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啟程
    安全起見，殷黎影讓穀滿城和下屬暫時先待在彌青郊外的一個軍營裏，同時派遣親信日夜保護，以免林國榮聽到風聲殺人滅口。
    狄羅非和殷黎影先回宮中，商議扳倒林國榮的各項事宜。
    剛回宮，兩人就受到了鳳昔和虛簡楠的“熱烈”歡迎。
    鳳昔倒是沒說什麼，虛簡楠臉上的怨氣卻是連狄羅非也看得出來。
    殷黎影說了一句“等到把林國榮的勢力一網打盡後，給你放幾天風也未嚐不可。”
    虛簡楠聽後，先是一喜，後是一驚“陛下，您還是準備動林家？”
    殷黎影瞥了虛簡楠一眼“不除了他，卓卿永遠都擺脫不了先帝留下的種種陰影。”
    虛簡楠了然，下拜“謹遵陛下旨意。”
    鳳昔卻心有憂色。
    “國師？”狄羅非開口。
    鳳昔回神，悵然道“經過幾月的了解，鳳昔初步掌握了卓卿朝廷裏各勢力的情況，林國榮世襲爵位，為護國公，眾人皆稱其為‘林國公’或是‘林大將軍’無論是武生還是文士，皆有其徒，門生眾多，如大樹根係，錯綜複雜，實在不容易全部拔除……”鳳昔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然而，若不完全拔除，又有死灰複燃之憂……故……鳳昔以為，宜疏不宜堵。”
    殷黎影眼有亮色，道“還請國師具體說來。”
    鳳昔在輪椅上行了個禮，回話“所謂疏，便是給識時務者一些甜頭，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歸附於陛下。”
    “若他們明裏歸附暗地裏卻仍為林國榮效忠呢？”狄羅非問道。
    “那就給他們想要的。”鳳昔接得很快。
    “還請國師明示。”
    鳳昔於輪椅上笑道“不知，以狄盟主所知，武生所求為何？文士所求為何？”
    狄羅非想了想，道“武生所求，無非是建功立業，報國殺敵。文士所求，無非是文采風流名揚天下，跟隨明主，且被明主看重。”
    鳳昔點頭“狄盟主所言極是。故，武生，陛下便許其建功立業之機，除去林國公後，陛下必然便要指兵南下先攻取翼國，到時候，還怕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不成？若林國公門下之人確有用兵之才，也不妨將其留下，若有其才卻有居功自傲之氣，待得天下初定之時在將其秘密處決也為時未晚。文士，陛下許其升官之諾，若其確有才能，便將其留下，多加開導，其必然懂得明主對其器重。讀書人，對君主的忠心是日積月累深銘於心的，到時候，陛下英明神武，諸位文士自然也就誠心歸附了。平日裏加強監視，若確有文士心有不軌，待得除去林國公後，再將其除去也不晚。”
    鳳昔一席話，說得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心中大震。
    殷黎影暗道：鳳昔之才，果然是奪取天下的利器。
    “鳳國師果然名不虛傳！”狄羅非對鳳昔行了個鞠躬之禮。
    “國師怎知朕首先要攻取翼國？”殷黎影未對鳳昔之計有所評價，反而如此問道。
    “若論兵力，紫歸雖有號稱百萬之雄師，其已從內部腐爛，不堪一擊，然則紫歸為卓卿邦國，遠交近攻，卓卿萬不會第一個對紫歸下手；若論弱小，嘯鹙多年戰亂，民不聊生，然則嘯鹙民風彪悍，第一個攻取嘯鹙，會消耗卓卿國力，得不償失；若論財力，宛田擁有陸上五國中多數之黃金，然則宛田兵強馬壯，第一個攻取宛田著實不是明智之舉！故，鳳昔以為，論道義，翼國皇室終日欺壓翼國以及其餘四國之百姓，強行收來五國美人，建起酒池肉林以供享樂，先攻取翼國，從道義上看，倒是得民心之舉。鳳昔尚在紫歸之時，便決心，若有一日，為帝者欲攻取天下，首先拿下的，必然要是翼國，從道義和民心上，便是先勝其餘四國一籌。陛下您是當世大帝，定然懂得這個道理。”鳳昔侃侃言道。
    殷黎影不禁拍手道“鳳昔啊鳳昔……這般聰慧，真讓朕愛不釋手啊！”
    鳳昔笑道“承蒙陛下抬愛。”
    “可……之前你自己也說過，讀書人，對君主的忠心是日積月累深銘於心的，你生在紫歸長在紫歸，如今的你，到底是對哪個帝王忠心呢？若是對朕，不是駁了你自己說的言論？”殷黎影試探道。
    鳳昔搖了搖頭，麵上卻帶著嘲諷的笑容“陛下，您不用試探為臣了，鳳昔不過是個不容於天地，不容於道義的叛國賊，‘讀書人’這三個字，早就與鳳昔無緣了！‘道義’是什麼？‘忠君愛國’是什麼？統統已被鳳昔拋諸腦後！現今，鳳昔充其量不過就是個您奪取天下的利器罷了。隻希望您遵守諾言，奪得天下後，放司空羽一條活路，鳳昔便感激不盡了。”
    說罷，鳳昔就要離了輪椅下拜。
    殷黎影上前扶住他，語氣中有些不悅“怎麼又擔心朕懷疑你了？鳳國師為朕奪取天下之大計殫精竭慮，朕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懷疑你呢？簡楠，送鳳國師回府休息。鳳愛卿，你這幾日就安心休息，林國榮的事情，朕會處理。”
    虛簡楠忙問“那臣是不是也可以安心休息幾日？”
    殷黎影轉頭看著虛簡楠，笑道“虛丞相，朕記得朕之前剛說過，‘等到把林國榮的勢力一網打盡後，給你放幾天風也未嚐不可。’”
    虛簡楠泄氣“知道了，臣定會全力助陛下扳倒林國公。”
    “嗬……林國公？用不了幾日，朕會讓他整個林家淪落成為過街老鼠！”殷黎影眼中精光一閃。
    虛簡楠知曉殷黎影和狄羅非有要事相商，便先推著鳳昔走出大殿。
    “為何不讓鳳昔插手此事？”狄羅非走近殷黎影道。
    “自然是怕他過慮，傷了身體。”殷黎影走到高台之上。
    狄羅非跟上，隨後道“不過是麵上這麼說罷了，想來，你是怕他對司空羽過於上心，你始終沒有信任過他。”
    殷黎影笑了“是啊……朕乃一國之君，又怎可以輕信他人？”
    狄羅非聽後，心中大慟，本不打算再說，但還是鬼使神差地問道“那麼，對我呢？”
    良久，殷黎影沒有回答。正當狄羅非心中嘲諷，以為自己一輩子也聽不到回答的時候，殷黎影低著頭回了一句“你，不一樣……”
    狄羅非的嘴角輕輕翹起。
    “給我一些慢性毒藥。”殷黎影緩緩開口對狄羅非道。
    “你想要毒物控製林國榮的門生？還是直接控製林國榮？”
    “毒藥是對付那些門生的。之前先按照鳳昔之計行事，不過，朕並不相信那些門生能全心全意為朕效忠，為免夜長夢多，還是先下了毒好。這裏有一個名冊，這種事情派別人去朕都不放心，從明晚開始，我們親自去吧……名冊上的人，朕要他們一個不留地中毒！”
    “慢性毒？有解藥還是無解藥？”狄羅非追問了一句。
    “自然是無解藥。朕可不想給自己埋下禍根。”殷黎影理所當然地說道。
    狄羅非心中一寒，但也明白殷黎影所慮，便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
    殷黎影見狄羅非要離去，突地將其摟入懷中“明日再準備也不遲，今日，朕想和你……”
    狄羅非麵有羞意“我英明神武的宸帝陛下，您不覺得您最近有些縱欲過度了麼？”
    殷黎影大笑“對你，我從來都要不膩。”
    夜色深沉，大殿中卻是糜色一片……又有多少人知曉，一場席卷整個卓卿朝廷的巨變，就要拉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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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朝，離開國都微服私訪許久的宸帝陛下終於回來了。
    眾朝臣有冤的報冤，有恩的報恩，好不熱鬧。
    殷黎影在龍椅上神色淡然地聽著臣下的稟報，並無多言。
    直到丞相虛簡楠上奏彈劾林國公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等一係列罪狀，宸帝殷黎影才一改之前無味之色，提起精神來詢問。
    之前也不是沒有人彈劾林國榮，但都不了了之。可這次上奏的是丞相！虛家和林家，都是大家，丞相和護國公，兩人都不是好惹的，眾朝臣才發現，這也許是一場巨變的前奏，若沒有站對位置，自己屍骨無存還是小事，族人能否安好都將難以確定。
    虛簡楠從來都是宸帝的得力助手，大臣們自然能夠看出，這次，自家英明神武說一不二的宸帝陛下，要對護國公動手了。
    果然，經朝上的前奏後，一連幾日，關於林國榮的負麵情報總是時不時地暴露於朗朗乾坤之下。
    林國榮的不少門生倒戈，紛紛投入帝王帳下。
    又是一晚，狄羅非和殷黎影分頭下了毒，回到寢宮後。剛換下夜行衣的狄羅非有些擔心“殷黎影，你不是說穀家被誣陷的證據都在林國榮手裏麼？你這麼做，不是逼他把這些東西燒了麼？”
    殷黎影比狄羅非速度要快一些，早就換了寢服，鬆垮卻華麗的服飾著於他身，更添貴氣“林國榮那種人，必定不會把自己的保命符燒了的，我不過是逼他狗急跳牆，就這幾日，他必會轉移證據或是直接拿了證據跟朕交易。”
    狄羅非思索後，點頭“說得不錯！但我們現下能做的，隻有等？”
    殷黎影從他身後摟住，唇貼上了他的耳後，呢喃“現下能做之事，可不隻有等。”
    狄羅非耳朵都有些微紅，他目下沒有易容，絕美的麵容露出此等表情，殷黎影怎麼忍得住，立刻把他打橫抱起，放在龍床之上……
    兩日後，林國榮果然隻身來見殷黎影，以自己擁有先帝誣陷穀家證據為由，要求殷黎影放林家一條生路。
    殷黎影卻直接拿下了林國榮，派人細細搜了林國榮的身，果然在他衣服的夾層中找到了那些證據。
    事後狄羅非問殷黎影為何斷定林國榮必然會將證據貼身攜帶，殷黎影勾起一抹冷笑“他這種老狐狸，把這種保命的東西給誰他都不會放心，惟有貼身帶在身上。他料想我會以為他把證據轉移到了別處，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卻不知，我早就看透了他。”
    狄羅非心驚，殷黎影的謀略，著實深沉。
    林家樹倒眾人推，榮妃林栩娘本以為仗著自己為宸帝生下一子的份上能夠留有榮妃之位，誰料，宸帝二話不說就將她打入冷宮。林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命，無論男女，皆斬於穀家原址之上，以慰冤屈了數十年之穀家英靈。
    殷黎影利用從林國榮身上搜出的證據為穀家平了反，證據中提到先帝的所作所為，殷黎影也沒有隱瞞，皆公之於眾，法不留情地將已葬入卓卿帝王寢陵的先帝“請”了出來，拋屍荒野。
    塵埃落定後，穀家後人進宮，世襲穀家爵位，接手之前被殷黎影收回的林國榮所轄軍隊，這也是殷黎影給他的第一個考驗——如何服眾，且還是仇人下屬。
    三個月後，穀滿城完美地將原林國榮之兵收服，且還打了幾場漂亮的翼國於邊境上發起的挑釁之戰，大大振奮了軍心。兵士不同於文士，領頭的能帶領大家打勝仗，便是他們最大的盼頭了。畢竟打仗一不留神就是生死之別，優秀的將領能提高兵士的生機，兵士又怎會不追隨呢？殷黎影得知後，大笑道“不愧是將門虎子！”親授“飛騎”將軍於穀滿城，穀滿城名滿天下。
    又三個月後，殷黎影下詔，罪指翼國王室不德，出兵六十萬，討伐翼國。
    至此，卓卿宸帝殷黎影一統天下之途，正式啟程！
    第一卷《宿命風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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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昨日同學會，玩到半夜才回家，頓時有精盡之感，趴下就睡了。今日才發，愧對乃們！哀家切腹！
    第一卷《宿命風華》正式完結，哀家會在後天開第二卷《戎馬倥傯》，講述的當然是俺們宸帝陛下魅力四射，征服天下的事情。其中，殷黎影和狄羅非兩人的情感也會越來越明朗，會涉及到狄羅非的身世，江湖和朝堂都在發生著巨變，兩人前途未卜……
    同時，貌似鳳昔人氣挺高，哀家也會抽空為其寫一則比較長的番外，因為哀家也很喜歡他啊！
    敬請期待第二卷《戎馬倥傯》！橄欖枝、推薦、評論、收藏，請向哀家飛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