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麗。”
    “唔？”小四皺了皺眉頭：這個該死的聲音和該死的人。
    “喂！”李建設手裏提著一個水果籃不知所措地站在小四的病床旁邊，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那個，這個，你生病，是不是，不會是真的，是喝了我的藥茶的原因吧？”
    小四看著不知所措的李建設，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股犯罪感，支吾道：“不是，不是啦。是我自己吃錯了別的東西。”
    “哦。”李建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醫生怎麼說？”
    “休息兩天就可以了。”
    “那，”李建設想了想問道：“你這兩天都不能去泡沫酒吧了吧？”
    “唔？恩……”小四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那唱歌？”
    “嗬嗬。”李建設笑道：“我還知道，你在‘泡沫’唱了四年，第一次唱的是你改編的《沒有媽媽也是寶》，我還知道當時你唱得義憤填膺。”
    “嘎？”小四嚇了一跳，這個男人怎麼那麼清楚？小四瞪著一雙大眼道：“你怎麼知道的？”
    “嗬嗬。”李建設笑道：“我可是你的fans哦。我還記得當初你的《沒有媽媽也是寶》是這樣唱的。”
    李建設輕輕地哼了起來，音質並不是很好，一首搖滾的歌被他唱得比較溫柔，雖然調子很奇怪，但是聽起來很舒服，聽得出來，他是用感情在唱的：
    “誰說沒有媽媽像棵草
    我切，我切
    沒媽的孩子也是寶
    一個人在風雨裏麵
    盡情地跑
    腳下的泥濘，有著我的驕傲
    你看你，小手大手在媽媽的手裏緊緊地不放
    一個跌倒就跌碎了你的驕傲……”
    “哈哈哈哈。”小四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還記得那麼清楚啊？那是我當初寫來罵人的。”
    “可是卻感動了我。”李建設笑道：“不過，你就唱過那麼一回。”
    “你好象很喜歡。”小四笑道：“這樣吧，等我病好了，我唱給你聽。”
    “真的？”李建設一聽，開心地笑得像個孩子：“太好了。”
    “嗬嗬。”小四笑著看著這個像孩子般的男人，看著看著她好象看見坐在她麵前的是子民，那長得很清秀的男子，也是經常帶著孩子般的笑容坐在小四的麵前，然後笑著說：“小四，我想聽你唱歌。”以前，子民也說他喜歡這首歌，經常纏著小四唱給他聽，小四卻一直說等我改好了再唱給你聽，一改就改到子民出了國。小四是在電話的這頭哭著唱給他聽的。小四還記得那是一個飄雪的夜裏，小四蜷縮在街道上的一個電話亭裏流著眼淚唱著這首歌，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子民孩子般純淨的聲音：“小四，如果有一個人對你說他喜歡這首歌，你就唱給他聽吧，喜歡這首歌的人一定是能聽懂你的人，他也一定可以給你溫暖。”小四還記得自己在電話這頭聽到這句話時哭得更加厲害了，她哭著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我想你，然後在哭泣聲中就那麼地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清晨清潔工人把她叫醒。
    “哎，你在想什麼？”李建設在小四的眼前晃了晃手，拉回了小四的思緒。
    “哦。沒什麼。”小四笑道，忽然想到了什麼，大叫道：“哦，你老早就認識我了？”
    “是呀。”
    “那你還把我整得那麼慘？我兩個月的飯錢哎！”小四氣道，一想到她的一千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嗬嗬。”李建設笑道：“誰叫你無理取鬧的。”
    “哼。”小四恨恨道：“我不唱給你聽了。”
    “喂……”李建設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守信用。”
    “哼！女人都是善變的動物。”
    “好吧，好吧。”李建設投降道：“我陪你兩個月的飯，行了吧？”
    “真的？”
    “真的。”
    “那好，”小四指著果籃裏的蘋果道：“給我削蘋果。”
    “好，遵命。”李建設笑著削起了蘋果。
    “哎，”小四小心地問道：“你，你那天在酒吧，怎麼哭了？”
    李建設的手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但一秒過後又恢複了鎮定：“什麼時候？”
    “看那副畫的時候，還有那些字。”
    “你喜歡那些畫和那些字嗎？”李建設不答反問道。
    “喜歡。它們深深地感動了我。”小四老實地回答道。
    “它們為什麼會感動你？”
    “那副畫你不覺得很溫馨嗎？多溫暖而幸福的一家啊。子民也喜歡呢！”
    “子民？哦，以前天天陪你去酒吧的那個男孩？”李建設回憶了一下道。
    “咦？你知道他？”小四詫異道。
    “經常見他陪你去酒吧，然後去看那副畫和那些文字。”李建設笑道：“不過，後來就沒見他了。”
    “他出國了。”小四幽幽道，隨即笑道：“我怎麼沒見過你？”
    “你能記住誰？”李建設好笑道：“除非人家整過你。再說了，裏麵那麼多人，你的眼裏又隻有那一個男孩，你還能看見誰？”
    “說的也是哦，嗬嗬。”小四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那些文字呢？”李建設繼續問道：“你為什麼會喜歡？”
    “感動啊。”小四笑道：“你不覺得那裏麵寫的愛情很讓人感動嗎？”
    “可是很多人在知道那是寫同性戀之後就不再喜歡那些文字了。”
    “我不覺得。”小四咬了一口李建設遞過來的蘋果：“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廝守一生的人，是很不容易的。我並不歧視同性戀，因為，我覺得他們很可憐，因為世人的眼光和倫理道德，他們不能走在一起。我想，他們的愛情一定很痛苦的。”
    李建設望著小四，聽著小四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喂，你休息吧。我走了。”
    “哎——”小四叫道：“有你這麼看病人的嗎？”
    “嗬嗬。”李建設笑道：“你的話讓我覺得我必須做一件很早以前就應該做的事情。”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小四忿忿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呢！怪人！”