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知 第二十章 疑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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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小築沒多遠,卻見小韻遠遠走來。
“飛雪姑娘,連大公子!你們這是!”小韻詫異道。
飛雪忙說道:“小韻,昨夜我們因為大雨回不去,剛巧路過若冰的小築,所以就進去借宿一宿。咳咳,吃了點東西,洗了個熱水澡的。我保證,沒有弄壞一點東西。小韻小韻,你和若冰說說吧。我知道擅入小築是不太好。咳咳……”
小韻眼睛忽閃忽閃,笑了,“瞧瞧飛雪姑娘說的。你與連大公子都是與我家姑娘相識的,借宿算不得什麼的。回頭與我家姑娘提一下便罷了。倒是飛雪姑娘,我瞧著你這氣色,怕是染了風寒,回去可得好生瞧瞧!”
小韻與二人道別後,便進小築去了。
飛雪回府後,直喊著頭暈,連漓忙吩咐叫了大夫。
鵲喜忙前忙後,將熱氣騰騰的濃稠藥汁端到飛雪麵前,她忍不住惡心狂嘔,“拿開拿開!我最討厭中藥了!不吃不吃,我蒙頭睡會兒出出汗就好!”說罷,死死拽住被角,怎麼說也不出來。
兩日後,飛雪依舊裹被憋汗。她聽見外頭鵲喜的聲音,隨即在被中哼哼道:“我沒事!快好了,不用吃藥!”
鵲喜細細碎碎叨念不已,提到這幾天,除了三小姐連漪常常來探望,大公子偶爾也會來。
“什麼?你說誰來過?”飛雪豎起了耳朵。
“大公子啊。”
“你是說你家公子過來探病?什麼時候?”聽聞,飛雪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就是每天差不多卯時三刻,那會兒姑娘還在歇息呢!”
飛雪的腦子轟然嗡嗡響。天哪!那會還在睡懶覺沒起呢!大字型!說夢話!流口水!這樣子竟被他看見了!忽然覺得頭更加眩暈。
鵲喜還在絮叨:“不過公子每次聽聞姑娘還在歇息,就在門外站了站沒進來。大公子這幾日出奇得忙,差不多不見人影,可是倒是都會抽空來瞧瞧姑娘,還真有心啊……呀!姑娘?”忽然掩嘴驚詫,“你怎麼暈了?我說不喝藥不行吧!看看這臉都燒紅了!大夫!大夫……”鵲喜尖叫呼喚,小跑出了房門。
飛雪糊裏糊塗地燒了幾日。期間連漓依舊抽空來探病,還命廚子做好養病的膳食。隻是他不解,為何飛雪每次都躲在裏間哼哼就是不出來。還道是先前因自己而害病,所以不願理睬。他心下忐忑不已,加上忙碌起來,二人竟是幾日也未曾見麵。
幾日後病愈,飛雪方記起先前假金子的事還未了結。似模似樣給連漪上完早課,就帶著鵲喜坐馬車奔東市那家當鋪去了。
車輪滾滾,駛出長安西大街,瞥見盡頭轉角便是青龍大街。耽擱了幾日,不知若冰有沒繼續找那怪醫看病呢?有些惦記,便讓馬夫轉向暗香閣奔去。
到了門口,飛雪大搖大擺地進了暗香閣。鴇母見有客到,忙不迭陪笑上前,不料見是飛雪,立刻板起臉道:“呦!姑娘您來錯地方了吧?咱們這兒可不接待女客。”
飛雪瞧著鴇母的嘴臉,心中做了個鬼臉。鴇母咋都這德性呢?慢吞吞道:“非也非也!我是來找熟人的。”
鴇母努了努嘴,“既然您找熟悉姑娘,我就行個方便。您先交點茶水錢,我這就給您叫去。”哼,小丫頭怎麼看也不像大戶人家出來的,能有什麼錢?
飛雪搖頭晃腦,“非也非也!我找的正是我朋友,所以不產生消費,付什麼錢呢?”說罷,拽著鵲喜直向二樓的安息居。
鴇母反應過來,叉腰尖叫道:“來呀,把這倆野丫頭給我轟出去!”
飛雪見這陣勢,更是撒腿就跑,叫嚷著:“若冰若冰!我是飛雪,我來看你。”聲音響徹大廳。
若冰正在房中飲酒,忽聞門外鬧嚷,便係上麵紗出門查看。突然,轉角一個天藍人影撲地一下衝入懷中。那人見撞到人,忙抬頭道歉:“對不起啊,跑得急了……若冰?”
二人四目相對而望。懷中人兒眨著俏皮眼眸,忽閃忽閃地扇著睫毛。可不正是飛雪?後麵還氣喘籲籲地跟著鵲喜。
飛雪隱隱覺得哪裏不妥,可眼珠子轉溜幾圈也想不出所以然來,於是笑嘻嘻地從若冰懷裏出來,搔搔頭,道:“本想來看看你身子好沒好,所以……嘿嘿,沒想到這麼大動靜。”
若冰漾著和煦笑意,吩咐小音去取茶果糕點,便領飛雪二人進門。
安息居內窗明幾淨,珠簾繡幕,綾枕絲帳。壁懸清波玉蓮圖,瓶插嫩葉夭桃枝。案頭筆墨紙硯齊具,架上琴瑟簫笛皆有。房內彌漫百和香清淡之氣。若冰從青瓷瓶中撚了兩枝摘采的新鮮桃枝嗅了嗅,清香沁人,接而將它們置於榆木案上。
飛雪瞅了瞅若冰又是一身薄衣涼屐,搖頭不已。若冰隻是含笑頷首。飛雪瞥見案上有一酒壺,一酒盞。舉壺一看,空空無物。飛雪扯了扯小音,耳語道:“若冰以前就這麼好酒嗎?”
小音搖頭,“不是,就是近來的事。以前偶有小酌但並不貪杯,而今總要溫上幾壺。”
飛雪無奈搖頭,念叨著飲酒過多,總不是好事。
若冰此時麵色暈紅,眉若遠山深黛,眼似波光流轉,側靠案幾,腕托臉頰,手捏錯銅酒盞徐徐而轉。她感到些許燥熱,鬆了鬆領口,將佩戴的項鏈摘下,放於案上。
飛雪立刻被這項鏈吸引,心下暗忖,這不是當時無意闖入的房內看過的那串嗎?她不禁抓起項鏈細瞧,果然沒錯。難道那就是若冰的房間?她舉首環顧,眼前一切與當日所見皆截然不同。唯一相似便是那一人高的貼壁衣櫃。
不加思索,她起身躍步到櫃前。一開櫃門,櫃內盡是衣物。探身敲了敲內壁,紋絲不動。難道不是這裏?
小音見罷,正欲開口,便見若冰豎指輕噓,示意無妨。若冰依舊托腮斜靠,靜靜瞧飛雪像兔子一樣蹦躂。忽而四處張望,忽而開櫃敲扣,整個身子幾乎沒入櫃中。若冰輕笑,許久才道:“飛雪在找什麼?”
飛雪這才扭頭,瞧見小音滿臉怒容,再看鵲喜一臉尷尬,倏地意識方才冒失之舉。汗!抓人家的項鏈不鬆手,還折騰著翻櫃子,不是小偷一樣了?頓時麵若紅霞,結巴道:“那個……其實我是想……”
若冰笑道:“飛雪要尋何物?不如,我幫你?”
飛雪訕然呆笑,“嗬嗬……”尋思片刻,走近若冰,貼耳道:“我之前在你家花園無意間進了個暗道,來到一個上鎖的房間。本來猜想是你挖了秘道來防身的。現在看來是別人偷偷挖的。”
若冰聽罷,顯然不信,卻笑吟吟道:“哦?是嗎?”
飛雪一見急了,“你別不信啊!我這就帶你去看看!”語畢,便拉起若冰的手,大步流星往花園行去。
園中竹樹環合,繁花錯落,曲徑蜿蜒。飛雪一路走來,居然沒有迷路,真找到上回被困的假山。她鬆開若冰的手,神情激動,指著假山道:“就是這裏,這裏。你看看。”
若冰依言探身入假山,但片刻便回身。“你要我看什麼?”
“暗道啊!挖得可深了!”飛雪焦急道。
“可是,此處並無任何暗道呀!”若冰搖了搖頭。
“沒有?怎麼會沒有?不可能!”飛雪忙擠進洞口一摸。奇怪,裏麵的山石跟假山渾然一體,瞧不出半點異樣。
“怎麼會這樣?明明有的……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飛雪沮喪道。
若冰點頭,淡然笑道:“我信。”
飛雪聽言,心中略緩。可側首瞧若冰,自己立馬像被霜打似的蔫了。隻見若冰旖旎笑眼,神色安然,哪裏像得知盜賊入家門的樣子。開門揖盜也不是這麼個揖法呀!飛雪惱然籲歎,雙手抓頭。倒是若冰跟沒事人一樣,關切問她,接近午時,要不要一道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