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知 第廿三章 刺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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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連府,連漪蹦蹦跳跳地過來,問著今晚的歌舞。
飛雪有意無意地問起連漓。連漪說道:“大哥回來後就去書房了。”
飛雪想,現在估計是十點左右,不算很晚。要不去打個招呼?或者問問,今晚對若冰的表演有什麼看法。嗯!沒錯。幫若冰多收集點觀眾意見,也好幫她改進下也不錯啊。
琢磨出一些可有可無的理由,步子已經邁向了書房的方向。
連漓的書案上,平展著一張已經完成的畫像。幾隻粗細各異的毛筆擱置在硯台上,筆尖上還暈著方才作畫的顏料。連漓望著畫像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畫像中的紅衣女子深處花叢,如水蛇一般扭動盈盈可握的腰肢,旋轉曼妙舞步。惠風和暢,飄逸的衣裙和輕盈的頭紗輕舞飛揚。回首嫣然,風姿容光使得百花黯然失色。
忽然,頭頂上方的房梁上傳來輕微踩踏瓦片之聲。連漓忙出了房門。
一個黑影從書房頂上已經到了前方屋頂上,繼續向西院而去。本以為是個入府行竊的毛賊。連漓便捏起身上的一枚銅錢,揚手向那人招去。他這一招暗器手法,看似平常,實則帶了些許巧勁。銅錢破空而去,聲響卻甚小。
可那人並未回首,卻已然發現了暗襲,隻順手往身後一接,反手一揚,銅錢竟反擊向連漓,勁道淩厲,直衝腿上的伏兔穴。
連漓慌忙避過,心下方覺,此人絕非一般的小毛賊。想罷,連漓不再掉以輕心,拔出已經在書案上閑置許久的青鋒劍,與那人纏鬥起來。他揮劍直衝那人當頭劈去。那人不慌不忙,側身避過,倏地從袖中亮出雙刀,交叉地擊開了銳利的劍鋒。
連漓開始用劍圈卷,一時讓那人左避右閃,無法脫身。接著他攔腰橫劈而去。那人反手用刀擋住攻勢,試圖強用臂力帶刀,振開劍尖。劍招越見急進,招招咬住刀刃。那人看似不欲戀戰,時砍時退。
“大哥,我來助你!”
此時,連漓乍然眼前亮光突現,五根梅花針從那人手中乘隙嗖嗖地向連漓射來。連溪一見自己出聲壞事,急急拔劍橫掃。說時遲那時快,五根細長的梅花針頓時釘入連漓身邊的李樹上,震得樹幹猛地一晃,掉落幾片樹葉。
連溪回頭瞧屋頂上,已然不見賊人蹤影了。他顧不得追蹤,忙來到連漓跟前,道:“大哥是否無恙?”
連漓這才見到眼前的正是二弟連溪,搖了搖頭,道:“無恙。你何時回來的?”
連溪說道:“剛到,便聽見園中有打鬥聲。多日不見,大哥的武藝倒是未見退步。”
方才的刀劍動靜已驚動了府中護院。連平連安帶著眾護院開始搜尋著闖入者。
連溪跟著連漓進了書房,滔滔不絕地說起這大半月的經曆來。連溪想起方才的黑衣人,說道:“有意思,方才那人身手不錯!連府一直不扯上江湖之人。難道最近府中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這時,連漓突然記起上回與飛雪同行遇襲一事。這事還是與她有關?這人如果就是上回偷襲之人,那飛雪……想到這裏,他猛然站起身來,“不好!我得去看看!”
聽見連漓丟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連溪愣了下,也想跟著出去。他正要出門,眼角餘光被書案上攤開的畫像吸引了過去。他停下了腳步。畫上女子眉目清秀,嫣然笑意,栩栩如生,紅衣翩然,風姿綽約。
這是?大哥怎麼會畫人像?從未曾見過大哥畫過人像,卻偏偏畫了這幅,可見這人在大哥心中非比尋常。難道,她是……方才在府中聽丫鬟們提到的傳言是真的?大哥與若冰以樂相交,已成知己,麵目也見得了。我離開這幾日,竟然發生了這些變故。
連溪深深覺得,這女子定是若冰無疑。想著,雙手下意識地緊握著一個絳色小錦盒。
此番外出,沒得見好友燕雪茶,倒是機緣巧合遇見了他的師父魚柏舟。討了幾丸藥,想來會有些用處。罷了!如若真治得了若冰的寒症最好。他倆若當真有情相交,那麼我……我可以怎麼做?
連溪內心躊躇起來……
飛雪聽見遠處鬧鬧然起來,正納悶著,卻見白光一閃,淩厲狠勁的劍尖直取自己要害之處。
“小心!”一女子聲音響起。連著五下叮叮聲響,針尖對劍鋒,鏘鏘交錯。迅猛的衝擊之勢,使得白色劍光斜斜向一側歪去。電光火石之間,刀光劍影在連府的暗處交鋒,迸發點點火星兒。
廊角懸掛的燈籠左搖右擺,燈火微明。兩個蒙麵人的影子顯得身形削瘦,看似弱不勝衣的女子,可卻招招霸道狠烈,彼此死死咬住對方不放。二人不相上下。打鬥之聲,引得遠處燈火開始閃閃爍爍向著這邊行來。
飛雪呆在一邊,想走又不敢走,隻得靠著欄杆,慢慢地挪動步子。
糾纏的倆人隨著彼此的進攻防守,時進時退,不覺靠近了飛雪。雙刀女子舉刀劈向持劍女子,試圖逼開,使之遠離飛雪。持劍女子似是看穿了這點,一劍撩開雙刀阻擋,虛步一退,暗自提膝發勁,身子一低,右腿向後猛然一記後踢,踢中了飛雪的胸口。
飛雪啊的一聲,身子向著欄杆外斜飛了出去。雙刀女子見狀大吃一驚,顧不得對招,收刀回腰間刀鞘,忙衝了過來,大聲叫著:“凝之!凝之!你沒事吧!”原來此人卻是飛雪的掛名表姐——淳寧。
持劍女子見狀,暗自叫好,再次刺去。淳寧領口衣衫被刺開,一朵絢麗的火焰跳入了女子的視線,讓她一驚。
這時,卻聽見連漓的聲音在附近響起:“飛雪,飛雪你在哪裏?”她迅速收劍後退,腳尖一點花廊處的假山石,一躍一翻身,消失不見了。
淳寧神色擔憂,檢查傷勢。
“咳咳……我,我沒事。”飛雪咳嗽幾聲,喘了口氣。
“凝之,你……”剛要言語,忽覺身後腳步漸近,背後涼颼颼的劍氣。
連漓的劍鋒直指著淳寧的後心。
“你是何人?你對飛雪做了什麼?”連漓見到飛雪躺在地上不大動彈,嘴邊一絲絲血跡鮮紅。
“放開飛雪,慢慢轉過來。”連漓見著飛雪像是動了一下,稍稍放心,緊握青鋒寶劍,看著蒙麵人一點點離開了飛雪。
“把蒙麵摘下來,在下想知道,閣下究竟是誰?”
“這個……怕是不能。”
語畢,淳寧乘著連漓稍稍一鬆,雙刀從刀鞘中倏然而出,借著先發製人,連出三招,震得連漓手腕發麻,寶劍發顫。連漓收回心神,全神應對,寶劍揚起,圈住周身,避過幾招,隨即提劍刺出。淳寧雙刀支地,身子後仰,讓這一劍刺空。隨即單腳一點連漓手腕處的大陵穴,卸了劍尖的餘勢。接著飛身而起,一躍到了連漓頭頂,舉起雙刀,向著他狠狠砍去。連漓迅速舉劍抵擋。
二人心中均記掛著飛雪,都想著速戰速決,身上均已掛彩。利刃劃破衣衫,直透皮肉。淳寧經過方才與人一番惡鬥,力道卻大不如先前。因此連漓雖非劍術精湛之輩,卻見漸漸占了上風。
噗地一下,淳寧吐出了一口鮮血。她右手腕處中了連漓刺來一劍,鮮血汩汩,染得黑衣一處愈加暗沉。淳寧扶牆而立,口中微喘,無力的右手垂掛著,暗暗調整內息。
此時,府中家丁護院已然帶著刀槍棍棒蜂擁而至。淳寧這番進府,怕是無法脫身了。
方才那持劍女子下手極恨,分明要結果了凝之。凝之內功較為紮實,應該不會有事。隻是瞧她方才,怎會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呢?
淳寧尋思著,忘記點穴治傷,眼前竟然昏黑起來。待到眾人持著家夥衝到她麵前,她卻是倒地不動,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