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客廳三人默默的對視著。
    麵無表情的祟，神色冰冷猶豫不決的巽，臉色蒼白一臉不安的斐貳。
    斐貳記得哥哥說的。
    你終是逃不過這情劫，神不反對任何人相愛，但他並不是你該愛的人。如果在一起，你們將是一對受到祝福也受到詛咒的戀人。
    斐貳不記得什麼時候愛上的，或許是看到他血淋漓倒在巷口時的那一刻，或許更早以前，真的，在神界見過這個人。
    見哥哥一直猶豫不決，這次下來的任務雖然是控製即將發生變異的城市，但是另一個便是把約瑟大人帶回天界，恢複力量也是恢複記憶的最快方法，但現在的祟似乎說的很清楚，不願意會神界。
    為了一個人類。
    但斐貳寧願賭一把，當初他被迫墮落也是為了一個情字，如果恢複記憶，或許祟會改變主意。
    “我們當然會幫，一切交給我們兄弟倆吧。”斐貳變回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笑嘻嘻的把手搭在祟的肩膀上，眼神卻滿是真誠。巽看著決絕的斐貳，頓時覺得有些驚訝且深深的無奈。
    這個孩子明明知道讓一個失去記憶的神恢複力量有多耗神力，那是一個漫長的煎熬。斐貳的決定，他不敢插手，看著有了些擔當的斐貳，巽雖然開心，但心裏卻悶悶的。似乎找不到一個通風的出口。
    。。。
    你找不到他的。
    就算找到，我想他也不會見你。
    你忘了他是因為誰而到達這樣的田地。
    回去你該回去的地方。
    這麼多年，你也應該玩夠了。
    既然選擇了背叛和陷阱就不要連同自己也跟著跳進去。
    不要忘了流便大人的話。
    他可以奢侈地給你一些愛，如果你還美麗的話。
    何必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雙子已經來了。
    你應該明白你最好是快點離開，被發現了就不怪他們對你進行處罰了。
    畢竟你私自來到人界已經是罪不可恕的。
    沒有人會看著流便大人的麵子上放過你，你曾經做了那樣齷齪的事，那樣低賤的事。
    所有人都看不起你，你害了一個受萬人敬仰的神狩。
    你害他不得不被流放。
    懾，你最好乖乖回去。
    ---
    我欠他的，永遠也還不清。
    回去亦是於事無補，這個人類的城市很快將不複存在了。
    。。。
    “諾，我們回家吧。”看著已經僵直了的錫羽，毀月轉過頭，第一次，像一個叔叔一樣，這樣像親人一般的和他說話。
    曾經，隻會對他冷言冷語，曾經，隻會想看到那可怖的臉上滿滿的悲傷……一切，卻在八年後再次看到他的瞬間瓦解，他剛剛真的無助的不像樣，倔強的不像樣，恐懼的不像樣。
    諾抬頭看著錫羽，僅管背光，他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錫羽慘白的臉色。
    這個人啊，對自己如此放縱，卻在今天才看清楚這到底有多自私的一個人。你的性格如此矛盾，麵對感情也同樣矛盾對吧。
    瞄了一眼宙，僅僅是一眼，就足以讓他清晰地感覺到心裏有什麼東西在割據，硬要把一些東西分開並搶走。
    “不要，Scorpio，你不能走。”雖然聲音有些沙啞而且音調不高，但卻透著堅定。
    好不容易得到的，怎麼可以就這樣讓他走了。
    不過是親人的羈絆而已，這麼多年，沒有照顧到他，反而讓他吃盡屈辱的苦頭，錫羽不允許這樣。
    “他們並沒有盡到親人的義務，留下來，那裏隻會給你傷害。”錫羽說著沒有依據的事實，卻不曾明白這樣如何說服一個被自己強行割去保護的孩子。毀月玩味地看著錫羽，靠著牆的宙一動不動，呼吸安穩的似乎讓人聽不到，仿佛是一個在看著無聊而帶點吸引的電影的觀眾。
    “那你呢，盡了什麼義務了？教他媚術，教他殺人？我對他做的，你對他做的又何嚐少。”最後一句是暗示，暗示諾的身子已經敏感自此全都是錫羽的錯，而自己剛剛差點便把持不住。如果不是諾的頂嘴，如果不是宙的赫然打擾，毀月不能想象自己又會做出什麼。
    毀月的話的確給了錫羽不是一般的衝擊，錫羽不安的看了看宙。剛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接話。
    他的確用軟用硬的麵對Scorpio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從第一次開始，就毫無節製的每晚都抱這個孩子。這身體，也被調教得異常敏感，是自己，親手讓他對男人的擁抱如此渴望。
    “Scorpio，我……我不會再這樣了，你留下來。”
    諾渾濁的眼睛淡淡地掃視了錫羽一樣，本來，已經被你感動的了，本來已經打算此生相伴的……果然，上天總是喜歡玩笑，笑我們在義無反顧的時候再次決裂。
    “好，那把祟還給我。”錫羽和毀月還沒反應過來時，在一旁的宙卻皺起眉頭。宙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空靈異常的聲音，比姒的更加讓人遐想動心，但卻是喚著他人的名字。你招惹的人還真夠多的。
    諾冷笑，“若毀，我們回家。”毀月一愣，嗬嗬，還不錯的稱呼。
    “你明知道我是為了你……”錫羽擋住把RL橫抱起的毀月，怎麼可以輕易讓這個人把他帶走。
    “我是知道，這樣的愛太沉重，你太自私了。”這次愣住的不隻是錫羽，宙亦是愣然，直到毀月從身旁徑直走過，他才稍稍讓自己回神。
    這句話，曾幾何時也聽那個人說過，同樣的話，承載了千年的悔意，像燃燒的千年的孽火，在耶路撒冷那個血紅的十字架上，焚盡了他才剛認知最真切的愛。
    “你為什麼攔著我。”錫羽看著眼前伸手攔住自己去路的宙，不溫不火的怒氣形於色，剛剛回來的Puppet也冷不防的跪在地上，等待真正主人的命令。
    “該回奧狄·尼索斯了，若家已經容不下你了。”宙淡淡的說，神色還沒有從剛剛的回憶中脫離出來，過了那麼久，就算是沒有心的血族，似乎心裏的痛也毫不減少。
    “也不知道是誰害的。”宙輕輕掃了錫羽一眼，重重的一巴便讓沒有防備的錫羽甩在牆上，嘴角和頭都流出了鮮血，Puppet輕咬下唇，恨不得馬上上去扶起錫羽。
    “你沒資格這樣跟我說話。我還沒有懲罰你對我說謊。”錫羽知道宙的決絕，但是現在Scorpio已經離開了，好像一切都不重要。
    看著一臉無所謂的錫羽，宙輕輕地皺眉。
    “諾嗎？那隻小蠍子逃的開你，但怎麼可能逃的開我。”錫羽一臉愕然的看著宙，這個男人，究竟想怎樣。
    “有我還不夠麼？你不要碰他。”錫羽一字一字地說著，似乎在說著這輩子最屈辱的話，如果能讓Scorpio不被這個男人糾纏，錫羽並不介意。
    Scorpio應該是自由的綻放他的危險的，自己竟然從不曾料到這一點，把他捆綁在身邊，才是最大的錯誤，才是失去的開始。
    “你說呢。”宙嘴角勾勒起完美的弧度，微薄的唇揚起的蠱惑卻是讓任何人都為之驚歎。
    即使那深邃的五官配合的是黑發黑瞳，但錫羽依然覺得這個人並不是中國人，中國人沒有這樣銳利的輪廓，沒有這樣非人的生命。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