警的櫻木離來講,根本不算什麼,以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什麼苦沒受過?還會怕這點麼?她所不能承受的,隻是那顆撥諒撥諒的心而已。
冷漠的望著她跟隨著侍衛走下去的背影,感受到她雲淡風輕的笑,他突然覺得一陣窩火,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
以前她都不怕死的敢反抗他這個皇帝,如今怎麼這般乖巧的受罰?是在演苦肉計麼?嗬……
木離趴在長凳子上,任由那些扳子和眾人幸災樂禍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卻始終不出一丁點聲音。
板子落下第一板的時候,她感覺不到疼痛,漸漸的,隨著越來越多的板數,木離感覺到一股刺骨的疼痛由內而外,該死的,她怎麼會忘了,顏傾城這個身體的體質和自己之前的身體體質,簡直就是天之別壤,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雙手握緊長凳子的邊沿,木離的指甲深深的摳陷進去,被打的地方早已經麻木了,她卻始終不曾皺過一次眉,喊過一絲疼,隻是隨著倆個侍衛越來越重的力道,她抬頭,眯起眼睛將這倆個侍衛打量了一眼。
自己被打了,如果連打自己的人都不知道是誰,豈不大太失敗了?
隻是,他們好象也是聽令於別人的呢?而哪個人,正是哪個高高在上的天子啊!
終於,隨著最後一板落下的時候,木離很慶幸自己的腦袋的還有知覺,起碼沒昏倒不是?!!
隻是讓她心寒的是,為何從頭到尾都沒人替她求情呢?雖然知道求情沒用,但起碼讓她感受那麼丁點溫暖也行啊,難道她櫻木離的人緣有那麼差麼?唉……
忍受著刺骨的疼痛,木離冷著雙眸從長凳上站起來,她抬頭,朝著眾人拋去一個分不清好壞的笑。
眾人眼裏淡去幸災樂禍的表情,更多的卻是詫異,眼前這個女子,她不僅不哭不鬧,而且還在笑,笑的那般炫目,笑的那般雲淡風輕,仿佛受罰被打的並不是她一樣。
已往哪個受罰的女子不是哭哭啼啼的?甚至有時候就連男子也不例外,如今這個前西宮皇後著實讓他們另眼相待。
“顏傾城,你還愣著幹什麼?皇上和貴妃娘娘正等著你去養心殿辦事呢。”一宮女從前殿出來尖著嗓子對著木離就是一陣好罵,而這個宮女木離還有點印象,她正是蘇貴妃手下的貼身宮女。
叫什麼暗珠還是暗香來者?反正也就是其中一個。
“知道了。”木離淡笑著回答,冷然的眸光往周圍一掃,眾宮女奴才紛紛搖頭歎息著走開。
那如琉璃般璀璨的眼眸劃過一絲異彩,木離忍受屁股上尖銳的疼痛走進養心殿。
此刻,或者身疼,但卻比不過心中那份刺骨的疼,都說世態炎涼,也不過如此吧。
羽瀟然和蘇蓮馨坐在長長的餐桌上用著晚膳,殿內時不時的傳來蘇蓮馨的嬌笑聲與男子的附和聲,周圍分別站著幾個低垂著頭的奴才與宮女,燭台上已經點上了繁花琉璃燈籠。
燭火昏黃的燈光下,搖晃的燈籠晃起一圈圈的暗影透在殿內,看在木離眼中卻自有一翻蕭瑟的景象。
木離沉默著走進內殿,低垂著頭和其她宮女站在一塊,她的姿態優雅高貴,一氣嗬成,宛若天生的天之驕女,渾身上下根本看不出一點受傷的際象,卻是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是忍受著多麼尖銳的疼痛與刺骨的寒意站在這裏。
寒心麼?確實啊,沒有什麼,比此刻更讓她心寒的,想著,突然就想起哪個溫暖的男子來了。
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隻是帶著濃濃的苦澀,憶啊,請原諒,以後不能在去找你了,起碼目前不能了啊!
羽瀟然抬頭,深沉的眸子不經意的掃向她,瞳孔猛的一縮,卻是不動聲色。
“皇上…多吃點,這是你最愛吃的翡翠水晶雞,臣妾特意吩咐禦膳房做的呢。”蘇蓮馨淡淡的掃了一眼沉默站著的木離,丹鳳眼閃過一絲得意,她嬌笑著給皇帝布菜,柔弱無骨的身子,順勢靠了過去。
“愛妃,你也多吃點。”俏薄的唇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羽瀟然自然而然的摟過蘇蓮馨靠過來的身子,眸光卻是瞥向了低著頭站著悠閑的木離,卻是怎麼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全部的人,都給朕抬起頭來。”漫不經心的吃著蘇蓮馨夾過來的菜,他淡淡的開口,聲音卻是足夠在場的奴才都聽的清楚,話落的同時,他低頭,朝著懷中的蘇蓮馨展現出最為溫柔的笑。
蘇蓮馨嬌笑一聲,往他矯健的胸膛噌了噌,絕色的臉蛋染上一縷紅暈,卻在低頭的時候閃過一絲不甘,卻在瞬間又斂了去。
她如何甘心?自己心中心心念念的男人並不是身邊這個,而是另外一個,可她卻無可奈何,不能自拔,痛苦,瞬間衝刺著自己的整顆心,她卻還是在嬌笑著,隻是那份笑有倆分僵硬。
霎時間,殿內所有的奴才都小心翼翼的抬起自己那顆腦袋,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就和身子搬家了,他們的皇帝實在是太難測了,即便已經服侍他幾年了,卻還不懂他什麼時候會做什麼事。
就在所有人聽令抬起頭的當下,卻惟獨有一顆小腦袋仍然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低垂著頭,羽瀟然如黑寶石般深羈的黑眸緊緊的鎖住她,她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抬起頭來?難道開始反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