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盛世夜談
    入夜，兩人身著夜行衣，潛入大宅之中。
    以二人的功力，自是以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誰料，方潛入不久，就被人發現了。
    頓時，在庭院的四麵八方射出了無數根細如牛毛的針和各種刀劍。
    “不好！我倒是忘了，若這的確是穀家後人，自是通曉機關之術！”殷黎影在刀光劍影中對狄羅非道。
    狄羅非也想通了，但現在兩人隻有先對付好眼前的機關。
    穀家曆代家主中，最有名的要算是穀軒了。穀軒是一位機械製造的行家裏手，擅長工巧和製作，故在軍事技術方麵高於其他將軍，堪稱博學多才。據說他能在頃刻之間將三寸之木削為可載三百公斤重的軸承。還曾經製造了轆轤、滑車和雲梯等，用於生產和軍事。他還尤其擅長守城技術，曾在幾次大型戰役中死守邊境孤城一年多，時值朝廷內憂外患之際，他卻直直等到朝廷帶著人馬和糧草來到城下援助。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怕是兩人不知何時碰到了機關，寒芒折射四處，兩人在對付機關之餘，還思索著該如何破這個陣勢。凡是機關，必定是要依靠機械之力才能啟動的。找到機械開關才是破解的關鍵！然而，這機關著實厲害，幸好殷黎影及時壓下了狄羅非的頭，狄羅非才不致被寒芒釘中！然，另一根針卻馬上飛出，正紮在殷黎影右手手背上。
    殷黎影輕哼一下。他本以為可以忍耐，誰料這針上明顯塗了劇毒，一瞬間，他的整根右手手臂都變成了青黑色。狄羅非卻在此時飛起，劍光一閃，又斜斜落在庭院裏。
    殷黎影喘息著，這毒著實厲害。
    狄羅非凝視著庭院的一個角落，殷黎影也盯著那個角落，兩人相視，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兩人身形極快，第一個足尖點及庭院中的一棵樹上，下一個點落在庭院中的水井延邊，兩人再一望，隻見庭院中已經布滿了透明的細絲，或許是極為堅韌的宛田蜘蛛絲，兩人揮劍，幾股內力擊出，再看時，蜘蛛絲已經俱被削斷。
    機關已破。
    突地——
    庭院邊的一幢小樓的樓頂，站出了一人，手持雙刀，正縱聲長笑。
    殷黎影卻已是強弩之末，狄羅非皺了皺眉，率先道“請問這位可是穀家後人？”
    便聽那人止住了笑聲，冷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狄羅非實在不想跟他多扯，開門見山道“穀先生，在下乃武林盟盟主，仰慕穀先生絕技已久，今日特來拜見，望能與我等……”
    “仰慕？”不等狄羅非說完，樓頂上那人又冷笑了一聲“若是仰慕，怎會深更半夜潛入我府中？還破壞了我苦心設下的機關？”
    “這實是誤會，誤會！”狄羅非提聲道“穀先生，不知能不能先給我這朋友解藥再說話？”狄羅非見殷黎影已撐不住了，趕忙道。
    “哈？你們既然有能耐潛入我府中，還破了我的機關，死個把人，必定也是意料之中吧？斷沒有小賊入室盜竊遭了毒攻還要主人醫治的道理！主人不將他送官便已是仁至義盡了！”樓頂上那人聲音清冷。
    狄羅非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哼……”便聽殷黎影開口，聲音雖有些虛弱，卻仍堅持用內力擴大音量。
    “勸你別妄動內力，否則，隻不過是早點去見閻王罷了。”那人“好心”提醒。
    “早不早……絕不是你這等宵小……說得算的！”殷黎影的聲音斷斷續續，卻仍透著力道和氣勢“吾乃受命於天之人，死於沙場、死於朝廷、死於風雲之巔！卻萬不會死於此地！”
    狄羅非扶住殷黎影“快別說了，趕緊坐下調息吧，我助你把毒逼出來。”
    “你是……宸帝——殷黎影？”那人語中第一次透出了極大的波動。
    “正是！”殷黎影沒有聽狄羅非的，還甩開了狄羅非想要扶住他的手，徑自站著，筆挺筆挺。
    “哈哈哈哈！殷黎影！？”那人的笑中帶著深深的怨念“卓卿帝王，竟然會自己送上門來，還死在我穀家宅院之中！真是報應不爽，報應不爽啊！哈哈哈！”那人瘋魔了一般，隻是不住的笑。
    “死在你的庭院？哼，你還真是癡心妄想！”殷黎影左手抽出吟泓瞬間割破自己的右臂，一時間，血流如注。
    “殷黎影！”狄羅非擔憂地看著殷黎影，卻知曉他有他的思量，並沒有出口阻止。
    “想要放血解毒？嗬，你莫不是不知道你種的是什麼毒？！”
    “催命三。朕自是知道。”殷黎影冷言。
    “那你可知曉這催命三是用哪三種毒藥製成的？”
    “葫蔓藤、番木鱉、砒霜。”殷黎影對答如流。
    “那你必是知道，種此毒者，撐不過半個時辰，便會出現複視、暈眩、吐血之症，最終七竅流血而死！”那人狠言道。
    “穀滿城啊穀滿城，你定是不知道，朕可不怕這等毒物！”說到此處，殷黎影的底氣越來越足。
    狄羅非方想起，殷黎影師從曾有蠱毒祖之稱的聽雪長老，上回蜜羅湘事件的時候，也不見殷黎影中毒，想來，殷黎影竟已是百毒不侵，但，初時中毒的之時，他不是也……
    “我從前並沒有中過‘催命三’，所有初時會有些難受。但並不會致命。”殷黎影走到狄羅非身邊，在狄羅非耳邊悄悄說道，說完，他又捋起袖子，狄羅非不禁驚訝。
    隻見之前青黑的手臂已經恢複了平日的顏色。
    “你竟知道我的名字？！”樓頂那人，不，如今可以直稱他穀滿城了。穀滿城言語中是壓抑不住的訝異。
    “穀滿城，朕在此，為先帝之錯，向你致上歉意。”說著，便見殷黎影單膝跪地。這對於一代帝王來說，已是至高的禮遇了。
    然，穀滿城卻沒有接下。隻是冷笑“歉意？你的歉意能還我穀家上下五十七個男丁的人名麼？能還我穀家上下七十二個女眷的清白麼？能還我一個正常的男兒身麼？”
    前麵兩個殷黎影和狄羅非還能明白，但第三個……為何說還穀滿城一個正常的男兒身？
    瞬間，殷黎影和狄羅非都想明白了！當年，身為男子的穀滿城為何能逃過抄斬？若不是有人將他抱走，那便是混入女眷之中逃走了！
    如何能混入女眷之中？定然是去了男勢……穀滿城當年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孩子，上門檢查行刑的士兵若隻是以摸下身來確定男女，便能逃過一劫了。但……從此以後……
    “想通了吧？”看到殷黎影和狄羅非的神色，穀滿城明白他們定是想通了。隨即苦笑“你們還不了！”
    “對此……朕也無可奈何！但……朕在此起誓！在朕在位期間，定然要為穀家平反！徹查當年之案，涉及之人，絕不輕饒！哪怕是要將先帝遺骨從帝王寢陵中搬出！”說到這裏，殷黎影的話其實已經很重了。人說入土為安，而他竟要將別人的遺骨，還是一代帝王的遺骨從寢陵中搬出……
    穀滿城也是一驚，隨即又是一笑“癡人說夢！”
    “是不是瞎話，穀先生跟朕走一遭不就知道了？”殷黎影認真開口。
    “這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事吧？”穀滿城不屑。
    “是。”殷黎影不否認。
    穀滿城想不到殷黎影竟不做辯解直接承認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接口。
    “現下，朕想要統一大陸五國！文，已有鳳昔。武，還望穀先生能助朕一臂之力！”
    “統一五國？素聞宸帝少年英豪、英明神武……現今一看，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罷了！”穀滿城瞥了殷黎影一眼道“你拿什麼統一五國？你憑什麼要統一？你這是把百姓推到水生火熱中啊！這種事，我是萬萬不會幹的！”
    “穀滿城！”殷黎影突沉聲道“這些年，想必你也是東躲西藏，定然去過不少國家。你可知嘯鹙朝廷以食宛田百姓為樂？你可知翼國國君建了酒池肉林，那些美人來自不同的國家，卻都活不過一年？你可曾看到嘯鹙百姓終日被卓卿、宛田、紫歸三國戰亂波及而流離失所、骨肉分離？你可曾看到翼國朝廷下令屠殺翼國中的邊陲民族？”
    穀滿城沉默了。
    “知道的吧？看到過的吧？陸上的五國，分裂得已經夠久了！許久許久之前，虛始帝在位時，本該與紫歸淩煌帝共謀一統大業，卻不知為何最終雙雙消失於人世！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便是分久必合之時了！此等瀟灑豪放之壯事，若是男兒，絕不會錯過！”殷黎影提氣，運起輕功一口氣飛刀高樓之上，漸漸逼近穀滿城，最後，說了一句“穀滿城，跟著朕，卓卿算什麼？翼國算什麼？都太小太小了！跟著朕，創造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盛世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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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燒終於退了，喉嚨還是啞著。十一點多，終於寫好了。之前因為在掛著瓶，一個字一個字敲著《雨刀龍門》，敲了四千多字。好了以後再寫《風移影動》的。再難哀家都做到了呦！《雨刀龍門》日更！《風移影動》兩日一更！
    孩紙們，行行好，可憐可憐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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