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戰九天 第八章 你用我用的火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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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莞爾又重新看了一遍戰報。這藤甲兵,她遇到了。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交戰起來,那海默的軍隊卻遠遠不在預期之內。那樣的靈活和機敏不是來儀將士能夠抵擋的。於是又吃了大虧。本以為這藤甲兵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不過是用藤蔓做成的鎧甲,能堅實到哪裏去?結果真的刀槍不入啊。
孔溫看著鳳莞爾緊鎖眉頭的模樣,揚聲說道:“皇上,這藤甲我們都研究過了,不過是澆注了些特殊的東西使它變得堅硬而已。再怎麼處理,不過植物,怕的終究還是火啊。”
鳳莞爾歎了口氣,倦怠的眼睛看了看孔溫,隨即閉上。自己揉了揉太陽穴。吞了吞口水。張開了口,卻出來一聲歎息:“朕著實不想用火戰。”
而話說出了口,眼前卻閃現了之前的那一戰的煉獄般的情景。
這幾日,睡的也差了很多。夢裏閃過的都是火光,耳邊聽到的都是求饒和哀鳴。那火的炙熱恍若燒紅的是自己的肌膚,讓每一寸接觸空氣的地方,都開始窒息。那種氣味,每當想起,都覺得搗捅著自己的胃,翻江倒海般的氣勢衝擊著自己所有感官。太殘忍的戰鬥,太殘忍的死。
是的,她開始仁慈。
其實,她本來就是仁慈的。隻不過,坐上了這個位置,她就必須去做一些她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比如殺人,比如準備被殺。
但是這種死法,隻是一瞬。不必看到,也不必內疚。他們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一定代價。有的人是生命,有的人是金錢。付出生命的人,她也做了安排了最好的刀斧,隻是為了即將離開人世的人,不必在等待死亡的時候,還有眷戀人生和承受痛苦的機會。
這樣,她也算是仁慈的不是嗎?
也許世上還有更殘忍的事情。但是她還沒有看到,所以她不必介懷。對她而言,她不能承受的就是那火燒的痛苦和折磨。所以,她明知道火攻利於自己,但是她仍然拒絕。她拒絕再次看到這樣的戰鬥。
即使有人會說她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司勵皺著眉頭對孔溫說道。
“婦人之仁。”蔣司昂大吼著對孔溫說道。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皇上說了,她要別的辦法。
那石脂水他們還帶了一些隨行。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這樣的戰鬥。隻是,她遲疑了。還是為了別的國家的士兵,為了侵略自己國土的國家的士兵遲疑了。
婦人之仁!大家都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鳳莞爾心裏明白。隻是心裏總有忐忑。她開始一心撲在地圖沙盤上。然後又著人帶著一隊又一隊人馬去探路。
最後她敲定了一個計策,安排了蔣司昂、司勵去做。
還是原來的那些套路。不過是引敵迎戰。
先是讓司勵罵城。開始海默派出來的是一小隊人馬,司勵就帶著幾萬人馬去剿滅。把海默所守城門的門口掃平。
然後司勵更加賣力得帶著將士叫罵。這回他們可是把之前海默罵過來的話都罵了回去。一次性泄了憤。
這樣叫罵了半天,就有大隊人馬出來回擊司勵將士。
不過,即使是大隊的人馬,人數上也是少於司勵的。他們隻是圍住了海默的將士,用繩子把他們束成一堆一堆的。
第二天,海默守城出動大部分守城兵力埋伏在道路兩側,準備給司勵一個突襲。卻不成想,正當他們衝上來的時候,他們身後又被出現的司勵圍剿了。
原來之前領路的不過是穿著司勵軍袍的假司勵。真正的司勵就在隊伍後麵,和前麵的隊伍有幾百米之遙。
那海默守城看到來儀屢戰屢勝,自己屢戰屢敗,心有不甘。同時,被司勵罵得有些煩悶。於是接受挑戰,開城迎戰。
開始還小輸。後來竟然因為自己隊伍的龐大,開始把司勵所帶軍隊擊退了千米。那守城本想撤回城池。卻看到司勵見他撤退,高聲諷刺。一時心血上湧,又帶兵追了過去。直到山崖之下,前後被堵。軍隊困在了崖壁之下,才知道自己誤了大事。
然後他便看到崖前後都有樹枝堆積,樹枝上也都塗滿了石脂水。隻見一人,身著大紅長袍,上麵繡著金黃的鳳凰。一鳳一凰,形態翩然。那人雖是颯爽身姿,卻瘦弱一些,神態雖然遙遙不見,但是身上散發著威不可侵的氣勢。那人搭箭,箭頭冒火,直直射向崖前的那堆樹枝。
他心想,這下完了。
隻兩箭,山崖前後的樹枝堆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看得那海默將士心驚肉跳。這火燒得格外的旺盛,烤的人熱氣騰騰,心也焦慮萬分。更有士兵開始褪去身上的藤甲。害怕這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就在眾人心焦疑慮的時候,又一箭直接射掉了那守城軍將的帽子。看得眾人一驚,隨即聽到鳳莞爾揚聲:“朕之箭沒有射海默將士,如果這箭上塗水,射向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身上,你們將處於火海之中。”
話音剛落,海默將士人頭開始浮動。
“朕於心不忍。朕隻願你們撤出來儀,還來儀完好江河,朕願保證不傷你們性命。如若做不到,那就休怪我國將士的刀槍無眼了。”
司勵隨即說道:“肯伏降的,脫掉藤甲,十人一組,繩索綁上。不肯降服,留在崖中,等火上身吧。”
這麼一說,竟然讓海默大半士兵都走出了山崖。
鳳莞爾隻讓守崖的人開了一個小門,隻夠一兩人出入。也不怕眾人衝出來,跑了海默俘虜。也有留在崖底的,鳳莞爾都交給了司勵處置。主要的目的達到了,少了傷亡總是萬幸。隻是還要小心防範這些投了降的,別出了別的差錯。
所以看防交給了孔溫,格外嚴密。
鳳莞爾到這裏才算鬆了口氣。這樣的結局,總比兩敗俱傷,生靈塗炭來得好一些。然後她獨自站在崖邊,看著遠處的風景,竟然有了一絲深遠的感覺。她的手摩挲著袖口。那裏放著一封明澤的信。這樣的風景讓她按捺下了想要看這封信的悸動。
她不能看。
她記得明澤的上一封信。信裏不再有對戰役的分析,也沒有什麼綿綿的話語。信上那麼多的空白,上麵卻隻有兩個字:莞爾……字跡是行楷,字跡卻狂野。尤其那個“爾”字的墨跡格外的深,如同下筆寫下的是一種情緒,深深的無法克製的狂野的情緒。
他是告訴她,思念成狂吧。
是這樣吧。
而她每讀到一遍自己的名字,心裏就開始想念明澤一遍。這是明澤的字跡,明澤的思念。隻是不可遏止了不是嗎?而她何嚐不是每時每刻的思念?
那蜿蜒的字,像藤蔓慢慢纏繞上了她的心,令她不能呼吸。那每個字的筆畫,都像他的氣息,充斥著她的每次呼吸。那舒展的字跡,攤開來圍繞著她,如同他每次擁抱。莞爾覺得心異常疼痛。想得心疼,思念讓人如此糾結,讓她躲閃不及,不及忘卻,不及抽身,隻是蜷縮著,懷抱著自己的雙膝,這樣的疼痛,讓她恨透離別,恨透相思。
但是,她想念他,很想,很想,很想。
於是,這封信,她開始掙紮。看與不看的掙紮。隻是,每次掙紮的結果,卻是把信,放在了枕頭底下。
現在這樣的風景,竟然讓她放鬆了心情。就讓思念思念著。這樣的真實想念,未嚐不是證明兩個人感情存在的一種方式。就讓想念蔓延著。這樣的蔓延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交代。他們需要的隻是時間。總有一天,他們會麵對麵好好解決所有的問題,然後開始新的生活。鳳莞爾這樣想著。
明澤那樣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