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萬般帶不走
    再多的不舍，柳霄終究得告別鳳昔跟著司空羽回紫歸去。
    “下次見麵時，或許便是敵人了。”殷黎影的野心，柳霄並不是沒有看到的。
    鳳昔點了點頭“到時候，你千萬別留情麵。”
    柳霄一怔，臉色有些不好“那是當然！”說罷，便揚鞭策馬而去。
    “……對……千萬別留情麵……”鳳昔望著昔日老友離去的身影，喃喃“因為，我也不會留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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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鳳昔連夜進宮，將柳霄的工具圖紙給了殷黎影。
    殷黎影疑道“為何不在早朝時呈上來？”
    “稟陛下，此乃為臣昔日好友柳霄所作，非臣所設。”鳳昔如實以告。
    “既然是昔日好友，莫非是紫歸之人？柳霄……紫歸的工部侍郎柳霄麼？”
    “聖上果然對紫歸的一切了如指掌。”
    “別急著給朕戴高帽，柳霄是真心想要幫你，還是……”殷黎影盯著麵前的鳳昔。
    鳳昔從容道“柳霄是個難得的能工巧匠，同時也是個心性善良之人，他不願看到材料被白白浪費，更不願看到卓卿南部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照這麼看來，這個柳霄還真的是個好官呀。”
    鳳昔知道殷黎影的話未盡，聰明地未打斷，等待殷黎影繼續說下去。
    果不其然，殷黎影頓了頓繼續道“如此巧匠身在紫歸，對於我卓卿並無利處。”
    鳳昔早就料到殷黎影會有此想，於是行禮道“臣此時來也是為了此事，還請聖上看在他間接救了我卓卿千萬百姓的份上，今後若他被俘，饒他一命。”
    殷黎影沉了臉色“卓卿與你交好的人為數不少，莫非你要一一為他們求情？”
    “非也非也，隻希望聖上饒柳霄一命，其為臣摯友，臣實在無法見他被殺害……”
    “那司空羽呢？”
    鳳昔一聽這個名字，身子明顯地一震，苦笑道“聖上，既然您知曉得並不比臣自己經曆的少，又何苦來挖苦臣呢？”
    殷黎影聽聞，也覺得剛才那話有點重了，便歎息道“鳳愛卿，你要知曉，你如今是我卓卿的國師，萬事還是先為卓卿著想為好。”
    鳳昔立刻道“自然自然，臣既已經選擇幫助聖上您奪得天下，又怎會再侍二主？”
    “鳳昔，朕無意逼你，隻是你對司空羽的情意，始終是朕難以放心的。”說罷，殷黎影又道“但朕選擇相信你，還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鳳昔聽此，道“鳳昔決不辜負聖上厚愛。”
    “罷了罷了，明日起，就由你和虛丞相監國，朕要微服私訪。”
    這麼一招，縱是如鳳昔這般聰穎之人也算不準聖上的意思了，但此時多問多錯，他隻得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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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鳳昔宣布了殷黎影的指令後便和虛簡楠留在宮中議事兼代批奏折。
    便聽著虛簡楠不住地抱怨“聖上明明是想跟狄盟主雙宿雙飛，留我們兩個苦主在這裏幫他做死做活的！”
    “聖上自該有聖上的考慮……虛丞相……您還是……”
    “行了行了，鳳國師你還沒完全了解聖上，他那性子，想做啥就做啥，聽說又到了武林中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了，據說聖上和狄盟主就是在那認識的，我敢說，他們一定是去回味當初去了！什麼微服私訪！？”
    看著虛簡楠以風速批改著奏折，鳳昔便可以想象之前虛簡楠定也如此幫過殷黎影許多次，這不禁讓他重新認識了殷黎影和虛簡楠。在之前，他一直以為舉世聞名的宸帝陛下必定是個勤政之人，虛簡楠也很有名，但有名的是他那流連花叢的風流之名。如今看來，傳言並不可盡信。
    “虛相今年貴庚？”鳳昔詢問道。
    “二十又五了，怎麼了？”虛簡楠繼續手下的批奏折工作。
    “可有妻室？”
    虛簡楠聞言，停了動作，疑惑地轉頭看向鳳昔“今日的鳳國師不同尋常啊，竟然問起本人的年齡和妻室了。”
    鳳昔尷尬地笑了笑“隻是聽聞坊間多有你的傳言……所以……”
    不用鳳昔詳說，虛簡楠也知道那都是些什麼傳言，於是他擺手道“我知道，不會是什麼好傳言。本人未曾娶妻。”
    鳳昔了然“花叢美不勝收，虛相年輕有為，不想過早被妻室所絆，此念，鳳昔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你‘理解’出什麼了？”虛簡楠又好氣又好笑“我根本是沒法子找啊！你以為我流連花叢沒個真心麼？還不是那可歌可泣的聖上，每次都壞我的事，一會兒說這個女子善妒不值得迎為妻室，一會兒說那個女子嬌弱不適合本相的身份……你說聖上這麼搗亂，我能找到妻室麼？再加上坊間的那些個傳言，好人家的女子怎麼會嫁給我？”
    鳳昔一驚，他萬萬沒想到殷黎影也會插手其中。素聞虛相與宸帝自小相識，互為摯友，如今一看……所言非虛，卻也並非盡然。
    “那不知……虛相對於妻室一事……”
    “怎麼？鳳國師看上本相爺了？”虛簡楠本是個玩世不恭的人，他這話本是玩笑，但說出來才發現這話對於鳳昔來說可不一定會是玩笑，於是他馬上道“方才那話是玩笑，玩笑……多有得罪之處，還請鳳國師見諒。”
    鳳昔搖了搖頭“虛相無需多禮……鳳昔為一斷袖之事，舉世皆知……不過……鳳昔此生，唯愛一人……可惜……情不能終……此乃鳳昔此生憾事，隻願來生，他不是皇帝，我不是鳳昔……”
    見戳到了別人的傷心事，虛簡楠臉皮再厚也掛不住了“呃……鳳國師……”望鳳昔麵色不好，虛簡楠開口，但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鳳昔深吸了一口氣“無妨，我們繼續批奏折吧。聖上交代過，關於南方的開鑿必須要嚴加關注，必要時派禿鷲送信給他。”
    虛簡楠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點了點頭，繼續埋頭於奏折之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