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物各有主終須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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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八過去了。對於那晚發生的事情,馮宇楠和陳進兩人共同編造了一套謊言。陳進不是說謊的高手,言語間幾欲露出破綻。關鍵時刻,還多虧了身旁的馮宇楠,他憑借著自己昔日吹牛打下的基本功,大展口舌,輕輕鬆鬆的便幫陳進圓了謊。
數日來,一行人都寄居在了陳進的家裏。因為放眼望去,這亡夫村的周圍根本就沒有旅店。
眾人的情形還算了樂觀。
大眼睛交由陳進照顧,經過幾日的調養,神色已然好了許多。隻是馮宇楠還是對她保持著警惕,與她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但偶爾也對她笑笑,大概是見她長的美麗吧。
顧峰受的都是皮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這幾天來,他卻好像比任何人病的都厲害,整日愁眉不展,悶悶不樂的。為什麼?因為他的傷在心裏——蘇小芸還是臥床不起,狀況時好時壞。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顧峰本打算將她送到醫院去,但一打聽才知道,距離這裏最近的醫院竟也要走上半天。之所以會走上半天,倒不是因為路途遙遠,而是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長途汽車一類的先進交通工具。而且,縱是有,也用不了,這周圍的道路均是山路,太過崎嶇,車輛根本就無法行駛。於是,馬——這種古老的坐騎,便成了這裏唯一的代步工具。
此時的蘇小芸本就身體虛弱,若是再在馬背上一顛,那還了得?顧峰見醫院是去不了了,便隻好到村裏一位老中醫的家裏抓了幾副藥,煎後喂其服下了。但也不知是那中醫醫術不精,還是蘇小芸病的蹊蹺。這幾日下來,蘇小芸依舊是未見好轉。
這一日,大眼睛半倚在床上。陳進走了進來,將藥放在桌上後,轉過身便欲離去。這個神秘的女子言語不多,這幾日下來,說的話,總共不超過十句。在她醒來後,陳進曾問過她幾句,但她似乎不喜多語,對於陳進的提問往往是漠然以對。陳進見她不願多言,便也不再追問。隻是每天將藥按時的送來,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今天不知為何,大眼睛竟多看了陳進幾眼,嘴角微微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看著陳進走了出去。
對於她的身世,來曆,陳進雖然好奇,但他還不想去追問。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別人不願說的事,他便不會去多問。因為他知道,一個人的難言之隱,往往糾結著心中的一段痛事。
馮宇楠最愛打聽別人的新聞,但他對於大眼睛卻是一直心存畏懼,看見她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便也隻好敬而遠之了。而顧峰呢?他整天陪著蘇小芸,自然沒有心思去理那個神秘的女子。所以,大眼睛倒也撈了個清淨,別人不問,她也不說。
陳進給大眼睛送完藥,從屋中出來。正巧遇見了馮宇楠,隻見他正盯著手中的一樣東西兀自出神。陳進好奇,便走至馮宇楠跟前,問道:“你看什麼呢?”
馮宇楠極為入神,聽得陳進的問話,才猛然驚覺。抬頭道:“什麼,你說什麼?”
陳進道:“我問你看什麼呢?”
馮宇楠將手中握著的東西在陳進眼前一亮,衝著他嘿嘿一笑。
陳進一看,馮宇楠手掌上放著的乃是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碧綠色珠子。
陳進隱隱間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便說道:“拿過來讓我看看。”
馮宇楠得意的一笑,說道:“看完了可得還我!”
陳進接過那顆珠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忽的一拍腿,說道:“這不正是大眼睛的那個法寶嗎?”
馮宇楠不解道:“什麼大眼睛?什麼法寶啊?”
陳進問道:“你這顆珠子是哪來的?”
馮宇楠一怔,道:“是我撿來的,怎麼了?”
陳進道:“你在哪裏撿來的?”
馮宇楠道:“就在······我說,我這珠子到底怎麼了?”
陳進道:“你快告訴我,你是從哪裏撿來的。”
馮宇楠見陳進神情嚴肅,不似玩鬧。便說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在河邊碰巧撿到的。”
陳進沉吟道:“河邊?”
馮宇楠道:“沒錯,河邊。”說到這,他舉目看了看四周,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那個女鬼掉下來的地方。”
一聽說是那個女鬼掉下來的地方,陳進頓時恍然大悟。肯定的說道:“不會錯的,這顆珠子就是大眼睛的那顆。”那一晚,大眼睛在與女鬼爭鬥中,曾以那顆珠子擊穿了女鬼的身體,而隨後,由於力竭不支,大眼睛也是負傷倒地。所以,她那顆飛出去的珠子應該和女鬼一同落在了馮宇楠那裏。由此一想,馮宇楠會撿到這顆珠子,也就合情合理了。
馮宇楠愛珠心切。見陳進找到了失主,便想抵賴,說道:“什麼大眼睛啊?這珠子明明是我撿來的?怎麼就變成大眼睛的了?再說了,大眼睛是誰啊?我又不認識,憑什麼把珠子給他。”馮宇楠大悔當初,恨自己沒有把那顆珠子說成是祖傳的。現在陳進一口咬定,自己也隻好胡攪蠻纏了。
陳進看馮宇楠越說越離譜,知道他定是起了貪心。不過他說不知道大眼睛是誰,這倒也是真的。大眼睛這個名字乃是陳進自創的。他又未曾和別人說過,馮宇楠自然便不知道了。但陳進暗道:“若是告訴他大眼睛便是隔壁的那個女孩,那他肯定會被嚇的乖乖就範。”但仗著別人的名聲把東西奪回來,總覺得太沒意思。於是陳進轉念一想,“我不如嚇他一嚇,說不定他就把珠子給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