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天地之別的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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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來回轉頭,讓朕仔細瞧瞧。”
皇上捏起我的下巴,像五官科醫生似的上下左右檢查一番,“嗯,對,就是你這個不做事坐河邊學主子樣的奴才,朕還沒找你好好懲治呢,你自己倒是又瘋跑著出來了。你這奴才的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敢三番五次的無視朕。”
嗯?五次?有這麼多麼?隻有三番兩次而已。
皇上踱著步在我身前身後轉了一圈,在我的麵前停下,邊說那些話邊用手指戳我的腦瓜子,特別是最後幾下,是特別用力也特別疼。皇上的最後一句話是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手指配合著也是一下一下的戳。
幸虧皇上沒有長指甲,如果像女人一樣有長長的尖指甲的話,我的腦瓜子準被戳出個血窟窿來。
媽呀,秋後算賬!敢情皇上把我揪出來,不是要治我遲到的罪,而是要翻老賬?
我是死不認錯的,認了錯說明我有罪,有罪就得挨罰,所以有的錯是不能隨便認的。太誠實了也不好,坦白從寬這句話自古就是一句錯句。
“皇上不能怪奴婢無視,皇上那天沒著龍袍,也沒表明身份,奴婢未敢瞻仰天顏。當時奴婢視皇上為輕狂男人,而奴婢是皇上的女人,奴婢要為皇上守身如玉,不與陌生男人說話勾搭成奸,所以才會無視皇上逃離皇上的。”
“哼,不與陌生男人說話,就敢用樹枝打陌生男人的頭與陌生男人勾搭?宮規都忘腦後了你!”我聽到這裏,其實心裏嘀咕的是:我根本沒學過宮規。
皇上反剪著手繼續說到:“……沒見過朕的天顏,你還敢去太醫院頂著是朕的女人假公濟私!”
我猛抬頭看皇上,神人啊!這也知道?
皇上注意到我的表情,瞪我一眼繼續說:“怎麼,驚奇朕會知道此事?太醫院的人把你一個小小答應的欺詐行為告到胡驕處了,胡驕叫朕好好管管自己的女人。……前段時間沒空,就今天吧,該怎麼罰你?你自己說。”
皇上說了一大通,雖不知道胡椒青椒的是什麼人,但中心思想是掌握了。原來斜視眼表麵順從了,暗裏卻向他的頂頭上司打小報告,說我以皇上的名義脅迫他違反太醫院的規定,壞了皇上的清譽。
太醫院的規定是我一個小答應能違反得了的?當我不知道人心的虛偽性麼?我隻不過是要了他一點傷藥,可有多少好藥被拿去奉承了?又有多少好藥被中飽私囊,而不去救治像蕭答應那樣需要真正救治的病人。
等著瞧!小人斜視眼,別落我手上。
我聽皇上的語氣,好像也不是很生氣,估計朝事順利。我還真的得感謝那些大臣沒惹事生非,如果像那天甩奏折的事發生在今天,估計皇上的氣會出在我身上,挨一頓板子是逃不了的。
我也是會點察言觀色的人,我馬上嬉皮我那張笑臉,拍馬奉承:“……皇上不是說奴婢能替皇上解悶麼,那皇上就當是解悶的事聽聽算了,奴婢也隻是稍微借用一下皇上的名義,況且幹的也不是奸惡之事。……如果皇上真要罰奴婢解悶的話,就罰奴婢替皇上暖夜壺吧。”我有點狗腿的先自罰。
我知道皇上肯定會同意,暖夜壺和倒夜壺在皇上看來,或是說,在有一點點身份的人看來,那是下等人才會做的低賤事。我好歹也是皇帝大老爺的女人,嬌滴滴的小姐,如果我自貶去做下等事,那是比挨板子更羞辱人。皇上也定會為,我能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感到欣慰的。
“好,看你態度誠懇,就罰你替朕暖兩天的夜壺吧。”
皇上的本意是開個玩笑取笑我,但他忘了他是金口,出爾就不能反爾了。
……可怎麼隻有兩天?我打算在跳槽前就以此為業的。
“謝皇上給奴婢贖罪的機會。”我立即謝恩。
不管願不願意,恩還是要謝的,就算皇上要砍你的頭,死前你也還要三呼萬歲,感謝皇恩浩蕩讓你人頭落地。
我走到蛾子麵前。
……臭蛾子,你今天失業了。我不讓你看皇上的漂亮小鳥,也不讓你聽鳥兒優美的啼叫聲。
“蛾子,把夜壺交出來。”
蛾子把夜壺捧得牢牢的不肯鬆手,我伸手就往她懷裏摸。
死蛾子,金夜壺看著好看,黃澄澄亮閃閃的,裝的東西可不是好東西,有什麼好稀罕的,捧那麼牢,又不是捧祖宗牌位。
“明天開始再受罰,過來給朕捶錘肩。”
我和蛾子對視一眼,勝負自然分得很清楚,我輸了,她贏了。我把手從蛾子的懷裏撤出,走到皇上身後,把手放在皇上的兩肩上。
我看著替皇上揉肩的手,忽然心情大好。我剛才摸的是皇上盛尿的夜壺,現在又摸著皇上的肩,雖然不能摸皇上的頭,讓皇上時來運轉,可是摸至高無上的皇肩也夠皇上時來運轉的。
我一邊給皇上揉肩,一邊壞笑著盯上了皇上的頭,哪天我用金夜壺盛水給皇上洗頭。蝦蝦蝦……好玩。我隻是這樣惡趣的想想。
“我給皇上洗個頭吧。皇上仍然可以坐著看奏折,洗個頭人也會更輕鬆的。”
……嗯?這是我說的話嗎?我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我不敢置信地咂巴幾下嘴,好像是我開口說的,是從我的嘴裏發出的聲音。
“朕坐著看奏折也能洗頭?”
“試試吧,做得不好奴婢天天給皇上倒夜壺,如果皇上覺得舒服,奴婢要一點獎賞。”
估計沒人會不喜歡邊看書邊洗頭,我就是很喜歡。累了乏了時,去洗頭房坐上一小時,出來後就覺得從頭到腳的輕鬆。如果皇上也享受這種服務的話,要一點點獎賞應該沒問題。
“蕭娘挺自信的,朕倒是喜歡你這點。好,讓朕滿意了,朕就獎勵你。”
皇上平時洗頭都是在沐浴時同時進行的,隻為清潔去垢,沒享受過專門的頭部按摩和揉搓的舒爽。
皇上洗頭也有專門的訓練有素的洗頭妹,古人的頭發又長又多,不好挽也不好洗,給皇上洗頭那可是個技術活,我好像有點高估我自己了。
可,事情總不能搞砸了吧。我問皇上要來了兩名專業洗頭妹來幫我的忙。
雖說我沒有金剛鑽,可這瓷器活已攬上身了,做得怎麼好我不確定,讓皇上舒服我還是有自信的。誰會在被人撓癢時不舒服的哼哼幾聲?
我輕手輕腳地把皇上挽著的長發披散下來,在打開皇上的頭發時,皇上還是正襟危坐著,才一小會的功夫,皇上就放下奏折斜靠椅背,微閉著雙眼開始享受了。我用手指輕柔著皇上的頭皮,沒揉到之處或不過癮之處,皇上還會指點一二。
為了心中想要的那點獎勵,我更是認真地、用心地、仔細周到地服務著。
皇上舒服夠了,我的兩隻手也已經夠酸的了。察眼觀色,我正準備向皇上討要獎勵呢,皇上卻握住了我的手。
他握自己女人的手,是最正常的事,我也不好驚訝得亂甩,像個多純潔的幼稚女似的。
皇上拉過我的手,手心手背來回翻了一遍,說:“嗯,蕭娘還生就了一副巧手,朕今天很滿意,那朕也滿足你,賜你今晚侍寢獎勵你。”
討賞人還沒討賞,發獎品的人已把獎品發好了。我傻眼了,我傻眼我還沒說我想要的獎勵呢,這事情就蓋棺定論了,我不是白忙活了麼?
不經過掙紮我哪肯死心,我小聲的委婉地向皇上提建議:“皇上給奴婢獎勵,總要獎奴婢喜歡的,……皇上,奴婢能不能換一個獎品?”
“換一個?侍寢是最高獎勵了。”皇上玩弄著我的手,色兮兮地看著我說:“晚上侍候的好,讓朕滿意了,朕會有更多的獎勵。”
乖乖,皇上以為我賣力討好,隻為了要爬上他的龍床,得到他的雨露,晉升級位。
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隻要地,能讓我平穩走完一生的地,而皇上卻給我天,不著邊際、風雲莫測的天。
侍寢晉級和矮身隱退,這是天與地之間的差距,是和我所要求的理想相去甚遠的差距。
……誰要更多的獎勵了?我隻想安度晚年了卻餘生。
“皇上,奴婢不貪心,奴婢隻要皇上免去奴婢禦前的封號,讓奴婢做原來的蕭答應,回西院去。”
皇上沒同意也沒不同意,隻是一聲不響地盯著我看。這眼神有探究,也怪滲人的。
一般來講,帝王的眼神是不能對視的,被視為無禮,以下犯上。但有時你不得不與他對視。
皇上此時的眼神,我是不能回避的,也不能低頭表示膽怯。
我不是要證明我有多勇敢。我想,毫無畏懼不是他要欣賞的,男權社會習慣了女人的柔順。女人可以撒嬌,也可以撒潑,但不欣賞挑戰男人權威的毫無畏懼的女人。
皇上也不會讚賞這種風格,有這種膽量且引起皇帝興趣的奇女子隻有小說中有,那是傳說,別迷戀。
我不回避皇上的眼神,與皇上對視,我是要讓皇上知道我不是虛偽的以退為進,也不是耍什麼心機想博取更大的利益,我隻是真的不想要禦前這個封號,真的想要過我原來蕭答應的生活。
如果我眼簾下垂,轉而他顧,皇上會認為我的眼神是虛假的,那皇上也會認為我說的做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我的為人也是虛假的。
我隻能對視。
與皇上對視隻想證明我不是假的,而多餘的話反而會被視作是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